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欢回到家，把买来的大包小包随手扔在一边。
她翻了翻和Tang的聊天记录，后觉地意识到这短短一个月，自己竟然每天都会主动找他聊天。
遇到不开心的小事也会向他吐槽。
因为Tang的每句话仿佛都有小勾子，就像个男狐狸精，将她勾得欲罢不能。
穆欢深觉这不是个好预兆。
不行！她不能再为Tang着迷了！
后天就开学，到时候也没这么多空闲时间了，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和他断几天。
穆欢这么想着，点进置顶，酝酿了一会开始打字。
【Tang，打扰了你一个月很抱歉，我决定还你点清净，晚上不用给我打语音了。】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Tang才回了消息。
【明天打？】
穆欢下定了决心：
【不用啦！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打扰你了！】
她像个玩尽兴了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小混蛋。
Tang再次发来的消息，情绪不明。
【呵。】
短短一字，仿佛能透过屏幕看到对方冷冷翘起唇角的样子。
【腻了？】
【所以是耳朵、还是它的主人，找到了另一个新欢？】
“……”
穆欢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应。
这些字组合在一起的画面感太强烈，隔着屏幕，她已经自动脑补出他的声音和语气。
这满屏的、仿佛被渣女抛弃了一般的愠怒是怎么回事！！
穆欢脸颊热起来，除了莫名的小鹿乱撞，可能也有一点点心虚掺杂在里面。
她打字解释：
【不是。】
【开学高三，我们都会很忙，所以……】
Tang回了条语音。
这对穆欢来说毫无抵抗力，前一秒坚决的心已然崩塌。
她点开。
他的声音淡去了柔，仿佛淬了冰。
“所以你想和我结束，考虑清楚了是吗？”
“姐姐。”
“……”
这冷淡风的声腔，像丘比特的一发利箭，直直射进穆欢的小心脏。
她血槽空了。
完全、完全说不出来拒绝啊！
要怎么解释，她是怕对他越陷越深酿成恶果！所以想先试着戒断！
【不结束，我错了。】
【Tang，你生气了吗？】
她后面跟着发了个很可怜的小猫咪表情包，眼泪汪汪。
他回的还是语音。
“嗯，很难过。”
听得出来，声音还带着冷气。
“是不是人都这样善变，只不过一个月，你就听腻了我的声音。”
他好像控诉。
“……”
穆欢心软得一塌糊涂。
没有、这个真的没有！
显然，她伤害了对方敏感脆弱的小心灵。
她要把人哄好。
【没有听腻，反而越来越喜欢了，我从来没有这样迷恋上一种东西。】
起初，只是钟情他的声音。
现在，她开始幻想他的模样。
她竟然对一个虚拟存在的人有了感觉。
算了，不想那么多，就随心叭。
【Tang，我不会再说那种话，别生气了。】
他算是信了她。
【嗯。】
他问：【姐姐吃饭了吗。】
穆欢弯起鹿眼。
【在外面吃的螺蛳粉，你吃过吗？】
这年的螺蛳粉还没有在全国各地火爆的程度。
Tang：【没有，是姐姐喜欢的食物吗？】
他一口一个姐姐。
她也早已习惯，但每次看到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嗯……闻起来酸臭臭的，但吃着还挺香，算是喜欢吧。】
Tang：【听着很奇怪。】
【我现在去吃午饭。】
【去吧去吧。】
Tang：【姐姐不问我去吃什么？】
穆欢便问：【那你去吃什么呀？】
Tang回：【螺蛳粉。】
“……”穆欢翘起唇角。
这仿佛自带臭味的三个字，为毛让她感觉被苏到。
——
开学。
穆欢成为了一名高三生。
樊远荣跟班走，五班依旧是那个五班，老师同学都没变，只不过教室去了另一栋教学楼的三楼。
穆欢正巧在校门口和陈圆碰了面。
陈圆扑过去：“好久不见想死了。”
穆欢一指戳她脑门上打住：“前天刚见过。”
两人慢悠悠爬楼梯。
“太好了，比高二少爬一层楼。”陈圆欣慰。
她想起了什么：“你和Tang怎么样了？有没有进一步发展？”
提到他，穆欢挑了下眉，眼角弧度柔和不少。
“怎么才算进一步。”
“比如，他给你发照片？”
穆欢眨眨眼：“没有。”
“……啊？”陈圆觉得不靠谱，“那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是圆是扁，万一长得很丑你怎么办？”
自从开始幻想他的模样后，穆欢也有过这层担心。
但他的声音实在完美，纯澈清泠犹如天使，长相……应该不会太差吧。
她接受程度也可以……放低点的。
穆欢说:“我不是颜控。”
陈圆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还不颜控呢，谁信啊。”
正巧楼梯转角迎面走来一人。
穆欢没去注意是谁。
却莫名感到有目光看过来，很炙热，她抬眼，看到少年匆忙低下去的脑袋。
哦，他呀。
她好久不见的后桌。
果然还是那个阴沉沉的老样子。
不过他给她写过作业，也算是有革命友谊了。
“去哪呀？”穆欢随口问了句，算打招呼。
少年蓦地停顿下来，似乎是因为太久没面对面相处，有些局促，他轻声回：“办公室。”
他嗓音还是低哑，不怎么好听。
“哦。”
穆欢抬步走。
少年却仍是在原地，僵立两秒。
用余光偷撇着少女掠过去的葱白指尖，之后抿起唇角，有些害羞又高兴的。
陈圆回头看了眼，见人消失，她挽住穆欢手臂，贼兮兮地问：“如果是他那样的呢？”
“什么？”
“我是说假如，Tang本人就是原羽，你还会继续因为他的声音着迷吗？”
穆欢的表情，显然是非常不喜欢这个假如。
“不会。”她想也不想。
她依旧最讨厌外表阴沉系的男生。
穆欢话里斩钉截铁：“因为这是不可能的。”
“why？”陈圆知道不会是原羽，只是有心逗穆欢，但见她这么自信倒有点好奇了，“你怎么就这么确定？”
穆欢弯唇笑得甜丝丝，也不回答，轻快地加快脚步冲上了楼。
她当然确定啦！
原羽这种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呆子，怎么可能是Tang。
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清楚。
Tang像个狐狸精，嘴上功夫了得，一字一句都含诱惑。
撩得要命。
——
升入高三，穆欢的后桌还是原羽。
不过今年穆欢收敛了，上课基本不会睡觉，作业也不再交给后桌，第一次月考她成绩就有明显提高。
秦序周末来穆家找她。
得知成绩，秦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很好，有机会来津大。”
“干、嘛、啦！”
少女长发散着，衬得小脸更精巧，柔柔软的头发被他弄得乱糟糟，很不爽。
穆欢推开他作乱的手，应道：“我可没说过要去津大！”
说完她侧过身看手机，他的角度都能看到她唇角翘起的甜笑。
秦序脸色一沉：“你在和谁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