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起半响都没敢动作,小心翼翼的趴在房顶等屋里面的人各自散去之后她才悄无声息的离开,跟着其中两个摸到了将军府的后院。
这边一个院子里关着好些年轻的姑娘,哪怕这会儿已经到了后半夜,这些精虫上脑的狗男人依旧没消停,三三两两的进屋,看着一个个缩在一起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女子像是挑选货物一般打量,满脸淫邪之色,随后就听见屋里女子的尖叫声。
许青起潜伏在暗中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出去将人一个个都扎成血窟窿。但是她不能动,甚至大气都不敢出。她要救的不是一两个,要杀的也不是一两个,她的目标还没来,得等着。
等人走了之后,屋里只剩下嘈杂而绝望的细碎哭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多了一个人。
天亮的很快,东方刚刚破晓,郭要就率军在关城之下叫阵。
许青起一直在后院的女人堆里面呆着,外面的情形她并不清楚。只知道眼下已经大亮,隐匿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在等,等巴图尔。
因为战事,之前巴图尔并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来这边挑女人寻乐子,这会儿按着说好的,他们那边应该发动攻击了,这一场会假装不敌败落。
巴图尔胜利归来自然是要欢庆一番的,美人美酒那是必不可少的。
没让她等太久,巴图尔那洪钟似的大笑声便从外面传来,边走便跟身边的人叽里呱啦的讲:“我就说了,之前那是意外,梁邵那狗贼已死,除非许怀信亲自前来或许可以一拼,否则就凭他手底下的那个小崽子也想夺回关城?简直就是个笑话!”
这声音只要她不死就不会忘记。曲阳城她跟巴图尔交过手,可惜的是那时候她已经受伤,最终不敌,只能暂避锋芒。能逃脱活下来,也算是上天垂怜了。
一群担惊受怕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过去的女子听见声音瞬间惊恐的睁开了眼睛。
许青起也在其中,在门被打开,巴图尔跟几个北夷大汉出现的时候她就在那一群女子中间,故作惊惧的看了巴图尔一眼。
脸上蒙着的布与周围几个显得格格不入,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很好看,虽然看起来也很害怕,但是又比其他瑟瑟发抖的女子强很多。
因为那一眼恰到好处的对视使得巴图尔一眼就注意到她,大步上前,伸手一把就将她面上蒙着的布给拽了下来。
“前两天怎么没发现,这关城之内竟然还有这么好看的。”
许青起往后缩了又缩,可后面就是墙壁,退无可退。
这副强装出来的害怕样子她不知道会不会被巴图尔识破,毕竟她这也是第一次,只能硬着头皮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应对了。
制造混乱,还有什么是比把巴图尔给宰了更加叫这些北夷人混乱的呢?
她不敢大意,巴图尔在北夷相当有名,能震慑住那么多部落有的不只是手段,身手也是相当了得。吃过一次亏,她自然是要更加小心谨慎。何况她这会儿身处敌营,身边群狼环伺,若不能一击即中,她就会失去逃脱的机会,同时也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所以她只能尽量的装模作样,假装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然后再寻找合适的机会。
女人对于巴图尔来说就跟猎物没什么分别,看上了就弄过来,扛着就走。这么抱一个姑娘还是很多年前,那会儿他才十七八岁,遇到第一个他心动的姑娘的时候。
许青起扭过脸一副抗拒却又挣扎不了的样子,确实是抗拒又不能挣扎,一身臭烘烘的,什么味儿都有,许青起怀疑他不是去城墙巡视观战,而是去了羊圈马厩蹲了一早上。
巴图尔抱着她大步朝前院走去,进屋就将她往地上临时铺上的毯子上一丢,怜香惜玉什么的那完全是不存在的。
许青起拧巴着眉一脸痛苦的坐起来,后退了一点点距离警惕的看着面前一脸黑森森大胡子的魁梧男人:“你不要过来!”
“哦?我不过来怎么行?”巴图尔说完俯身伸手一把就将她跟拎小鸡一样的拎起来:“那间屋里的美人本王见过好几回了,怎么就没见过你呢?”他是部落的首领,享用的自然是最好看的女人,那个屋里都是他挑剩下的。
只不过今天高兴,又屋里昨天又死了两个,剩下的哭哭啼啼索然无味,所以一时心血来潮想去再看看,换换口味,却没想到竟然能有新发现。
说完,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捏住她的手腕的那只手将她的手抬起来,看着她的手心问道:“你到底是谁?最好老实交代,本王喜欢美人,最喜欢听话老实的美人,实话实说,本王就好好疼你,允许你在本王身边长留,为本王生儿育女受部族百姓的供奉。否则——”说完,手微微加重力道。看似白皙纤细的手,虎口的掌心都是茧,巴图尔就是一个武者,,自然清楚这些位置有老茧是什么情况,那是经年累月拉弓射箭舞刀弄枪磨出来的。
据说中土人狡诈,这女子出现的又蹊跷,即便他看中了也会警惕一二。
许青起眼里闪烁出泪光,满眼惊惧:“小女,小女就是这关城内的人,父亲是,是梁将军手下的一位幕僚,姓雷。在一众先生之中并不出彩,为了博得将军的赏识便将希望寄托在小女身上。据说将军不喜欢娇柔造作的女子,便命小女日日练习骑射,剑舞,这手日复一日的就粗糙起来。”说着说着,难过的潸然泪下。
“城破的时候小女刚刚被送进将军府,连将军的面都没来得及见到,所以就在屋里一直躲藏着,是出来寻吃的被人撞见才被弄去院子里关起来的。”
巴图尔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松了手:“是吗?可本王瞧着你怎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听了这话,许青起只觉得一股子寒气直冲天灵盖。在曲阳城她跟巴图尔交过手,确实是见过面的。那会儿她穿着男装,但是面容却没做任何的伪装。她没有女扮男装的嗜好,不过是常年在外行走,觉得身着男装要比穿着罗裙方便许多。
巴图尔这是认出自己了?
转瞬间她心里就闪过无数的可能,却没有一种好的应对之策。
不等她开口,却又听得巴图尔道:“会舞剑啊,挺好,来舞一段给本王看看。”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架子,三两步就到了跟前,伸手取了一把轻巧的鱼肠剑往她面前一丢。
许青起还没能站起来就被这明晃晃的东西吓的腿一软又跌坐回去,惹得巴图尔哈哈大笑。果然,中土的女人身娇肉嫩且胆小如鼠,即便会那么几下子,也不过是花拳绣腿。他也真的是太高看他们了。什么狡诈不狡诈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垃圾,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