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刚见光不久县衙就热闹起来,值守的衙役推迟下职,上差的衙役提前到了县衙,全部都守在县衙大牢外面。
廷尉府的人带刀站在一侧严阵以待。
原本这个时候出来走动的人并不多,但是因为这阵仗一传十十传百的很快城里的百姓都知道了,等犯人带上脚链,套上枷锁罗贯出了大牢上了囚车,两旁的百姓愤怒的烂菜叶子土疙瘩什么都砸了过来。
有些时候百姓是纯善的,在他们眼里好就是好,恶就是恶。进了县衙大牢的不说都是恶人,但是之前菜市口县衙的老爷读了这些人的罪状,一条条简直罄竹难书,猪狗不如。要不是杀人犯法,这会儿他们丢的就不是烂菜叶子而是刀子了。
许青起亲自将人送出城,看着押解犯人的队伍远去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烫手山芋总算是交代出去了。她突然想起当时趁乱逃掉的那几个人,回去哪呢?
汪嗣成他们带人将附近都找遍了,后来又去周边的村子里面打听了一番,皆没有音讯,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希望是躲起来找个地方本本分分的过日子,而不是再一次成为什么祸患。
五月初的天已经明显暖和起来,甚至于太阳出来之后还有些热了。
许青起看了看身上厚重的官袍打马回衙,洗漱之后换了一身轻便的常服。喊了程许和石榴一起拿着锄头去了后面院子里。
后衙地方大,多的是闲置的地方,主院就不说了,让人去寻一些花草种上,靠近大厨房那一片垦了之后她打算都种上菜。
整个县衙就住了她一个主子,她是县太爷她最大,也不需要有太多迎来送往面子上的事情,后衙这个地方当然就是她的地盘,她的地盘她说了算。
程许刨地,石榴丢种子,许青起在一边看,也算是参与了。
夏立安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主仆三个在那忙活,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再看看周围被垦出来的地方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这位年轻的县太爷当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啊!
听见声音,许青起回头:“夏大人有事?”寻常前面的人是不会到后衙来的,有事情要么找程许要么找汪嗣成代为通传。
程许被她弄来种地了,至于汪嗣成这会儿也不在县衙,所以夏立安只能自己找过来。
“大人,是不是再给后衙添几个人啊?”这也太寒酸了些,有事情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许青起拍了拍手上的泥:“嗯,过段时间就会添人。”
夏立安闻言就没再提,只道:“那边已经彻底好了,您看?”
许青起道:“将该发的工钱都发下去,程师爷的布告已经准备妥当了,城里各处该通知的通知到,城外村镇让衙役跑一趟,务必让大家都知道。”
想要发展经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广康现在的情况并没好多少,需要时间。
所以只能就现有的人和物做文章。
许青起边安排边盘算,她还在等皇帝允诺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位啊!
活她已经开始在干了,钱还没影子,这个事情相当重要。
县衙这边财政虽然是夏立安在管,她前算时间也看了卷宗,收入不多支出不少。虽然都在想尽办法捞钱,但是县衙里面有这么多人要养着,处处都要花钱。夏立安跟于聪多少再刮去一些,公账上没多少钱。
刚刚到了大堂门口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夏立安吼了一声:“何人在外面喧哗?”
守门的衙役进来道:“大人!夏大人,你们家出事了!”
夏立安心里戈咯噔一声,也顾不得要跟许青起商量事情了:“大人!”
“这边不着急,先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夏立安急吼吼的往外走,许青起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夏家的小厮在外面着急上火团团转,看见他出来了忙不迭的迎了上去:“老爷,三公子在书院出事了。”
一听说三公子,夏立安突然就不着急了:“那个孽障又干什么了?”
“三公子跟于公子在书院跟人吵起来,然后动了手,夫子劝说的时候被波及到了。”
许青起愣了一下,这是昏了头连夫子都一起揍了?
夏立安一听立刻就炸了:“孽障,混账玩意,老子现在就去弄死他!”
话还未落音人就已经冲了出去风风火火的就往县学赶,虽然儿子多,不差这一个,但是毕竟是他的种,不可能真的不管。
夏立安跟前孩子不少,三个儿子两个姑娘,这个三公子名夏和光,是最小的那一个,今年十六在县学读书。
因为是他发迹之后的唯一一个孩子,又是最小的,所以夫妻俩很是溺爱,就连名字也跟其他孩子的不一样,风光霁月。
但是有时候人名字跟品行恰好就是反着来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不说恶贯满盈,那也算得上是广康城里面有名的纨绔。
虽然人在县学读书,但是一个月三十天能有十五天老老实实的在学院呆着就是奇迹。因为年岁还小,除了不嫖不赌其他什么都干。
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无恶不作。
每次夏立安一管教,夏家老太太就要护要闹,说小儿郎哪个不是这样?顽皮好,顽皮以后才有出息。又没赌没嫖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至于一天到晚耳提面命的训斥?
时间一长夏立安也懒得管了,反正三个儿子有两个听话懂事,就这一个要当废物那就废吧。
但是他不知道,十五六岁的年纪压着不一定能压好,但是完全不压那绝对不会好,甚至还会越长越歪。
这不,念书不好好念就不说了,在学堂打架,还连夫子都打了。
夏立安只觉得一张老脸这会儿直接丢尽了。
到了县学里面,还没见到教谕首先见到了于聪。
素日里表现的十分和善的人这会儿拿了根棍子撵的鸡飞狗跳的。
于高阳见到夏立安就看见了救星,撒腿就往这边跑:“伯父,救命!我爹要杀人了!”十七岁,也算是老大不小了,换做穷苦人家早都是已经可以顶门立户的年纪了,但是这些老爷们的公子哥却还顽劣如孩童。
一旁围观的学子都十分的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