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月影遍地。
皎洁的月光成为屋内唯一的光源,柔和温暖的光芒笼罩在床上的两人。
他们侧躺,望着彼此,聊着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而颜雪黎一直双目熠熠生辉,带着浓郁的期待,紧盯着凡云墨。
凡云墨感受到颜雪黎灼热的视线,眼里含着一汪温柔,声音稍作沙哑道:“怎么了?”
“仙师答应我们明日成亲,很高兴。”颜雪黎笑着微眯眼,伸手抚摸凡云墨光洁的脸颊。
凡云墨自然抓住颜雪黎的手,顺势握在手掌心,明明握过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觉得异常珍贵。
颜雪黎凑近凡云墨,吐气如兰:“我觉得得先准备婚服才是。”
她闻着怀中人发香,感受彼此的存在。
颜雪黎想着,自己和云墨的成亲典礼,虽然不能办得风风光光,但不能委屈了他们俩,哪怕无人观礼,也不能少了服饰。
于是她半夜起身,来到窗边的桌案前,做好婚服想要尽快完成和凡云墨的亲事,省的有什么不可预测的变数发生,俗话说得好,防火防盗防仙师。
此时,冷月高挂,窗前一盏灯火重燃,烛光映射下的颜雪黎容颜精致,肌肤胜雪。
见她取出银针丝线,凡云墨就知道她不是随意说说而已。
“娘子你这是想拿旧衣改成婚服?”
颜雪黎白衣较多,全部都是他的。
她不太注重穿搭,除了红、黑衣,以及凡云墨的白袍外,其它颜色皆不甚喜欢。
至于凡云墨,一直都是素袍白衫,很少换过。
颜雪黎点头:“嗯,这是旧衣,我打算把它改成新衣,再用金丝绣花,这样会显得尊贵些。”
“娘子,婚服其实可以买,云妖城并不缺裁缝店。”凡云墨也从床上起身,过去坐在一旁摸了摸颜雪黎的长发,语气充满温润。
妖族一样得穿衣更衣,迎娶也有着一套繁琐的程序,明媒正娶有不少,然而原始般的掠夺也不缺乏。
颜雪黎摇头拒绝:“不行夫君,我想和你一起穿上自制的红色嫁衣,这样会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说完还冲着凡云墨轻噙微笑,眸子清澈透明,纯粹又干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颜雪黎是一位单纯无害的小姑娘,但凡云墨知道,那都是表象。
下一秒,颜雪黎就说出自己心底想法:“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能用夫君的血染红一件白衣,然后当做婚服穿在身上,这么做才有价值与意义。”
凡云墨:“.........”
他扭头看向架子上自己的白袍,轻轻扯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要真是如此,哪怕不会死,也要虚脱至死。
“娘子,别想得太离谱。”
“我知道,要真那样,晚上夫君恐怕撑不住。”
凡云墨坐在她身旁苦笑一声:“娘子知道就行。”不过当他想起要活生生渡过一个月,又忽然觉得滴血做衣也不是没有可能。
烛火摇曳,两人都默契的不再言语。
颜雪黎正在烛灯前专心做着手中针线活,可以看出她是真的会制作衣裳,而且手艺还很好,几乎挑不出毛病。
婚服以红色为主调,金黄色作衣缘。
上襦过袖,下裙长可垂地。
凡云墨看不懂,趴在桌上静静地看着她忙碌。
夜色渐渐朦胧,窗外寂寥一片,弯月如钩,挂在树梢枝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村外重峦叠嶂的山峰隐藏在薄雾中,似远山,又似近在咫尺,神秘又美丽。
不知多久,颜雪黎偏过头见他昏昏欲睡,便才开口说道:“夫君,你去睡吧。”
她的赤眸潋滟,薄唇嫣红饱满。
“我想陪着娘子。”凡云墨恢复几分清醒,单手托着下巴,浅笑安然。
“夫君陪着我,明晚我也不会手下留情。”颜雪黎捏着银针穿线,漫不经心说着。
凡云墨低喃:“我知道,我只是想陪着你。”
颜雪黎停止动作,歪过脑袋看着凡云墨,见他很是认真的模样,心底一软,最后将长椅往后退了一点,朝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
“夫君,躺下来。”
长椅本就是木材拼凑成的,比普通椅子宽大许多,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而让凡云墨躺下的话,虽然长腿无法伸直,但侧身躺着,脑袋枕在颜雪黎腿上恰好。
“不了,我趴在桌上就好。”
“听我的话,躺下。”颜雪黎不容置疑地说着,语气严肃,近乎是带着命令的口吻,直接是搂过他的肩膀,让其躺在自己大腿上。
凡云墨脑袋枕在她大腿的瞬间,感觉整颗心仿佛被泡进热水中,舒适而放松,忍不住闭上双眼享受这份温馨和甜蜜。
颜雪黎娇躯本能的微微一颤,突然觉得自己的举措似乎太唐突了,也显然不太适应。
但她颔首低眉,见到安静闭眼在自己大腿上的凡云墨时,脸庞柔和了一些,薄唇微抿。
“夫君,既然不愿睡床上,那今晚就乖乖睡在这里好了。”
凡云墨睁开一条细缝,风景优美,胸前玉兔在亵衣下显得十分丰盈,如今挡了视线,看不到脸,仅能见到她在桌上忙活的双手。
圆润的轮廓,他呼吸顿时一紧,缓慢抬起另一只胳膊遮住眼睛,继续享受着难得的温存。
......
此刻的云凌分宗,凤紫翎正在和白婉宁争论。
“婉宁,你为何不让那丫头明婚正娶,而是要偷偷摸摸举行婚宴,我不答应!”凤紫翎一副护犊子的姿态。
颜雪黎是她的徒弟,怎么能受这种委屈,好歹她也是一宗之主,没想到自己的徒弟连嫁人都不能风风光光,传出去多伤风败俗。
而且若是明婚,就算那些人敢觊觎颜雪黎,都得掂量掂量,谁敢招惹小云墨,还有她这个做师父。
凤紫翎一想到那些人,就觉得不对劲。
她会编故事,自然也会胡思乱想,以及各种的爱恨情仇纠葛,凤紫翎不愿意自家徒儿受委屈,但白婉宁更加不愿意。
白婉宁皱眉看了一眼凤紫翎,冷冷道:“宗主大人既然如此在意自己的弟子,那你就去帮他们办婚礼!”
她的口气不善,语调上扬,显然不悦。
“我.......”
凤紫翎自然做不到,她只是一缕神魂,活动有限。
“要是做不到,就乖乖听从我的安排,或者不如现在就离开这里,省的碍着我的眼,影响我的心境。”说罢白婉宁拂袖离去,留下凤紫翎站在原地。
凤紫翎咬紧牙关,看了一眼白婉宁进屋的身影,在后面狠狠握拳挥手。
她才是云凌宗的宗主好吧!?
忽地,白婉宁停下脚步,侧过脸问站在院内的凤紫翎,郑重提醒:“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做不到就乖乖听从,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她头也不回地走入房内,砰的一声将房门甩上。
凤紫翎气得想揍人,但是又拿白婉宁毫无办法,只好追上去继续讨个说法。
进屋后,她见到白婉宁已经坐在床榻边,一袭素白衣裳将她衬得越发高贵,斜睨了一眼凤紫翎:“有什么事就快说。”
她的时间宝贵,不是闲聊的时候。
凤紫翎瞧她审视的眼神,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心虚道:“婉宁,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婉宁冷笑一声,以慵懒的姿态侧躺在床上,一根纤细的手指轻叩扶手,缓慢地说:“你觉得呢?宗主大人,是你自己坦白,还是打算让我自己去查?”
凤紫翎一直以来的催促,她就察觉到不对劲。
凤紫翎顿了半晌,轻咳一声:“婉宁,那个丫头绝对没有在外沾花惹草,我觉得肯定是误会一场.......”
然而凤紫翎一想到那些无缘无故要讨伐颜雪黎的家伙,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干脆消失,毕竟她自己也不清楚颜雪黎究竟是怎么得罪了他们。
云凌宗势力浩大,却也是名门正派。
唯有颜雪黎像个魔修似的,嗜杀成性,杀人如麻,哪怕都是该死之人,也是让凤紫翎非常头疼,每次总能惹出一些事端。
无疑,讨伐颜雪黎的那群人必然与颜雪黎有着某种渊源。
“怎么不说话,是打算承认,还是继续装糊涂?”白婉宁冷哼,语气森寒,带着警告。
“我说了,婚礼还能照常举行?”凤紫翎咬牙,最终吐露出这几个字。
白婉宁闻言,眯起危险的双眼思考良久,然后点了点头:“随他们去吧,既然是那丫头的选择,那就由她负责云墨的安危,反正......她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说她会死是真的?”
白婉宁仰首望着窗外夜色,仿佛透过窗户望向远处,眼神飘渺:“她敢,我就敢杀。”
凤紫翎沉默半晌,最终也是叹息一声,没再多问,反正以白婉宁的性子,又岂会无缘无故去伤人?只有伤及到小云墨这个逆鳞才会......
而待在天命之女身旁,确实会受到影响,然而白婉宁却还是找到了方法,镇压颜雪黎身上的气运,保证凡云墨的安危。
所谓祸福相依,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如今都过去了多少年,还不是照旧好端端的,没出什么大事。
此夜,凤紫翎将自荐信,以及登临云凌宗想要讨伐颜雪黎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白婉宁听后,也是忍不住啐了一句:“麻烦。”
“最近我有让文幼沅调查,他们前往仙舟港口,想来是想到妖界。”
白婉宁柳眉微蹙,怀疑的看着她:“真就和那丫头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无冤无仇,却非要纠缠的戏码,她才不信会没有关系。
白婉宁不得不承认,颜雪黎确实长得妖艳动人,虽说常以男装锦袍打扮,可骨子里的美丽却是遮掩不掉,偏偏给人一股妩媚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桃花眸勾魂摄魄,魅惑众生。
凤紫翎摇摇头,肯定道:“嗯,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莫名其妙的记恨上,我也很郁闷,其中倒是灵妙宗的两名弟子和小云墨关系匪浅。”
片刻后,凤紫翎又认真补充:“他们前往妖界这件事我会暗中阻止,不会让小云墨牵连。”
“说是牵扯,其实是不想让云墨知道吧?”白婉宁嘴角噙着冷笑,一脸洞察秋毫的模样,看得凤紫翎心虚的低下脑袋,她还真是瞒不住她。
“我不管那个丫头,你自己看着办。”白婉宁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听到此话,凤紫翎顿时感觉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白婉宁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婆媳不想管儿媳妇的事,巴不得让小云墨知晓。
一般情况下,对婆媳关系不好的儿媳来说是件好事,但累的人却是凤紫翎,她在心底叫苦,却还不敢说出口来。
接下来在短短的时间里,哪怕凤紫翎暗自阻止叶言等人登临仙舟,然而那些人比她想象的还要疯狂,甚至准备偷偷渡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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