Zoe笑着在纸上写了个“9”，然后和陈筱说：“陈筱，很高兴能和你聊天，我们的面试到此结束，祝你生活愉快。”
陈筱也微微站起身子，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你也是。”
排在她后面的女孩子见她出来，有点胆怯的问：“很……很严格吗？”
“没有啊，是个很温柔的老奶奶。”陈筱如实回答。
坐在休息室的人听见声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陈筱：？？？
女孩子：……这话可信度真的不高。
“好的，谢谢你啦。”女孩子心中无奈了一下，在面对陈筱的笑容时还是点头笑了笑。
陈筱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手机适时响了三声，是QQ的特别关心，顾奉壹说他应该是过了，正在等笔试结果。
陈筱敲了个“嗯”，结束了聊天。
思索三秒，陈筱从随身带的包里面掏出一个kindle，打开到之前图方便下载到里面的《高等数学》看起来。
数竟班的进度很快，放弃了原来使用的“考试――讲题――考试”的套路，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已经不淘汰人了，这样做除了打击孩子自信心之外意义不大。黎成尚轶楠两个人合计了一下，决定以讲课为主，就从《高等数学》开始了。
陈筱的进度比他们快，也没等他们，便自己先看。
谁料到刚刚看了不到一半，旁边就有声音阴阳怪气的响起来：“哟，可是有大学霸呢，在这种地方还要学习，啧啧啧——还是数学呢。”
老阴阳师了。
陈筱没说话，她刚刚在看一道题，只听到了一个尾巴，也不敢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自己，自己和她并不认识，没有这样的理由。
她便继续翻看下一页，耳朵却立起来仔细听。
“啧啧……你看她这样，刚刚出来还说老师很和蔼，呵……这能装。”旁边的女生见她没说话，又继续嘲讽。
陈筱这回是肯定了，有点无奈的皱了皱眉。
我认识她吗？不，不认识。
大脑分析了一下，得出结论：可以怼！
“姑娘，”陈筱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嘴角上扬挤眉弄眼的女生，淡淡开口：“好玩吗？”
“……怎么了？好玩，太好玩了。”女生看了她一眼，忍不住把视线在她脸上多停留了一会。
靠，真特么好看！
陈筱半靠在椅子上，空出来一只手，把低头时掉在前面的长发捋到后面，连带着为了给评委老师留下温顺好印象的刘海，一齐松垮垮压在骨节分明的手下。
“这种话要说也要避一下当事人，不是吗？”陈筱眯了眯眼睛，锐利的视线划过她，眉梢微挑，道：“而且，肆意的猜诬蔑他人，似乎并不是淑女的行为，小姐？”
对面的女生抿了抿嘴，她就是看陈筱软乎乎的样子捏定了她好欺负，没想到这人不是可爱乖巧软妹。
面子还是要要的。
“谁污蔑他人他人了？我说你是学霸，说你在这里学习，说你出来说老师和蔼……哪一句有问题？”她瞪着陈筱。
虽然话很诚实，但语气依然十分不友好，冷嘲热讽的意味十分强烈。
你在夸我吗？谢谢。
陈筱道：“最后一句。”
“那句？”
陈筱看着她，笑着咬了字“‘能装’？”
女生看了她一眼，道：“怎么？有问题？”
“有，问题还很大。”陈筱把手里的kindle退出主页面，转手放在自己面前，“学霸能多肝你们难道不能体会吗？”
里面从头到尾都是课本，高等数学上下册，牛津词典，雅思单词乱序，标日上下册，线性代数，数学建模巴拉巴拉。
不好意思，不是装。
——
竞赛办事效率很高，下午三点左右就已经全都出了分数，刚刚的监考老师拿着成绩单走到她们面前，冷眼看着面前嘈杂的人群。
孩子们都安静下来，期待又略微紧张的看着她，陈筱也盖上kindle的盖子，把视线转移到前面。
口语考试的监考官从屋子里走出来，和监考老师站在一起，在她们身后，还有刚刚在门口和陈筱聊天的男老师。
监考老师冷眼扫了扫下面的孩子，把那张薄薄的A4纸提在眼前，“分数从高到低。”
下面发出了一阵有气无力的哀嚎。
“——陈筱，150。”
一边的男老师，捏起答题卡，示意陈筱上来领卷子。
陈筱拎起身边的包，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周围人的注目中走到前面，双手接过卷子，点头示意。
一边的口语老师喊住她：“陈筱。”
“嗯？怎么了，Zoe？”陈筱看着她，有点意外的用英语询问。
“告诉你个好消息。”
陈筱挑了挑眉，几步走到她面前，“什么？”
“你的口语分数也是最高的，9.5。”
陈筱冷静的点点头，她不意外。
“刚刚和其他考场的老师聊了一下，没有比你高的分数。”Zoe笑着拍了拍陈筱的肩膀，接着在周围人惊讶的神情里掏出手机。
“加一下？”
陈筱愣了一下，笑着拿出手机，和她加了微信好友。
“我要叫你……”Zoe的手指停在备注上敲了几下，转过来给陈筱看：“小可爱天才！”
陈筱刚被这名称雷得说不出话来，就被一旁的监考老师打断：“咳咳……我要念下一个人了啊。”
陈筱又一下子笑了，伸出胳膊拥抱面前这个可爱的老人，用中文说：“万事胜意。”
希望所有温柔待人的人，都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
大厅里人声嘈杂，人群从四面八方的分间涌出来，汇聚到中间的一点。
陈筱捏着手机，屏幕上是和顾奉壹的聊天界面，背后的壁纸可爱至极。
［顾奉壹］：我过了，现在在大厅。
［陈筱］：我也，过了而且在大厅。
［陈筱］：你在哪？我找你。
［顾奉壹］：捉迷藏吗？
［陈筱］：？？？
［陈筱］：好。
她伸手拽了一下书包肩带，在人群中试图寻找顾奉壹的身影。
然而这场捉迷藏游戏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因为两个人的身高。
实在是太。出。众。
陈筱走到他身边，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你穿内增高了？”
顾奉壹抓住她的手，说：“你感觉我的身高用？”
陈筱也抓了抓他的手心，得出结论：“你又长个了。”
“有吗？”顾奉壹踮了踮脚，转手就推陈筱往出走，“那我就可以好好抱你了——快走啦，吃饭去。”
两个人还不犹豫选择了火锅，走到火锅店门口不由得愣了一下——是B市总去的那家店的连锁店。
“T市我也不太熟，但是这家店真的还不错。”顾奉壹推开门，“我记得最近好像搞活动来着。”
“什么活动？”
“情侣活动。”
陈筱想了一下，好像去年这家店在B市也有情侣活动，当时面前这个人还不是自己的男朋友。
时间真的真的真的好快。
两个人点了菜，鸳鸯锅，便面对面坐下聊天。
“你的生竞，”陈筱看着顾奉壹，“是明天早上的，那你今晚还要回去？”
“不了，赛场在这附近，回去的话太麻烦。”
陈筱拿筷子捅开包装餐具的塑料膜，“要不住我在的酒店？我还要在这里住一晚上，就在英竞赛场对面。”
顾奉壹看着她。
“怎么？五星级酒店，环境很不错的，豪华大床房还很便宜，想怎么滚怎么滚，考虑一下？”陈筱疑惑的扫了他一眼，开始卖安利。
不是她吹，真的很便宜，从老师那里知道价格以后，她就暗暗发誓，以后来T市旅游一定要这家酒店，而且要B市最贵的，越贵越划算。
“好。”
陈筱眨眨眼，怎么说的这么郑重？
服务生端来盘子，肉和菜被下锅，雾气袅袅，陈筱透过低透明度的白色看着顾奉壹。
男孩子瘦了，可能因为有长个的加成，瘦的厉害，头发长长了，碎发盖住眉毛，眼底微微发青。衬衫穿的整整齐齐，估计为了面试，还带了领带。
感觉到有人看自己，顾奉壹抬头，冲着陈筱弯了眉眼。
“你在看我，我帅吧？”
陈筱放了筷子，道：“不，你瘦了。”
“你不也是。”
“不，你瘦的一定比我多。”陈筱认真的说。
“所以……”
陈筱打断，“所以，以后你可能会经常收到我在B市给你点的外卖。”
顾奉壹眨眨眼，笑道：“可是我生竞明天就决赛了啊。”
陈筱顿了顿，就听顾奉壹继续说：“可是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忙啊，所以以后就是我，给你，点，爱，心，外，卖。”
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说的陈筱老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吃肉，陈筱在这边红着脸思考怎么扳回一局，顾奉壹却在对面感慨她可爱。
“说起来，”陈筱拿筷子点了点盘子里的墨鱼丸，“你什么时候回B市？”
“明晚的车。”
陈筱点点头，“那我也明晚回去好了，和老师请个假，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啊，我退个票，买两个挨着的坐。”
陈筱想了一下，说道：“也不知道你的数竞能不能跟上了，这一个月我们学了不少东西。”
“我早退了。”顾奉壹如此说，“有让尚轶楠和你说啊，我还有其他竞赛要忙，周转不开了。”
陈筱：？
“哦。”
陈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