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繁星吟游,密林寂静无声。
一棵稍微弯脖子的树上,娇艳动人的身影躺着灵眸眺望明月,手中的酒壶挥洒玉琼浆酒,在虚空划出一道优美弧度。
微醺的艳容娇滴似水,月光洒落让玉足好似裹着一层薄薄白丝,足弓完美重叠竟如皎月晶莹剔透。
皎月在她面前黯然失色,沦为背景。
她一眼便风情万种招人迷,浑然天成的仙灵气质本应不落红尘。
“师父,你怎么又开始喝酒了?”
他幽幽从林间走出,眉头紧蹙的看着树上慵懒的仙子发声不满。
凡云墨寻着她离开时的方向走来,不想却正巧见到她喝酒赏月的一幕,明明不久前才刚再三保证不再喝酒,没想到还没过半个月时间就已经失言。
“徒儿,快给为师揉揉太阳穴,头疼。”白婉宁躺在歪脖子树上,歪着头看着树下娇小的他,几缕青丝落在粉红的脸颊旁。
“喝那么多酒能不疼?”凡云墨闷声不乐,无奈问道:“用掉一次?”
白婉宁点头轻言:“嗯,为师用一次。”
凡云墨警惕的道:“那你不能对我动手动脚。”
白婉宁想都没想就说“好。”
凡云墨闻言,叹息间跑到树下,矮小的身子宛如一只缓慢的蜗牛,正一点点的往树上爬,结果到树腰处就被一只仟仟玉手拎着后领抬起。
白婉宁眨了眨灵韵的眼眸,绯红的面颊泛起涟漪,眯着眼二话不说就慈祥的将凡云墨抱在怀中。
没过一会,凡云墨则是一脸无情、嫌弃的表情把她脸颊推开。
“徒儿,再让为师抱一下。”
凡云墨推开她脸,那湿润的唇畔色泽艳丽,一双含水的眸瞳竟国色天香,一眼望去就能勾魂摄魄。
要说自家师父喝醉耍酒疯,那是不可能的,到了她这个境界,早已千杯不醉,万杯不倒,就只是单纯的觉得他幼嫩的脸颊好贴罢了。
“不要,说好的只按摩不动手动脚,师父,你现在就是单纯的想蹭我的脸罢了。”
此刻的白婉宁眼睛化为月牙状,早已经褪去在了先前在颜雪黎面前那般清冷、傲气、神秘的形象,现在反而娇艳动人,温柔可亲,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师父,那你怎么不去找位道侣,或者学玉妙宗的姐姐们那样自力更生?”
白婉宁俏脸愈发通红,真正好似醉醺醺的人,忽然面色一凝,酒意消退几分,严肃的模样轻“咳”一声,便用力的敲了敲他的脑袋:“好呀徒儿,你学坏了。”
“师父,你敲我那么痛干嘛。”凡云墨揉了揉头顶,颇为委屈的说道。
“让你长长记性,看你往后还敢不敢调侃为师!”白婉宁艳眸流转些许怒意,但其则空有其表,实则无谓。
凡云墨撇了撇嘴,小声低喃:“我本来就坏。”
虽说凡云墨看似十一二岁,但他的内心怎么说也是十八岁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前生本来看学习资料就多,如今还要接受来自干部的考验,一时间各种师生、师徒情节刹时浮现在脑海里,让他的灵魂蓦然躁动不安。
毕竟被一名国色天香的御姐抱在怀里,甚至还求贴贴,换做是谁,这谁能承受得住?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若不然,他必将创出一片天地。
杀敌血溅三千尺,不费吹灰之力。
凡云墨知道白婉宁对他只是单纯抱有既姐既母想法,但凡云墨对她可不是,毕竟前生的角色扮演思想令他至今任牢牢扎根在心里,潜意识认为师徒恋并没什么不好,但其实真正的师徒恋乃是禁忌,可是要遭受到天下人的唾弃。
当然,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师徒恋人,而这就要看对方的承受能力如何了。
更何况........凡云墨想起了还在火堆旁的颜雪黎,既然他都遇到这么一个女频主角,那是不是说此处应为女频的世界?
凡云墨觉得很有可能。
怪不得宗门里女性偏多,男女比例失调。
况且,在女频世界观里谈情爱,他光是想到那复杂的关系与未来人生的曲折坎坷,顿时就对纯真情爱什么的索然无味。
既然如此,还不如“留种不留情,逍遥似神仙”...........当然,这终究只是凡云墨的幻想罢了,若他真敢这么做,“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剑劈头泪满襟”,恐怕直接被自家师父会一剑封喉清理门户,让他魂飞魄散。
...........
“徒儿,谁教你这些的!?”
“就隔壁的玉妙宗师姐们.........”
她突然冷“哼”一声。
“徒儿,以后见到隔壁玉妙宗的妖女能躲多远就多远,不然六根不净,为师可就全当没有你这个徒弟,知道没?”白婉宁淡淡瞥他一眼说道。
凡云墨有些心虚,不敢看她,就当是在观察夜色,点了点头乖巧的说:“好的,师父。”
这时,白婉宁又想灌一口闷酒,却被凡云墨的阻止,无奈只能闷闷不乐的喃喃低语一声:“也不知道宗主是怎么想的,竟然同意玉妙宗的那些妖女能任意来到我们宗,简直慌缪至极。”
说起宗主,凡云墨就追忆起那妙曼的身姿和温暖如春的手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宗主姐姐对他极其的要好,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宗主姐姐的亲生骨肉,不然只要她一获得什么顶级功法、法宝.........等,宗主就会通通送给他修炼使用,比亲娘还要关心他,比亲姐还要对他好,比师父还要.........
凡云墨回忆了一下,发现了一丝异样。
他总感觉.......宗主姐姐看他和师父呆在一起时,宗主的眼神就会变得很奇异,有种说不上的怪异感,而眸光火热且明亮,就好似.......前生追星的女孩?
............
半夜,凡云墨靠在一棵树下闭眼冥想,几天下来的徒步行走,让他的心境沉淀了许多,隐隐有突破瓶颈的感觉。
这个世界的境界不多,只分有:人脉、天泉、地种、玄气,四大境界,其中每一境又可分为十二、九、六、三的小境界。
当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火堆已经渐渐黯然无光,而不远处的一棵树上白婉宁正以舒适的姿态躺着,至于颜雪黎,已不知何时竟睡在他的身侧。
凡云墨看着她,幼嫩的面庞吹弹可破,一点也不像是村里的孩子,或许是因为有灵气的缘故,所以大多数女性都很是天生丽质,只有少部分是不幸的人,但一般都可以后天修仙重塑容颜,比前生的整容靠谱且安全。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逆天而行修真,一千多名凡人里,只有一百多人有修真天赋,其中资质惊人属于百年、千年不遇的天才与妖孽,更是少之又少。
凡云墨刚想要起身去增添点柴火,毕竟颜雪黎还是凡胎肉体,夜晚的寒冷若是没有火堆来提供温暖,恐怕她第二天便会感冒发烧。
不想,他刚起身衣角却被人拽回,回眸低帘去看,只见笋芽尖般的素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松开。
凡云墨扯了扯,但颜雪黎却反而抓得越来越紧,无奈,他只能脱下外袍,小心翼翼的披在她身上,才得以解决问题,去增添柴火重新燃起徐徐辉光。
树上,白婉宁眯着眼自然将一切揽收眼底,默然不语翻了个身,双手抱着的剑鞘在微微颤动,莫名有种自家好猪吃到烂白菜的复杂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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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朝阳当空,历经千辛万苦,跨过千山万水,徒步没日没夜的行走数日,终于见到了那散发淡淡神圣金辉的宗门圣地。
白婉宁与凡云墨所在的宗门乃是天下第一正道“云凌宗”,坐落于东南方向一片灵气充沛的绝佳宝地,有仙鹤缭绕,虹桥相连,世外风景藏于白云之中,仙气十足。
宗门脚底下还有一座繁华落尽的城池,行人不尽,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在云凌宗对岸几千米开外的玄阴山谷,则有一所名为“玉妙宗”的宗门,传承近千年,可以说是与云凌宗不相上下,唯一的不通点便是玉妙宗只收女弟子,从来不收男弟子,只因她们修炼的功法乃是合欢功法。
玉妙宗的女弟子不是每日每夜的勤奋苦练,就是再去双修的路上。
俗话说得好“只有累死的牛,没有犁坏的田”,他有幸和宗主姐姐去过一次玉妙宗,闲得无聊的时候就到处走走,结果无意间好奇的推开一扇门,见到了他至今还挥散不去的画面,成为他今生童年的阴影,暗自发誓如果没事,往后绝对不会独自一人前往玉妙宗..........
只能说修真界的妖女真会玩,比他前生在学习资料里见到的都要丰富多彩,很花。
此时此刻,站在云凌宗宗门前,古香古色的红柱刻有栩栩如生的龙、凤,琉璃瓦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金芒。
云凌宗里有六大峰脉传承,山巅是上是七彩的祥云与虹桥相连,宗门之大不是老邻居“玉妙宗”可以与之比拟的。
“仙师.........”
白衣立于凌风中白雪皑皑,白婉宁淡淡扫她一眼,眼中的嫌弃神情肉眼可见,轻轻摇头:“你本座无缘,本座无法收你为徒,你还是另寻他人吧。”
四日的时间里,颜雪黎别说是追上白婉宁了,就连师父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一丝一毫,哪怕她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化为泡影。
颜雪黎抬头看着金碧辉煌的宗门,在祂面前渺小的犹如一粒尘埃,在白婉宁眼里她更是若有若无的小角色。
她神情自若,但五指紧握,已然死死缀入血肉之中,脚上的创伤哪怕不在刺痛,却任然在心中隐隐作痛,也唯有那稍微冰凉的药膏令她体会到人世间的一丝温暖。
白婉宁见她面无表情却呆枘的模样,摇了摇头,没有多言,侧目看了凡云墨一眼,便手捏着法决御剑往一处峰脉赶去。
凡云墨知道她是要去向宗主姐姐汇报一下情况,没有选择在原地等候。
“那个雪黎姑娘,我先带你回桃源峰吧,师父虽没收你为徒,但已经同意你在宗里暂且居住,也算是有一处容身之地,至少比流落街头好许多。”凡云墨走过来安慰道:“没事,你可是主.......主要还有机会,两三年后云凌宗广泛招徒,到时候你在参加宗门招生就好。”
颜雪黎转而看向他,神情比之前要柔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轻“嗯”一声。
凡云墨已经习惯她不善言辞的样子,伸手刚想要拉着她御剑乘风回桃源峰,但一想到她厌男,伸出的手在虚空中停顿了一下,说:“雪黎姑娘,你还是拉着我的衣角吧。”
说着,凡云墨刚要收回手,却不想被一只纤细凝脂的玉手拉回牵住,冰凉的柔软好似一块冰,很很快在凡云墨手中融化为水。
颜雪黎泰然自若的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点了点头,好似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凡云墨:“.........”
“雪黎姑娘,你不是不喜牵手的吗?”
颜雪黎不语,眼眸平静如水的看着他,一种孤傲感不入红尘,冷淡的容颜哪怕微开,也依旧能看出她清冷的美。
见她不语,凡云墨却也能从她的眸瞳里读出了许多意思,而最为容易看出的含义就是再质问他“有问题吗?”
凡云墨沉默了,先前要挣脱的是你,现在要牵的也是你,所以.........到底要我怎样?
凡云墨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频主角未来想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