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主殿,当她推开门。
殿内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曙光映照而入,驱散周围的昏暗,变得极尽绚烂!
就在前方,中央摆放着一口铜棺,通体漆黑,泛着冰冷森寒的气息,镌刻着繁复的铭文,闪烁着诡异阴森的金色流光。
颜雪黎轻轻地靠近铜棺,脚步声回荡大殿。
棺材盖紧闭,不过却依旧可窥见一些痕迹,里面空空如也,并无人。
棺材无论是前生、今世、未来。
无数载的最后,结局都将沉眠至此。
“劫数命中注定,命运犹在。”颜雪黎望着铜棺,久久不肯收回视。
这口铜棺名为‘三世铜棺’,就如同命运的安排一般,无法逃脱桎梏,却能躲开劫数,避免前世今生的苦难。
人皇本是要留给自己,不想被颜雪黎捷足先登,然而人皇也算是隐藏深刻,直至如今她都不知晓是谁。
玉手轻抚铜棺。
寒冷的金属质感,透着一股厚重与庄严,有些许裂痕,想必是被岁月侵蚀的缘故。
恍然间,颜雪黎闭眸回想起见到云墨的第一面,以及白婉宁对待自己的一幕幕,蓦然醒悟一切好像都不是什么巧合。
是谁带他到村?
是谁同意她入宗?
即便不喜,却从未真正把她驱逐。
唯一一次下山,还是颜雪黎自己提出。
要知道仙师可是谁,一脉首座!就算铁心让自己离开,即便云墨不同意又能怎样?
他只是徒,她才是师。
就算把自己送走,云墨或许会产生几分内疚,但又能维持多久?
毕竟凡云墨在仙师的庇护下,别人有的他有,别人没有的他都有。
当初的自己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如此简单的道理,颜雪黎却从未发觉,直至见到这一口棺材才恍然大悟。
白婉宁即使不在云墨身边,亦是要把她算计在内,皆是为了自家徒弟。
果然,她还是这么的令人感到讨厌。
“我想利用此棺为夫君渡劫,你也想,不过.....”
颜雪黎眸里骤然划过一抹狠厉,低声像是诉说一个诅咒:“已成为我的东西,死都是我的!”
......
微风阵阵,殿外的凡云墨莫名颤抖着身子。
“小狐狸,你觉不觉得得有些冷?”凡云墨抱紧胳膊。
小狐狸在头顶点头,又摇头。
因为主人此刻的表现,和祂惹恼颜雪黎时感受到的寒意完全相同,甚至更加恐怖。
可主人也没惹她啊?
小狐狸挠挠头,不解。
修道本无岁月。
忽然,存世长存的气运巨龙,竟在慢慢消逝,化作一缕气雾融入主殿之中,孕育肉体心灵,藏至深处七魂六魄。
凡云墨仰首,见到此幕,就知晓是他娘子正在炼化。
妖界印记,人皇印记。
两者各不相同,但性质相似。
“需要多久呢.......”凡云墨轻语,不太确定。
还好此处不会日月交替,更没有春夏秋冬。
整个天空保持着晚霞的色彩,就像永远不会停歇的烟花绽放璀璨。
只见主殿上空,龙吟凤哕。
大道至简的符文不停流动,弥漫开来的气息,以外人难以想象的画面呈现出来。
以身为种,血光染红天外。
颜雪黎所掌握的法诀不多,除了最开始凡云墨所教的‘锻体之法’外,其他皆是上古秘法,而冥凤圣法更是沿用至今!
各种法诀融入最为原始的冥凤圣法,颜雪黎想要融合贯通归一,创造今生今世自己的绝学。
以自我为尊,灌入自己的信念。
杀天,灭地,斩鬼神。
逆苍穹,乱乾坤,颠覆天道!
此刻,颜雪黎正在摸索未来称帝的轨迹,身上也逐步凝聚一股磅礴浩瀚的威压。
冥凤圣法愈发显著,气势节节攀升。
而这个过程极为艰难,饶是颜雪黎有着超乎寻常的毅力与耐性,依旧需要花费大量时间。
与天地大道抗衡,走出自己的路。
殿内的颜雪黎,法力澎湃。
她的骨骼在破碎和重组过程里反复洗礼淬炼,深刻灵魂的痛苦,使得她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却咬牙坚持下来。
自红尘历练,踏上仙途。
颜雪黎的信念便坚定不移,一旦决定就不会轻易停止,更别说放弃。
哪怕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筋脉亦在扩张,识海中一滴灵液缓缓凝聚。
五脏六腑均匀有序,阴阳调息。
血液循环,流淌不息。
血污排挤出去,皮肤变得莹润饱满,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吹弹可破。
随着时间流失。
龙凤呈祥异象愈发清晰可见,甚至连天空都有彩虹出现,整片天地都弥漫着祥瑞,仿佛在迎接新帝诞生。
“这是......成功了?”
凡云墨昂首看着天边异象,能察觉到颜雪黎的变化,毕竟在缠绵过后,神魂相合,心意相通也是理所当然。
这一刻,大殿之上,一道倩影从容淡定的提枪走出。
冷风寂寂。
黑色劲装,浑身沐浴着紫金色华光,仿佛有一头远古洪荒猛兽蛰伏其中,吞食天地。
整个人充斥着浓郁的生机,旺盛的朝气。
在无人的秘境里,一举一动仿若牵引风云。
她站在那,身形高挑纤瘦,眉宇间英气勃发的锐气,立于高位,优美艳艳的双唇轻启:“夫君,久等了。”
分明是一句简单的话语,偏生从颜雪黎嘴中吐出,偏偏让人感到一股凌厉的杀伐之气,那是经历无数战争磨砺而成。
即便是再温顺的羔羊,亦会露出锋芒。
而她眼里,只容得下凡云墨一人,倒映他的影子。
凡云墨咽口水看她,不自觉后退半步。
为什么?
因为颜雪黎的眼神变了。
她哪怕带着爱慕之情,却也蕴含着一种杀戮,征服,那是唯我独尊的狂妄。
颜雪黎轻语:“夫君,死一次可好?”
凡云墨仰头看着她,猛的摇头。
见状,她再次出声:“夫君说过会听话。”
哐当!
铁链清脆,阴气沉沉。
她从身后拉来一口阴寒无比的铜棺,不大不小,正好能容纳一人,掀开后混沌沌气澎湃,流转着紫色的氤氲之气。
凡云墨心中一颤:“娘子何必为难我。”
他没想到所谓的“听话”,是让自己去死。
颜雪黎将铜棺摆放在身前,微弱夕阳,朦朦胧胧的影子压住他,淡漠道:“夫君不乖啊!”
悦耳动听,却听得悚然。
凡云墨在殿外等她,不想等到的竟是意外!
.......
事已至此,不得不出手相对。
当众至尊抵达此地时,白塔上空便发生了剧烈动荡。
颜雪黎周身萦绕着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甚是不满的出声:“夫君,都说了让你乖乖听话,没想到还是没听进去。”
凡云墨凌于虚空未动,握着仙剑的左手紧了几分:“连原因都不告诉我,娘子就想让为夫无缘无故的去死?”
曾经颜雪黎想让他死,还可以谈一谈。
现在她的修为有明显变化,性格却是不曾改变半分,眼里被痴恋与狂热占满。
哪怕能告诉他一些原因,凡云墨也好理解一二。
结果她愣是什么也没解释。
两者相斗,这一日举世皆惊。
众至尊注意到颜雪黎和凡云墨二人身上的气息,觉得自己就如同蚁虫般不堪,只能仰望。
而独自一人进来的赵清歌,凝望虚空中两道身影,眸光闪烁。
因为两人一妖短短之间出招争斗,并非虚假,甚至是毫不留情。
“那位哥哥,终于要死了吗?”
赵清歌明明与他无仇,却因嫉妒憎恨凡云墨,希望他能按照上一世命中注定那般,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