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眷恋的晚风,带着些许的气浪,卷着路上的树叶,飘荡。
灯火摇曳之中,颇带几分的萧瑟。
天澜城。
李家食膳坊外。
在福伯饱含深意的目光下,刘洵弯身抱着秦玉钻入进了车中。
将车内的秦玉放在一侧,细心的拿书帮秦玉做了一下格挡,让她与同着自己隔离而开。
“福伯去秦玉家。”
车辇内,刘洵的声音缓缓的传来,当初的刘洵,也送过几次秦玉回家,对于秦玉家的位置,福伯自然是知晓的。
车辇上的福伯,闻言眼前一亮,道:“直接在家中,少爷还挺温柔。”
咧嘴笑了笑,福伯心头为自己看着成大的猪,终于会拱白菜而兴奋的成就喜悦。哼着轻快的小调,驱动着车辇。
宽敞的街道。
夜色下,一辆车辇缓缓的驶来,街道上两边的建筑飞快的后退。
车辇内。
颇为宽敞,刘洵点燃香炉,香气氤氲,带起一丝的温暖。安神香下刘洵浮躁的心也是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扫视了一眼,一旁横躺在车座上的女子曼妙的身躯,周围的书籍叠的高高的恰好是将女子的娇躯给隔离开,刘洵方才是松了口气,安心下来,依靠着身旁的茶几,闭目养神。
酒水入肚,终是有几分醉意。
安静了许久。
夜色下的车辇,像是走到了凹凸不平的道路,顿时间整个车辇开始摇晃了起来。
“少爷,这片内城街内外相连还在修建,道路崎岖不平,你忍耐一下。”外面,传来了福伯叮嘱的的声音。
刘洵似乎也是理解,这天澜城的道路,每天都在修,怎么修也修不好,内街还好繁华之处,外街一些贫苦居住,道路都是尘土飞扬,崎岖不平。对于此,好像只有乾城好一些,其他的大乾三十五座城池,似乎都是如此。
刘洵只好是抓紧了车栏杆,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土坑,车辇哐当一声晃荡。
一旁被书籍,格挡着的秦玉的娇躯,突然一个急转弯,身体“砰砰……”,将那些格挡的书籍推开,化作一道黑影,噗通……一声,将车内正抓着栏杆的刘洵,重重的压倒在了地上。
漆黑的车辇内。
刘洵只感觉到,有一道热气不断的拍打在自己脖子上,不由得是面色有些慌乱。
伸手想要将身上的秦玉推开,然而手伸去,却是入手一片滑腻,身上的秦玉适时的发出,一声轻“唔……”,刘洵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略显尴尬的松开了手。
身上的秦玉沉醉之中,似乎是有了一丝的反应,吐了吐舌头,翻了一个身子,曼妙的身躯不断的翻身扭动,身下的刘洵一时间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车辇内的气氛也,是逐渐的暧昧了起来。
香炉内,香气氤氲。
须臾之后,刘洵趁着秦玉翻身的间隙,总算是从秦玉身下钻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秦玉再度的放平稳,把周围的书籍重新积累了起来,想了想把茶几也一起全部推了过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是有些怕,再遇见方才的尴尬。
为了避免尴尬再次发生,刘洵干脆是钻出了车辇,与同着车外的福伯坐在一起,拿着他的酒葫芦倒了一口酒,抚平了一下心头莫名的躁动。
福伯眼神饶有玩味的,打量了一眼刘洵,在刘洵狐疑的目光下,福伯指了指刘洵的脸颊,道:“少爷胭脂。”
刘洵蹭了蹭,手上一片红色,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秦玉红唇上的胭脂,蹭了他一脸。
在福伯嬉笑的目光下,刘洵轻咳一声道:“跟娟姐买的,刚才我试了一下,颜色好不错,你知道的,娟姐对于胭脂很挑的,因此我不得不上心。”
“好的少爷,我信了。”
福伯点了点头,只是稍许,哈哈大笑的了一声,那笑声洒落在道路之上,夹杂着少年些许羞怯的埋怨之声,和老不羞调侃的笑音,回荡在夜色之中。
深夜,破旧的巷弄.
周边的房屋都是有些年久失修,上面带着一行又一行雨后流下的青苔,此时的巷子道口一名灰色衣袍的老者正在翘首等待。
他正是秦玉的爷爷,当初刘洵第一次遇见秦玉的时候,正值她的爷爷生病。
那天天下着大雨,所有的药房全部关闭,原身刘洵因为心存生意,帮忙敲开了药房,并且资助了秦玉爷爷治病的费用,后来的刘洵便是一直被这爷女两缠上。
一直到前些日子,刘洵切断了这不该有的纠葛,没想到如今纠葛,却又缠了上来。
咯吱……
不远处,一架车辇缓缓行驶而来,在破落的小巷显得格外的明亮。
灰色衣袍的老者,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稍许等到那车辇到来,老者岣嵝着身子,整个人瞬间苍老了不少,病殃殃的宛如是风烛残年命不久矣的模样。
“秦爷爷,我与同几个同学一起聚会,秦玉喝醉了我托她朋友叮嘱,送她回来。”刘洵坐在车架子前,对着眼前的老者说道。
“如此老朽多谢刘公子了,还请烦劳刘公子将玉儿送回房,咳咳……老夫的身体最近越来越差了。”说话间,老者干咳了几声,孱弱的身躯宛如是风中的烛火一阵的摇晃,似乎随时会摔倒一般。
福伯见怪不怪,嗤笑一声,低头把玩着酒葫芦,似乎是懒得去拆穿老者的鬼把戏,其实以前的福伯还真拆穿过几次,后来慢慢觉得无趣,懒得理会。
刘洵眸光微阖,打量了一眼老者,思索了一下,面色带起来一丝的笑意,点了点头进入车辇内,将秦玉抱了出来,在老者的带领下,刘洵将秦玉抱到了一间破旧的房屋内,屋子很小比较破旧但也算得上干净。
屋内最为引得刘洵注意的是,梳妆台异常的干净,看起来是主人经常用的,其余的要说特点就是镜子,屋内的镜子非常多,到哪里都可以看见铜镜,尤其是在漆黑的夜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刘洵没准备多留,送回了秦玉,跟老者打了一声招呼,便准备离开。
等到刘洵离开之后,屋内的常爷爷,点燃了蜡烛先前苍老的疲态,早已经消失不见,他的双目精明炯炯有神。
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老者的身躯再度的苍老,整个人颤颤巍巍,再度的恢复了刚刚刘洵见到风烛残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