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开的这家客栈,跟你们想的普通的客栈,可不一样哦。这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的梦想,这间客栈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做天涯客栈!”
“哦,这间客栈有何特别之处,又为何叫天涯客栈?”
苦言似乎是来了兴趣,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揉了揉酒糟红鼻子,打了一个酒嗝,满身酒气的好奇问道。
林虎也是顿了顿,目光看向了柳若曦,带着一丝的询问。
“这个客栈,叫天涯客栈的寓意是,希望给每一个天涯海角无论是哪里来的风霜赶路人,深夜一个落脚的地方。”
“至于是特别之处,就在于这座客栈,不收任何费用。”
“每一个人赶路的人夜晚路过无处可去的时候,皆可以在此落脚一夜,等到第二日再自行离去,客栈里面会放一个木箱,如果有银币、铜币的可以在里面放上一些,没有的话,直接走了便是,等以后有钱了,再来补上,当然这些全看个人心意。”
柳若曦说着这些话,眼中冒着光芒,述说着自己心目中的那间客栈。
一旁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提醒道:“若曦你的想法是很好,但是不要小看了人心,这个客栈只怕……”
剩下的杨柳没有说下去,只是意思不言而喻。
“无妨,我会努力的,哪怕是经营不下去,我也会坚持,为深夜的赶路人,在寒冷的夜晚留下一盏灯、留一丝温暖,你们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吗?”
柳若曦笑吟吟的看着三人说道,眼中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垂询。三人看着柳若曦,闻言沉默了下来,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既然明知有意义,为何不去做?”柳若曦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最简单,却又最难以回答的话。
见她主意已定,三人也不再劝说,只是告诉了她一些注意事项。
不久,苦言沉吟一声,率先开口道。
“接下来我会跟老师,去大乾三十六城探查妖兽情况,这一次去的估计会很久,再回来只怕也要在半年后了,若到时大家都有空的话再聚,这一次若无事就先散了吧,我等下回学府还要去一趟老师那里。”
闻言三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的功夫,杨柳离开,一旁的林虎也是告辞,只是走的时候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柳若曦,长久叹了口气。
一场一年后的久别重逢,就这样不欢而散
大乾学府一年,似乎是大家都成熟了,多了一些心事、愁绪,少了当初天澜学院的洒脱、稚嫩,时光的齿轮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总会催着人长大。
不久后柳若曦,真的在乾城外,购置了一块空地,踌躇满志的打算建造了一个客栈。
为了这座名叫“天涯的客栈”,柳若曦花费了这些年来所有的积蓄,请了人修建。
途中有不少朋友劝说她不要莽撞,不看好这座客栈,说她太理想化了,为此柳若曦只是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这座客栈存在意义,不是能够挣多少银币,而是在一个风霜的夜里,有一个落魄的过路人,恰好是需要一处落脚的地方抵御饥寒,而这时候他在远方发现了一盏灯,发现了一座叫做天涯的客栈,温暖了他的身心。”
“一座客栈,哪怕能够温暖一个人的心,那么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值得的。人有善者、也有恶者,很多人相信人心存在着大量的恶意,而我觉得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丝如光一般温暖的善良。”
“我愿意为那,一丝如光一般的温暖,去做一次尝试。”
“既然明知有意义,为何不去试一下?只是试一下而已。”
客栈的建造,要比柳若曦想象的要复杂很多,请的修建客栈的房屋的那群汉子都是老油子,看她年轻又是大乾学府的学生,总是变着法想尽办法从她身上捞取油水,眼看着仅存的积蓄快要花光。
柳若曦终是忍不住,持剑爆发了一次。
后来为了监工,不得不每日乾城外和学府两地跑,渐渐的学院也去的很少了,中间陆陆续续的杨柳来了一次,林虎也来了几次,两人都给柳若曦带了一些银币,起初柳若曦拒绝了。
后来的杨柳,说了一声,“收下吧,就当做是我的心意,虽然我很不看好这座客栈,但是我希望它能经营下去,我也希望有一天,某个夜里我落魄了风霜赶路,无依无靠、寒冷无助的时候,这座天涯客栈能为我亮起一盏灯。”
“哪怕一次,此生足矣。”
杨柳话落的,叮嘱了柳若曦一声,就离开了。而那一次之后,杨柳就再也没来过,听林虎说是最近刘家炼器房,炼制出来一把长刀,杨柳正在做一些试验很忙。
至于是,苦言自从那次聚会之后,第二天便是跟随着自己的老师,离开了大乾学府去了三十六城,探寻各处妖兽的情况,很久没再有过消息,起初还有三三两两的来信,后来不知道在忙什么,书信也就断了。
当初,苦言离开的时候,找到了柳若曦将他积攒的所有银币,都给了柳若曦,理由和杨柳哥一样,希望有一天这个叫做“天涯的客栈”,在某天夜里,能够为他亮起来一盏灯。
“哪怕一次,此生足矣!”
大概半年后,柳若曦的天涯客栈终于是快要建好了,当初不食人间烟火,喜好文人雅士的仙子,最终为了这座客栈,沦为了生活的尘埃。
这一天客栈,里迎来了第一个朋友,正是大半年未见的苦言,这一次的苦言似乎是跟上次聚会时的落魄不同了,那双无助空洞的眼睛里,多了一丝神采,就一丝很淡,但却是异常的醒目
人也逐渐,恢复了在天澜学院的时候的神采。
看着客栈内那坐落的一道倩影,黑衣少年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踟蹰稍许,来到一角,在门口用脚尖挖出来一个小坑。
拿下来腰间的水壶倒进了水,做了一个水洼,在水洼旁边的少年,盯着水洼中,自己那张面孔,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良久转转身,再看看自己的身姿,稍许少年比了一个惊叹的手势,发出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