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有固定如厕的地方,长嘴都能问到。若是觉得不便就自行解决,宵禁之后不要在营地内外乱窜,否则会被巡逻的士兵当做细作处理。”
孟珩说完,转身就朝营地走去。
郭要不解的看了看他,又回头看了许青起一眼,随后大步跟了上去。
许青起叹气,可不就得自行解决?
解决完了摸回营帐,大家都已经躺下了。
赵春冬还及其贴心的拍了拍边上空出来的地方:“快来,都给你收拾好了。不早了,赶紧歇着,明儿要早起。”
许青起在床头挨着他脑袋坐下来很认真的问胡裴山:“胡大叔,那个灶上不需要值班守夜啥的吗?万一将军晚上要用个热水什么的。”
这要怎么睡?虽然说她不是什么名门闺秀,江湖儿女该不拘小节,但是男女还是要分分的,就这么滚男人堆里她怎么睡?她不如去守夜,靠在那也能眯一觉,在哪睡不是睡啊!
胡裴山翻了个身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安排的有人,轮到你的时候自然会让你去。麻溜的睡觉,明天要早起。还有,刚刚忘了跟你说,入夜不要去外面乱窜,被逮到,咔!”他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赵春冬笑出声:“胡叔你拿这个吓唬他起什么作用。不过宵禁之后真的别往外去了是真的。”
许青起磨磨唧唧的上床,盘腿坐在那里:“那晚上起夜呢?”
“帐篷外面不是有桶,去外面解决啊!”
许青起震惊的看着赵春冬:“就在帐篷外面?”
“嗯,不然呢?这在军营里,都是大老爷们,讲究那么多干什么?掏出来三两下就解决了,又不是窜稀。”
许青起闭上眼睛,彻底的失了声。
“不是,你还不睡还坐在那干什么?”
许青起恹恹的回答:“打坐,习武之人早晚都要做的功课。”
赵春冬躺下又坐起来:“早晚打坐就能成为高手?我跟你一起。”
许青起还没吭声,赵春冬边上的人伸脚就把他掀翻了:“就你小子屁话多,都一把年纪了还做梦想成高手,先睡,梦里都有。”
“高六指,你个狗日的欠收拾,脚往哪里伸呢?老子不成为高手也能弄你!”
两个闹做一团,半响之后才分开,一会儿不说话就睡了过去。
然后,鼾声就起来了,此起彼伏。
心里默经都静不下来了。
一直到后半夜她实在是困极了这才睡了过去。
晨曦刚至,外面就传来了号角声,刚刚整编过的士兵要起来操练了。
新兵,什么都不懂,有限的时间内总要稍微操练一下才能上战场。想要拿下横塘关必然需要经历一番苦战,这会儿操练,为的是少死一些人,多留下一些人命。
许青起今天的活是跟赵春冬一起挑水,老远看着那边坝子上的动静问赵春冬:“伙头兵,不用操练?不是关键时刻也得杀敌?”
赵春冬甩了甩挂在扁担上面的木桶:“这不正是操练着?我们火头军能有几个上战场杀敌的机会,要是轮到我们,那基本上就完蛋了。再说了,”
他看了许青起一眼:“你还需要操练?”
“这话说的,我也是新兵,怎么就不需要操练了?”
赵春冬看了她一眼呵了一声,有节奏的甩着木桶走了。
操练新兵这是郭要的事情,孟珩只是吩咐一声。第一天郭要也不需要亲自上场,下面有夫长看着,但是他必须在边上守着。
余钱就轻松多了,大帐那边这会儿大概不忙,他竟然还有闲工夫跑到伙房来跟胡裴山唠嗑。
“给你分的那个新来的小子怎么样?”
胡裴山当然知道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孟小将军跟前的人,没事会在这跟他一个煮饭的说闲话?
“挺麻溜的,昨天安排了劈柴,这会儿去跟人一起挑水了。昨天晚上还主动问我守夜的事情。”
余钱挑眉,带着些许清秀的脸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她要守夜?”
“大概是,不过守夜都是轮流着来的,轮到她自然会安排。”说完,他多看了余钱两眼,心里有些拿不准这位是个什么意思了。
“昨天晚上。”余钱轻咳一声:“昨天晚上她也是跟你们一起住的?就没折腾点什么事情来?”
“能折腾啥啊,甭管以前啥身份,再怎么贵重,进了兵营那都是兵,当然是要一视同仁了。不过也能看出来,那小子以前是个矜贵的,嫌弃着呢,在那打坐坐了一夜。”
说完,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了一句:“到底啥来头啊?让您还专门问一趟。”
“倒也不是专门问她。来头我就不说了,就你说的,来了这里都是兵,以前什么样都不重要。只不过,你想想,能赢了郭校尉的也不可能是等闲之辈你说是吧,那迟早是要上去的,不可能一辈子都当个火头军你说是吧?她要是觉得守夜比一大群人住在一起合适你就让她守呗!有人愿意熬夜,你们能踏踏实实的睡觉,何乐而不为呢?”
胡裴山忙不迭的点头,心里揣摩了半天都不明白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怎么说也是孟将军的左膀右臂,说什么自己照做总不会错。
于是乎到了晚上,许青起就如愿以偿的夜宿伙房了,再也不用跟一群老爷们去挤什么大通铺。
伙房守夜一是防止有人避开守卫和巡逻的士兵进去使坏,另外就是要以防不时之需,万一大帐那边需要热水什么的。
没有战事,孟珩也不可能半夜三更的折腾伙房。
许青起混在干草堆里面睡了个舒坦觉,神清气爽。
一连三天,她晚上都呆在伙房里面,赵春冬就奇怪了,问胡裴山:“胡叔,不是轮流着来吗?咋天天都是阿起守夜?”
“她喜欢守夜就让她守,你们安安稳稳睡大觉不安逸?”
“安逸,我们是挺安逸,这不安逸的有点不习惯。虽然是新来的,但是咱们跟别人不一样,新来的也一视同仁,不整那些嘛!”
胡裴山白了他一眼呵呵两声:“说什么呢,我又没整他,说不定对于他来说一个人蹲伙房比跟我们挤一起安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