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深目光深了几分,眼底冷光稍纵即逝很快闪过,“我让她住在我那里了,不来打扰你。”
“是嘛?”温言摸了摸手腕,微微的刺痛提醒她过去的付出是那么可笑,“挺好的,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
纪深冷静的看着她,语气温和的开口:“温言,在我心里,你和晶晶都是我的妹妹,我希望我们能像以前一样……你懂我的意思吗?”
温言很想说:我不懂。
以前那样是什么样?
纪深根本不懂以前她有多嫉妒章泽晶,所谓的和谐也只不过是当着他面的一场表演罢了。
她做不到看着他和别的女生亲昵还能开心的和对方做朋友。
她没那么大方。
温言静静看着纪深,有些不属于你的人,注定这辈子都不可能属于你。
她释怀的笑了一下,眼睛弯起去月牙,“好,谢谢哥。”
纪深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好一会才说:“今天晶晶来家里吃饭,你们也好久没见了,一会儿可以叙叙旧。”
温言“嗯”了一声,她才发现,今天纪深穿了一件非常显少年感的白色运动服,以前他都是穿深色系衣服的。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时。楼下传来一道娇俏的声音。
纪深脸上瞬间露出微笑,率先走了下去。
温言跟在他身后下了楼,一眼就看见客厅里和纪深同款运动服的女孩。
她真的太久没见过章泽晶了,出国几年,她长得越来越漂亮了。
一身运动服配上高马尾显得她青春靓丽,像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这样的人被纪深放在心尖上那么多年也是情有可原。
温言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纪深走到章泽晶身边,抬手帮她拨开挡住眼睛的碎发,轻声道:“来了,刘阿姨做了很多好吃的,饿了吧?”
章泽晶点点头,看像温言有些手足无措,她手里拿着礼物走到温言面前递给她:“这是我在国外买的,看见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喜欢。”
温言看了一眼,莞尔一笑:“谢谢,快坐下吃饭吧,刘阿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章泽晶没想到,温言竟然能对她好声好气的说话。
放在以前,温言早就拉下脸耍大小姐脾气了。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纪深,纪深神色不动,面上没什么情绪。
纪深从容的走到餐桌旁,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椅子:“吃饭吧,一会儿带你出去转转看看买什么。”
章泽晶乖巧的坐下,嗓音甜甜的说:“其实也没什么好买的,我知道哥哥忙,你不用管我,逛完送我过来,我和言言说说话,你忙完来接我就好。”
纪深给她碗里夹了她喜欢的菜,笑着说:“我今天最重要的事就是陪你,请你好好珍惜一下,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温言看着他们的互动,有些想笑。
纪深恶心人是有一手,前一秒说都是妹妹,一视同仁,可他何曾对她这样好过,原来不是他不会,只是不想而已。
温言低头,安静的吃着饭,突然碗里多了一双夹着鸡翅的筷子。
温言抬头,是纪深夹过来的。
纪深:“今天真不跟我们一起出去吗?”
温言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菜,又想起前世和刚才的种种,顿时胃口全无。
她微微一笑:“不用,我有事。”
说罢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来上楼去了,全然没看见纪深瞬间黑下来的脸。
温言坐在书桌前,随手罢章泽晶送的礼物放了旁边的盒子里。
礼物她没有拆开也知道是什么,一条项链。
前世章泽晶就送的这个。
但温言不喜欢戴首饰,让她有种被束缚的感觉。
拿出书架上的专业书,昨天听的那节课只是杯水车薪,想要通过考试还是要认真复习。
温言从前成绩不差,她并不是埋头苦学的那种类型,只是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非常好。
说过目不忘是有些夸张,可一边过去记个七成还是可以的。
毕竟很多年没碰过专业课了,她打算先系统的过一遍课本,再针对个别法条进行加深理解记忆,希望能应付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吧。
她投入起来就忘了时间,不知不觉,一本书已经翻了三分之一,刘阿姨进来送来好几次水果了。
温言觉得眼睛有点酸,她走到窗边望向后花园。
与各种名贵的花格格不入的是那颗樱桃树。
那是她妈妈怀她的时候种下的。已经活了很多年了。
树上的殷桃结的非常好,小时候爸爸经常抱着她坐在树下,一边吃殷桃一边给她讲故事。
有时候是童话故事,有时候是他和妈妈相爱的故事。
爸爸说:“喜欢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感觉,我第一次见到你妈妈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说好听点叫一见钟情,难听点就是见色起意。”
基因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她第一次见纪深,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才愿意和他说话的。
想着想着,她突然开始馋树上的殷桃了。
正好看见这么久的书,得适当放松一下。
温言来到树下,发现得找个梯子才能上去。
于是她从角落里搬开梯子架在墙边,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坐在墙上。
枝繁叶茂的殷桃树几乎遮住了她整个人。
殷桃很甜,微风不燥,她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惬意过。
这种活着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啪!”一声清脆的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随意而来的还有一道少年恼怒压抑的吼声:“滚出去!”
声音是从隔壁别墅二楼传来的,温言探出头看去,一根长的棍子从二楼窗口扔了出来。
温言听着里面不甚清楚的争吵,看着直直插进草坪里的……拐杖?
心里吐槽:“好大的脾气!这是谁啊?”
她回忆了一下,只记得前世她割腕后去拆线时,看见隔壁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
当然她求着纪深带她去的,整个人因为能和纪深带很久而开心的不行,坐在车里也不安分的东看看,西瞅瞅。
她隐约记得当时救护车里抬出来的人盖着白布,已经死了。
后来听刘阿姨说起,似乎也是割腕,发现得时候血水已经从浴缸里漫出来了。
看着窗边隐约印出年轻的轮廓,或许处于同情,温言鬼使神差的摘下一颗殷桃,从打开的窗户上丢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