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赶到后，先将斗殴受伤的几人送去了医院。
穆欢跟着去了警局做笔录，这事从头到尾都是邢逸在犯事，打架也是他先动手，原羽完全属于正当防卫不需要负责任。
奇异的是，原羽看着虚弱受伤很重的样子。
但擦干净身上血迹，发现他其实除了嘴角有点肿之外，其余并没检查出什么伤。
反而是邢逸伤得最重，手骨骨裂，牙齿掉了两颗，还有其他部位遭受重创。
穆正川得知女儿差点遭到侵害，怒不可遏：“我一定让那小畜生判刑坐牢！”
穆欢坐在病床旁，手里削苹果，没什么反应。
“还好在半路碰到了小羽，多亏有你这么护着阿欢。”
穆正川看向病床上的原羽，关心道，“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多做几遍检查，等出院了想要什么就说，叔叔都满足你！”
虽然没检查出什么病，但原羽表示他头疼。
医生只能让他住院观察几天。
“姐姐没事就好，我什么都不需要。”原羽温和应道。
穆正川看向穆欢，经此一事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应是缓和不少：“阿欢在这照顾着点小羽，你原阿姨在家里亲手给你们做营养餐待会就来。”
交待完穆正川去了公司。
人一走，单人间病房里顿时安静了，只剩穆欢和原羽。
穆欢认真削苹果，但手法实在不怎么样，连皮带果肉都丢了不少。
原羽椅着病床床头，盯着她，眼带浅浅笑意。
“苹果是给我削的吗？”
明知故问。
穆欢扫了他一眼，点头，小脸没做表情，但明显看出来没了敌意：“要切成块吗？”
“不用。”他说。
穆欢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原羽接过，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指尖轻轻撩过她嫩软肌肤。
他咬了一口，汁水浸染唇畔，薄软透红。
“姐姐好甜。”他直勾勾盯着她。
话里没有明显停顿，引人遐想，不知道是在说她削的苹果甜，还是说她甜。
穆欢自觉不是容易害羞的那类小女生，却也难免脸热。
这个小混蛋。
又是摸她手，又是说什么甜，真是大胆！
“头还疼吗？”她问。
原羽虚弱点头：“疼，晕晕的。”
穆欢起身：“检查报告应该出来了，我去找医生问问情况。”
科室里，医生拿着几张片子轮流反复看，最后笃定：“病人头部没有受到伤害，还感觉疼的话可能是精神紧绷导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
总不可能是装的啊？
穆欢惆怅又担心，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踢飞，原羽帮她挡了这么一次，她还这么想就太没良心了。
回到病房，刚推开门却看到原羽走到门前，似乎要出去。
穆欢迎上去：“你去哪？头晕还瞎跑？”
原羽轻轻垂眸，话里委屈：“姐姐总不回来，我想去找你。”
穆欢轻出一口气：“我刚才不是说了去找医生，还没过十分钟吧。”
“……”少年睫毛乌黑，忽闪忽闪地特别纯净无害，“头晕，姐姐扶我一下……”
穆欢一听，急忙伸出手去扶他。
却不想，少年嘴唇勾起点笑，坏坏的，正面相对，直接将人整个抱在了怀里。
穆欢僵了下，本能地要将人推开。
他年龄不大个子却已经超180，这么抱过来，侵略感很重，压得她娇小一只差些喘不过气。
“你给我放开！”
原羽不放，双臂抱得紧，鼻尖嗅她身上软香，话里还脆弱：“……头晕了，站不住。”
穆欢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狡黠，简直像抢到糖的小孩子。
到底是顾着他‘受伤的脑袋’没敢使劲推。
原羽得寸进尺，炽烫的清冽气息在她耳边：“姐姐，我该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好不好？”
穆欢动了，巴掌抬起来了。
“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喜欢到，愿意做任何事。”
“明明想忘记的……”
穆欢又垂下了手，心中复杂。
他在她耳边嘶哑低语：“姐姐，我做不到，你说我该怎么办？”
穆欢顿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你先放开我……”
“Tang。”他突然说。
穆欢一愣，反应跟不上：“什么？”
原羽声线轻柔，这一刻和电话里Tang的声音重叠：“我是Tang，在游戏里，姐姐主动加了我的好友……”
穆欢猛地用力把他推开，小脸板着，眼神都变了：“之前怎么不说？！”
原羽看着她不说话。
穆欢脸色绷着，有种被人戏耍的恼火，她心动了这么久的Tang竟然就是她的后桌？
她之前也怀疑过，但问了之后当时原羽的回答却是否定的，他现在又突然承认实在是很可疑，让人无法理解。
原羽垂眼，突然笑了下，像是讥讽：“约在漫展见面的那次，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一直和我聊天的姐姐是你，我很开心，以为这是缘分。”
“可你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垃圾，所以我逃了。”
“姐姐送给我的小狗挂件，扔进了垃圾桶，你在我耳边说恶心。”
“古古怪怪，孤僻，最讨厌的一类。”
“这么惹姐姐厌恶的我，怎么敢承认我就是Tang？”
他说完，眼眶已经通红。
穆欢心狠狠一震。换个角度想一下，确实对他有些残忍。
她在网上向Tang吐槽对他自己的厌恶，而他还要披着Tang的外衣，对那些伤人的字眼表示赞同。
穆欢默了一阵：“那你现在怎么突然承认了……”
“因为不想再对姐姐有任何欺瞒。”
他完全坦诚，没有一丝心计。
穆欢看过去，他那双眼睛乌黑澄澈，和他这个人一样，好像真的很纯粹。
穆欢又扭过脸看向别处，有点气闷。
不可否认，她对原羽也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起码，她不讨厌他的触碰。
他的颜值，身高，学识，声音，都优异到万里挑一的程度，没有女生能拒绝。
穆正川是个失败的父亲，失败的丈夫。
这导致她对另一半没有期待。
但其实她骨子里同样是敏感而缺爱的，原羽的执著和纠缠，他护在她身前那刻给予的安全感，都让她冰封似的心有所动摇。
现在又得知，他就是让她耳朵着迷沉溺的Tang……
原羽又走近她：“姐姐，你真的还要再拒绝我吗？忍心吗？”
穆欢往后退了一小步，微微皱起的眉，有些烦闷：“……不行，你太小了。”
“不小。”他提高了点嗓音，焦躁又委屈，猛一抓着她的手，“哪里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