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一双嗜血般的赤眸，今夜注定无眠，哪怕凡云墨刻意不去看，可是那种压迫感仍旧存在。
在漆黑的房间里，格外渗人。
“娘子，该睡了。”
颜雪黎正侧躺在他怀里，抬头凝视着，手指轻轻摩擦凡云墨的唇瓣，动作温柔，目光专注，明亮的血色眸瞳闪烁：“夫君，你在担心什么？”
凡云墨没有答话。
“夫君，你在害怕？”
颜雪黎的语气很平静，却又深藏着危险，似乎只要她愿意，顷刻间就会爆发，把凡云墨撕碎。
窗户吹进来的冷风，也无法平息屋内诡异的寂静，以及颜雪黎炽热到似要将人融化的眼神。
颜雪黎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脸上，精致容颜，高挺鼻梁，完美的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再往下，那修长白皙的脖颈线条优雅，让人目不转睛。
凡云墨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道：“娘子，为夫没有害怕。”
他从不会不敢直视颜雪黎那双血色赤眸，也不怕她会把自己拉入深渊，于是乎，凡云墨低头看了眼她。
凡云墨手掌一直轻抚在她的背脊上摩挲，仿佛这样，就可以抚平那一份压迫感，哪怕隔着丝绸，也依稀可见那有致的弧度。
“是吗？”
颜雪黎冷哼一声，娇艳的容颜染上了一抹寒霜：“夫君可真会骗人。”
凡云墨抿嘴：“为夫并非骗人。”
“既然夫君不害怕，为何如此忧虑？”
凡云墨叹息：“自然是怕你会和师父会争吵不休。”
听到此话，颜雪黎染上的寒霜才尽数褪去，取而代之是浅浅的笑意：“放心夫君，妾身不会和仙师争执，仙师待你恩重如山，若是和师傅争论，岂不是伤了你的心？”
“你当真如此想？”
“当然。”颜雪黎肯定的回答：“我已经用时间证明自己能配上你，至于未来，我还会用实力让世人皆知，你凡云墨只能是我最珍贵的东西！”
凡云墨：“........”
他现在也懒得纠结“东西”和“人”的区别。
毕竟一直以来，颜雪黎对他的概念便是：独占、只有他，别无其他，只针对于凡云墨一人，以此独尊。
颜雪黎的话虽然简单直白，但凡云墨却从其中品味出浓烈的占有欲，不过也只有颜雪黎，有这个底气敢和师父说那话了。
凡云墨扶了扶额头，反正迟早要面对，早晚罢了，那就先这样，省的自己在睡觉前胡思乱想，梦到一个悲剧结局收场。
颜雪黎见到凡云墨不在言语，显然是默认是自己的东西，想到要面对仙师的心情顿时舒畅多了，搂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夫君，我们睡吧！”
“娘子......你这个睡，正常吗？”
他觉得这个词用得，有点奇怪。
颜雪黎闻言翻身，双臂撑在他脑袋两侧，丝丝缕缕的发丝垂下，划过他的颈项和耳际，微凉触感让他忍不住颤栗起来。
她红润的唇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居高临下的俯瞰凡云墨，红唇微启：“难道夫君不想抱着我入睡？”
“...........”
他家娘子很任性，总是把他当成一块肉来磨牙，所以凡云墨没有立即回应她。
然而颜雪黎伸出食指挑起他的下巴：“怎么，不想？”
凡云墨抓住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颜雪黎深深埋在他的脖颈处，轻轻晃着脑袋，像一只慵懒的猫咪，撒娇般的磨蹭：“唔.......夫君的心跳声好快。”
她突兀的一句话，使得凡云墨浑身僵硬，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自己脖颈肌肤上的酥麻，温热且湿润的触感正一点点精细划过，甚至还故意停顿下来，等着他的反应。
凡云墨没有理会她的调皮，大手覆盖住颜雪黎的后脑勺，揉乱了她的头发，轻拍着后背，哄着她睡觉：“乖，反正迟早都是你的。”
他的话让颜雪黎心神荡漾，更加肆无忌惮地在他的颈项上磨蹭，像一只狡黠的猫咪：“夫君，妾身就尝一下而已，不会偷吃。”
凡云墨苦笑一声：“是啊，你没偷吃，甚至这一个月都没有在讨要求食，倒是一直有对我的血产生浓厚兴趣。”
“嗯。”颜雪黎闷声道：“夫君养了一个月，成亲后就得干一个月的活。”
凡云墨无奈失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算盘。”
“那是，要想让我不喝你的血，成亲后除非你每晚让我喂饱肚子，否则休想。”
凡云墨无话可说，也只能由他惯着，宠着。
“好了，赶紧睡觉，成亲后我会尽量喂饱你的。”
凡云墨摸了摸她的腰侧，柔滑顺畅，而趴在自己胸膛上的颜雪黎，睫毛很长，眼睑微颤，随着呼吸一动一动，煞是好看，更加惹人怜爱。
她歪着头，笑了笑：“我等着。”
........
身在云凌分宗的白婉宁，哪怕没有收到自家徒儿的信件，凤紫翎也会在她耳畔嚷嚷着成亲之事，作为颜雪黎的师父简直是尽职尽责。
白婉宁心烦意乱，甚至还想回人界一趟，给她送点教训，让她别痴心妄想，最后还是忍住了。
直至现在，收到自家徒儿的信件后倒是让白婉宁冷静下来，没在理会凤紫翎，而是盘算着利弊关系。
“你看，我就说小云墨也想快些完婚。”
凤紫翎看到信件内容，脸上带着满足又骄傲的笑容，拉着白婉宁喋喋不休：“都说了是迟早的事情，赶紧回云凌宗让两人完婚吧。”
白婉宁斜睨凤紫翎一眼：“回去是不可能的，至少事情还没办完。”
凤紫翎不服气：“不就是个妖界印记嘛，不要也罢，况且还有一年时间，回来一趟再过去有何不可。”
“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带一群云凌弟子四处溜达。”
想来想去，白婉宁决定去找自家徒儿亲自面谈，至于凤紫翎自然也是跟着前往，不管是什么理由，她都必须跟着。
两人的离去，云韵自然是看在眼里，而对于凤紫翎的存在倒是没有多少惊讶，毕竟就宗主那般实力，神魂至强世间难有匹敌之人。
难怪可以掌控“山河印”。
“师弟这是怎么了？”
云韵遥望着两女远去的方向，目光晦暗不明。
毕竟除了师弟外，无人能使白婉宁亲自动身。
云韵扶着侧脸，若有所思，想到今日是何年何月何日时，心中恍惚，竟忘记明日就是师弟的生辰之日！
“也就是说........”
她想到身为师弟道侣的颜雪黎，再联想到白婉宁与颜雪黎之间水火不容的关系，顿然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