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和谐的‘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吃着年夜饭。
穆欢和原羽并排坐，他脱了外套，里面是黑色薄毛衣，看着清瘦了但身高骨架摆在那，穆欢骨架小，这么对比他肩身和原来一样挺括。
穆正川很高兴，喝了不少酒，话也比平时多，又转了话锋问起穆欢：
“我的宝贝女儿，在学校有没有谈男朋友啊？”
“……”
穆欢刚吃了香喷喷的排骨差点yue出来。
还宝贝？老男人真会恶心她！
喝了口果汁压压反胃感。
大过年的，穆欢也被春节的喜庆氛围感染，心情不错，轻淡淡回了句：
“谈了。”
原羽眸动了动，剥了只虾肉，手臂往右极小幅度地动了动，像习惯性，又不着痕迹地收回，垂眼默默吃掉。
穆正川温和的脸色突然就有些严肃：“谈多久了，男孩家里做什么的？”
原韵柔紧盯穆欢，神色紧绷起来。
在场只有穆正川不知道，他宝贝女儿的前恋爱对象就在眼前。
穆欢捏颗大草莓咬了口，吃完才蹦出字：
“又分了。”
这是实话嘛。
“你这……”穆正川被她弄得心脏一提一落的，“分就分了，我不是不赞成你恋爱，只是在这之前你要先了解清楚对方的家庭情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配得上我宝贝女儿的，知道吗？”
穆欢扯扯唇，不搭理他了。
就是想让她找个超有钱的呗。
原韵柔等不及了开口，转移了这个话题。
没一会，穆正川又说：“怎么感觉你和秦家那孩子这两年有些生疏了，好长时间没见他来咱们家玩了，以前你们不是常黏在一起吗？”
穆欢漫不经心：“就长大了啊，都很忙，和以前肯定不一样。”
“也是，”穆正川点点头，感叹道，“你和秦序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好，那孩子长相能力多出色就不必说了，反正我是实打实的欣赏，面冷心是热的，打小他就什么都让着你宠你。”
“说句心里话。”
“如果你们俩能在一起，往后有秦序照顾你，我这个当爸爸的也就放心了。”
穆正川由衷感慨完，意思很明显。
穆欢下意识瞟了眼旁边的原羽。
他一直安静吃菜，没什么反应，也没因为这些话露出异样，是不在意的平淡表情。
穆欢发誓自己不是想看前男友的反应，纯属是养成的下意识一眼。
毕竟以往如果有这种情况，原羽会很不高兴，背着穆正川，在桌底下摸她手或蹭她腿的，事后还别扭的吃醋，生闷气，要她主动哄才好。
这个哄就有很多种了。
容易点说几句好听的话就行，困难级的那得献上肉体哄。
穆欢现在挺讨厌这种感觉的，看什么事都有原羽的影子，像她念念不忘似的。
但没办法，她不愿承认这却是事实，不管她以后和什么男人在一起，这辈子大概只有原羽一个能影响她这么深了。她不可能忘掉他。
因为不管哪个层面，原羽都给了她很极致的体验。
不说感情纠缠，光是身高尺寸她以后也遇不上他这天赋异禀级别的了吧？
啧，这又是想哪儿去了呀？！
穆欢咬了咬牙，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小巴掌。
“说起来秦序到现在还没谈过女朋友吧，他各方面这么优秀不可能缺女孩喜欢，我怎么觉得他心里是对你有那方面的感情呢？”
穆正川说完也没听到穆欢的想法，看她似乎在出神，他声音大了点：“乖女儿，你觉得秦序怎么样？你们俩……”
穆欢回神，很烦他试探的口气。
“我和他只是朋友，你别打那种主意，也管不着我感情的事。”她警告。
穆正川不悦：“我当爸爸的怎么就不能管你的事了，这还不是为了你的以后考虑，秦序哪里不好了，他家的公司你知道市值多少吗？”
“你和他结婚那还是咱们家高攀了，以后……”
啪。
穆欢手里的筷子重重拍在桌上。
她冷脸看着穆正川，气氛僵了几秒还没个结果，被原韵柔一声惊呼打破。
“小羽，你手腕怎么有疤？！”
穆欢转眸，跟着看过去，原羽露出的一截右手腕，内侧有一道刚长出来的浅肉粉色疤痕。
他穿着薄毛衣，本来这个部位是袖子遮着，应该是夹菜的时候毛衣袖子上移了，露出手腕疤痕又恰巧被原韵柔捕捉到。
“怎么受的伤，去医院缝针了吗？”穆正川也问。
穆欢眼睛微眯了下，目光在原羽仍然平静的脸上停了会，又看向那道疤。
原羽却放下了筷子。
不急不缓地理了理露出手腕的衣袖，那道疤又被遮上，他温声说：“不小心划了一下，小伤口而已没去医院，已经算是愈合了。”
原韵柔面露心疼：“我看着挺严重的，还是去医院看看起码要小心别留了疤。”
原羽点头应了声好。
穆欢没了胃口，仅有的点节日好心情也被穆正川破坏完了，她再也没心思应付这虚伪的团圆夜，起身上楼。
穆正川厉声喊她：“这才吃了多少就饱了？”
穆欢理也没理回了房间。
“都快二十三的人了，还这么任性不懂事！谁家的女儿会像你这么难管教！”穆正川冲着二楼穆欢卧室的方向吼。
紧闭的房门当然看不见人影，但这不影响他对着空气动怒：“秦序家里有钱有势，人又沉稳优秀，哪里配不上你了，这么挑剔迟早有你后悔的！”
原韵柔连忙劝慰他大过年的生气不吉利。
对面的原羽全程安静，淡抿着唇，垂在桌下的手却扣破了腕上那道刚刚愈合的肉粉疤痕，鲜血丝丝蔓延。
血肉模糊的疼让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