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北征的日子越来越近,户部很忙。
王金坤就更忙了,忙的汉平帝想要在宫中新修一座宫殿都被他拒绝了。
“太上皇,到年根了,钱粮吃紧啊!”
汉平帝的眼睛瞪着,可王金坤依然不为所动,反而是苦口婆心的劝道:“太上皇,北征在即,各处水道疏浚也需要钱粮,臣真是没钱了……”
龙朝近些年来的大工程不断,还有两次南征,虽说最后干掉了南越,但财政能撑下去,十之七八都是王金坤功不可没。
所以汉平帝只得郁闷的挥手赶人:“卿且去吧!”
等人走了之后,汉平帝恨得牙痒的道:“这个抠门的老货,朕要点钱都得看他的脸色!”
大太监在边上偷笑,要知道在国朝敢多次拒绝汉平帝的人真是屈指可数,而王金坤就是其中的一个。
要知道王金坤在汉平帝登基之初多次下去治理千汇江,最终疏浚成功,多出来的那条江就是现在的鎏金江风景线。
此等能人,连汉平帝都不敢轻慢,而且还指派他跟随皇太孙,方便教导。
回到户部后,一进去王金坤就看到了苏越,他没好气的道:“你来作甚?”
苏越提前结束了‘数学培训班’,对此王金坤是有些意见的,所以此刻看到苏越,他当然不会有好脸色。
苏越笑嘻嘻的跟着王金坤往里走,边走边说:“王大人,我可是留了个学生在户部的。”
王金坤随口道:“陈建?可他一天不见人。”
老抠!居然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吗?
苏越使出了杀招:“王大人,我正在编写第二本数学……”
果然,王金坤止住了脚步,回身看着苏越道:“好了就先送到我户部来。”
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
苏越撒出了诱饵,自然是要回报的。
王金坤的脚步很快,到了自己的尚书房外面后,就奇怪的问道:“你怎地还没走?”
呵呵!
苏越笑道:“久慕大人写了一手好字,今日敢请大人赐下墨宝,让学生回去临摹临摹。”
隔壁老王,不给好处你别想打发我!
王金坤皱眉打量着方醒,“本官可没工夫写字帖。”
这是有门了!
苏越大喜,急忙说道:“王大人,就三个字而已。”
王金坤恍然大悟,指着苏越笑骂道:“你这小子,莫不是家中要制匾额,所以才来找到了本官?进来吧。”
到了里面,王金坤的时间紧张,就叫人磨墨,问道:“哪三个字?”
苏越瞟了一眼磨墨的小吏,尴尬的道:“天下楼。”
“什么?你再说一遍!”
王金坤一愣,手中的毛笔就在纸上滴下了一滴墨汁。
苏越嘿嘿的道:“学生家中开了家酒楼,大人若是有暇,可前去一品,保证让您赞不绝口。”
王金坤握着毛笔的手指指苏越,然后哭笑不得的写了三个字。
苏越接过横幅,赞道:“大人的字果然是……”
苏越对于书法就是个外行,所以想不到什么好词来夸赞。正搜肠刮肚时,王金坤就开始赶人了。
“本官的字不过是平平而已,无需你个小子来夸耀,赶紧去吧。”
苏越知道王金坤时间紧张,就拱手道:“王大人切记,这天下楼就在白虎街上,要时常去啊!”
二皮脸啊!
王金坤看着苏越轻快的闪人后,不禁笑了起来。
那磨墨的小吏不禁好奇的问道:“大人,您何以为这酒楼题名?”
文人要讲究风骨,而王金坤只不过是和苏越交谈了几句,马上就写了匾额,这在外人看来是有些不够矜持啊!
王金坤拿过最新的钱粮调集数据,随口道:“哪家勋戚不经商?朝中官吏暗中经商的也不少,经商啊,不丢人!”
而苏越收好王金坤的题字,赶紧就去找了汉仪。
太孙府中,得知汉仪去了永夜火器都卫部后,苏越毫不客气的把横幅递给了瑞祥。
“待殿下回来后,就说这是我要的匾额,找个名家赶紧做。”
瑞祥是汉仪身边的三太监,闻言就看了一下字,顿时就有些惊讶了。
“这不是王尚书的字吗?”
王金坤经常辅佐汉仪,所以他的身边人都认得这位财神爷的字体。
苏越把横幅交给了瑞祥后,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刚出了太孙府不远,几骑就堵住了小巷的前路。
“王建伟?”
前面打头的就是王建伟,在刑部的大牢中蹲了一段时间后,他额头上的伤也好了,只是脸色有些发白。
苏越在马上拱手道:“王大人这是要买路钱吗?那我今日可就作难了,没带钱。”
“大胆!”
一边一个护卫不等王建伟发话,就喝道:“姓苏德,别挡住王大人的道!”
王建伟的眼还是习惯性的眯着,白嫩了不少的皮肤让他看着有些娘化的趋势,这让苏越暗爽不已。
苏越慢悠悠的道:“这道我记得应该是朝廷的吧,什么时候就成了你隐龙卫专用的了?”
王建伟几次暗地里下黑手,苏越当然不会客气,不过他也暗自给了王建伟几下阴的,双方也算是你来我往。
斗嘴皮子,苏越怕谁啊!
王建伟伸手阻止了身边护卫的后续咆哮,只是盯着苏越,和煦的道:“苏先生果然是深得太孙殿下的信重,只是那酒楼你就不怕亏本吗?”
苏越仿佛没有感觉到被威胁一样的道:“一家酒楼而已,我苏越还亏得起!只不过那房子不是我的,要是哪天给人放把火烧了,我想那位纵火犯又得再次进刑部大牢了。”
王建伟的眼睛眯的更细了,冷冷的道:“太孙殿下的地方,没谁敢纵火,倒是现在天干物燥,乡野之地更容易出事。”
苏越笑吟吟的,就和王建伟一样,两人那微缩的眸子在半空中相遇,一切想法都在其中。
对视片刻,苏越在马上略抬头道:“宝华山下风光宜人,苏家庄欢迎友好的客人,可当财狼来了也有自己的应对之道……”
王建伟微笑问道:“苏家庄是何待客之道?”
王建伟狞笑着等待苏越的回答,在他看来,小小的苏家庄,他带着几个人一夜就能杀光,而且事后谁都发现不了凶手是谁。
看到几个隐龙卫眼中的凶光,苏越想起了上次摸进方家庄的隐龙卫探子,就冷道:“恶狗上门,当然得打死!”
小巷中,前后的行人看到这边的情况不对,都纷纷绕路,只有一辆马车在车中女子的催促下朝着风暴中心而来。
马车到了王建伟几人的身后,车夫挥舞着马鞭喊道:“闪开!”
这等不知死活的人多半是家中豪奢,平时骄纵惯了,所以苏越只是笑着,看着王建伟脸上的冷酷表情被这个喊声打破,然后黑着脸转过马头。
车夫大概是骄横惯了,看到王建伟几人转身,就哼道:“我家老爷是……”
眼看着这个傻缺女人和车夫就要倒霉了,苏越想着这事和自己有关,就喊道:“他是王建伟,连王爷都不敢惹的王建伟,还不快滚!”
什么?
车夫看着那煞气满脸的王建伟几人,只觉得肝胆欲裂,急忙就想扯转马车,可手忙脚乱间,那马儿也发了脾气,四蹄乱踢,就是不肯掉头。
车里的妇人听到王建伟的名头几乎被吓尿了,她掀开一点车帘,看到马背上那冷酷的男子,只觉得腿间一阵发热……
“快!快……”
在刑部大牢里关了一阵,虽然没人敢给王建伟难堪,可却怯于汉平帝的命令,也没人敢优待他。导致王建伟几乎是当了许久的和尚,一点荤腥都不见。
想他王建伟自从跟随汉平帝登基成功之后,几时受过这等苛待,所以出来的他表面上看着还是和以前一样,可心中却是杀机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