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北丞如遭雷击,简直要疯了:“妈,你说什么?你已经知道晚晚怀孕了?你还让她把孩子打了?”
湛母不以为意:“对啊,我今天刚知道的。”
见湛北丞反应这么大,她不禁有点不爽:“不是,北丞,你反应这么大做什么?又不是你的孩子,打了也就打了。”
“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晚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可是你却要她把孩子打了,你疯了吗?”
“什么?”湛母瞪大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掐住了,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北丞,你别骗我,夏绾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这,这怎么可能呢!那,那小雅又是怎么回事?”
“千真万确,自始至终我爱的只有晚晚,根本不认识什么江雅!”湛北丞想到晚晚现在人很有可能已经在医院准备打胎了,他心急如焚,一把抓住湛母的肩膀:“你让晚晚去了哪家医院,快说!”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晚晚怀的是我们湛家的骨肉……怎么会这样!”
转变来得太快太突然,湛母猝不及防,她的认知也在一瞬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嘴里念念有词,那她又做了什么,她竟然让自己的准儿媳妇去打胎!
作孽啊!
湛母一时接受不了,竟就这么晕了过去!
湛北丞此时却顾不上湛母了,颤抖着手拨出了夏绾晚的电话,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湛北丞万念俱灰,难道说晚晚已经……
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湛北丞一拳砸在墙面,疼痛感让他冷静下来,他喊来助理:“你安排一些人去各大医院找夫人,人越多越好,快去!”
助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从未见过总裁这样,连连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
倒在地上的湛母一直处于半晕半醒的状态,一听自己的儿媳妇现在下落不明,孩子可能已经保不住了,她晕都不敢晕了!
那可是她的好儿媳妇,她的宝贝孙孙啊!
于是湛母自己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踉踉跄跄着就爬了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怕耽误事,索性给了自己一巴掌,终于是清醒了一点。
“北丞北丞”,她赶忙上前,“快打电话给小胡!是小胡送儿媳妇去的医院,他一定知道我儿媳在哪!”
湛北丞连忙拨通了司机小胡的电话:“小胡,晚晚呢?她人在哪里?”
那头的小胡一听是总裁的声音,立马就怂了:“总裁对不起,我实在做不出这种缺德事,我没送夏小姐去医院,你要扣我工资你就扣吧,怎样都行,总之这事儿我真干不了!”
原来当时湛母走后,小胡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他想,那好歹是一条生命啊,而且夏小姐是个好姑娘,怎么能让他们这样作贱。
他今天要是把人送到医院去打胎,这辈子都要抬不起头做人了。
湛北丞心里不由得升出渺茫的希望,既然小胡没有送,那晚晚现在是不是还在家中?或许她只是闹脾气,一时没有接自己电话?
于是湛北丞又一次拨通了家里阿姨的电话:“阿姨,晚晚在家吗?”
“夫人吗?我今天中午过来的时候没看到她人,当时还觉得奇怪就打电话问了一声,夫人跟我说有件事要去做,她想一个人去,让我不用担心。”
一旁的湛母急得直跳脚:“怎么办怎么办啊北丞,晚晚她该不会真的去……”
湛北丞掐断电话,唇绷得直直的:“妈,闭嘴吧,我不想再听见那两个字。”
“北丞,我……”
“还有,如果晚晚今天出了什么事,你就当湛家没我这个人了。”
这是要断绝母子关系了,湛母不可置信,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助理砰一声推开门,“总裁人找到了!在第三医院!”
湛北丞暗沉的双眸顿时一亮:“快,去医院!”
助理一路飙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湛北丞操控着轮椅飞快前行,反倒是比两个走路的人更快。
而此时,夏绾晚刚被推进手术室,湛北丞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门卡住了:“晚晚!”
“北丞?”夏绾晚不可置信,“北丞你怎么会在这?”
湛北丞把人抱进怀里,黑布下的双眼红得彻底。还好,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把人搂得更紧,这种失而复得的滋味难以言喻,他声音颤抖,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把我们的宝宝给打了?晚晚你怎么这么傻,你忘了我和你说过的话了吗,我湛北丞这辈子认定你了,你还说了要给我生好多好多宝宝的,老婆,你要反悔了吗?”
夏绾晚抿着嘴唇,眼泪也砸了下来:“北丞我没有忘,可是你母亲她说你不要我了,也不要这个孩子了。我万念俱灰,只好来了医院。”
“那是她的想法,不是我的!老婆你别听她的,我们自己好好过日子好不好?我们不必在乎她的看法和想法,你若不想见她,我就离开湛家,我们去哪儿都好,好不好老婆?”湛北丞轻声哄着,生怕声音稍微大一点,就把怀里的人儿给碰碎了。
夏绾晚呜咽着,只是摇头:“北丞我现在脑子很乱,你母亲说的话太伤人了,我就想着,或许我肚子里的这个宝宝她来得不是时候,或许它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儿媳妇!”湛母一路跑过来,正好听见夏绾晚说的这句话,整个人顿时急得不行,她上前想要碰夏绾晚的手,却被她避让开了。
湛母心里那个难受的啊,赶紧解释:“儿媳妇,我的好儿媳,是我误会你了啊!你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你怀了北丞的孩子,是我们湛家最大的功臣!算我求你,一定要留住这个孩子,不要把他打了好不好?”
夏绾晚垂眸:“湛老夫人,请您出去好吗?不要影响我做手术。”
那一句“湛老夫人”把湛母的心都喊凉了,湛母嘴唇哆嗦着:“晚晚你别这样,我求你,我求求你,不要把孩子打掉,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我给你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只要你把孩子留下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夏绾晚似心意已决,她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北丞,你也出去吧。”
湛母一听慌了,连北丞都不好使了,儿媳这是非要把这个乖孙给打掉了。
她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抓住夏绾晚的手,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