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长殿下。”
夏绾晚倒是没有想到,长殿下会来。
不过他会来,目的不外乎还是那些,所以她率先道:“长殿下是来劝我的吗?”
“我不劝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毕竟有些事,我不说,他一辈子也不会说。”
长殿下口吻温和,让人拒绝不了,夏绾晚即便再不愿,也不好直接赶人,只好示意他坐下。
“阿夜从未想过要当王,可认识你不久后,他就找上我,和我说,他要去炼赤场。”
“临走前,他同我说,他要你,要你不遭受世人的流言蜚语,所以他要给你最至高无上的位置。”
“我看着阿夜长大,他性子别扭,不爱表达内心真实想法,也只愿同我说上两句真心话。可我也从未,在他眼里,看见过那样的光芒。就好像……”
“就好像……你就是他眼里的那束光。”
“后来他病了,变得偏激,不让任何人近你的身,再后来,纨族偷袭,而你则……”
“我还记得当时阿夜打了胜仗回来,笑得是那样的恣意张扬,那一刻,他的病似乎全好了,可直到他回到寝殿,看到你躺在地上,身体已经变得冰冷,他愣在那里,止不住地咳血,混着眼泪一起。”
“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狼狈、绝望过。”
“犹如兽一般嘶吼,抱着冰冷的尸体痛哭,他清醒时,昏迷时,一遍一遍地喊着你的名字,翻遍书馆里所有的禁书,尝试了各种数不清的方法,想要你活过来。”
“显而易见的是,他失败了。于是,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方法……”
……
夏绾晚推开房门时,一股浓重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她皱了皱眉,看见了侧躺在榻上的赫夜。
此时他正手持着酒瓶往嘴里灌酒,而地上早已经丢了一地的空酒瓶。
夏绾晚避不开,走过来时,不小心碰到了一个酒瓶子,发出声响。
吸血鬼耳力极好,赫夜呵斥一声:“滚出去!”
他甚至没有向门口的方向施舍一眼。
是谁,都不重要。
总之,绝不可能是他的晚晚。
这几天,赫夜过得浑浑噩噩。
得知晚晚没死,他高兴得发狂,可晚晚的态度,也让他心碎到想死。
他好想好想见她啊,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守着她看着她,可他不敢。
赫夜忘不了。
忘不了那天在仓库,他靠近她时,她尖锐的警告,锋利的匕首刺向脖颈,只要他再靠近一点,她就会毫不犹豫地了断自己。
然后再一次死在他的眼前!
他怕啊,他怕极了。
于是他一步也不敢动,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了。
他亦不敢,不敢去见她。
他怕她再一次以死相逼。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赫三殿下,为了爱,终究也成了一个胆小鬼。
不过,他或许是酒喝得太多了,喝得都出现了幻觉。
否则,他怎会看见,晚晚站在他眼前?
哦,不对,那不是晚晚。
那是……
视线,落在自己的腕骨,兔子头绳好好地绑在那儿,哪儿也没去,不是兔子头绳。
那么,是谁?
“三殿下,喝酒伤身,还是少喝些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赫夜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晚……晚晚?”
“是我,殿下。你喝醉了,我去给你煮些醒酒汤。”
夏绾晚转身要走,赫夜踉踉跄跄着起身,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嘴里还喃喃着:“这是梦,是梦,要是不会醒就好了。”
“晚晚,晚晚,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他不由得将怀里的女孩搂得更紧,俯身吻上她的唇,酒香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夏绾晚推了一下,反被对方扣住双手,箍得更紧。
“不要拒绝我,至少,在梦里,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两人跌跌撞撞摔在床上。
赫夜迫不及待地撕扯,真正拥有她时,眼泪却落了下来。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晚晚,晚晚,求你……”
他哭得凶,做得更凶。
女孩求饶,他却错误地理解为,她是要走,于是更加凶狠。
最后,夏绾晚承受不住,直接晕了过去。
临晕前,还忍不住跟系统和地图感慨了一句。
他一边哭一边做的样子,别说,还真带劲。
下次还点他,嘿!
第二天,赫夜率先醒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熟悉的侧脸,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晚晚,晚晚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难道说,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
赫夜正在消化着这巨大冲击,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是身旁的女孩醒了。
赫夜的第一反应不是问她昨晚的事情,而是扯过一旁的被子,直接盖住了自己的脸。
夏绾晚:?
是她醒来的方式不对吗?大清早起来,赫弥拓新王就跟她玩躲被被?
“殿下,你这是做什么?”
赫夜闷在被子里,声音也闷闷的:“我怕你又寻死。”
之前她见了他就寻死觅活的,所以,是不是看不见了,就不会了?
夏绾晚哭笑不得:“殿下,我不寻死。”
他昨晚伺候得那么好,她怎么舍得死,是吧?
不好好享受,那才是傻子呢。
果然,拥有异能的体力,就是不一样。
“真的?”
“真的。”
赫夜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下了,看着跟前的女孩,心里控制不住地悸动和发疼。
这是自一年前她死后,两人第一次挨得这样近。
好想碰碰她,是真的晚晚吗?
慢慢地,他红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靠近过来。
女孩没有推开他。
他就大着胆子,轻轻地碰了一下她的唇。
碰了一下,就赶紧抬头看,确认自己的行为没有被厌恶。
见她不恼,然后才放下心来,手试探着牵住她的,一根一根,缓慢地十指相扣。
赫夜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这样的赫夜,简直和一年前的赫夜,判若两鬼。
夏绾晚忍不住想要逗他一下:“殿下可还记得,自己之前说过的话?”
“嗯?”
“殿下曾说,不教异性马术,教了就是小狗。可殿下,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和异性做了更为过界的事情。
“那殿下,是小狗吗?”
闻言,赫夜微愣,傲娇的性子,促使他本能地就想要反驳。
可他不敢呀,晚晚要是不高兴,又跑了怎么办?
故而,赫夜红着脸,别过眼,轻轻地喊了一声。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