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安静了一瞬,车帘撩起,钻出一个小丫头,脸色还有些惊慌失措,见沈逸尘规矩的站在车旁,忙挤出笑意,道:“多谢这位壮士,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待我家小姐回府,定登门道谢!”
沈逸尘见人无事,舒了口气,道:“不必了,小姐无事便好。”说罢,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一道娇俏的声音从车厢内传来,止住了沈逸尘的脚步。
一只素手撩起车帘,探出一颗……“圆滚滚”的小脑袋。
之所以称其圆滚滚,是因为凡人见其第一眼的感觉便是如此。
车内的姑娘长着一张圆圆的小脸儿,大大的杏仁眼也圆圆亮亮的,扎着垂挂髻,属实可爱的紧。
女子跳下马车,冲沈逸尘行了一礼,含笑道:“请壮士留下姓名,待小女子回府后定登门道谢!”
沈逸尘温和的笑着,道:“真的不必了,此番马儿受惊是因街市上跑了一笼子野山鸡,也是在下的过错,没有及时抓到,这才惊了小姐的马,好在小姐无事,算是在下将功补过了吧!”
女子瞪着一双大大的杏仁眸看着沈逸尘的头顶,两根野山鸡的鸡毛还插在头发里,给他温润如玉的外表平添了一抹滑稽。
实在没忍住,女子竟笑了出来,一双杏仁眸弯成了小小的月牙,唇边竟有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
沈逸尘被她笑懵了,莫名其妙道:“小姐在笑什么?”
“公子的头上……”女子冲自己的头上比划了一下,又偷偷掩唇轻笑。
沈逸尘一愣,抬手撸了把头顶,便撸下了两根鸡毛,遂也尴尬的一笑,拱手道:“小姐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那个……”女子有些情急的向前迈了一步,道:“我叫淼淼!”
说罢,方觉自己唐突了,羞红了一张圆圆的俏脸。
沈逸尘微微一愣,哪有姑娘家自报家门直接报闺名的?
遂宽和的笑了笑,不欲多言,沈逸尘拱手道:“告辞。”
一直到沈逸尘走远了,小姑娘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一旁的小丫头凑到跟前,低声道:“小姐缘何不告知他您的姓氏?”
女子轻轻摇摇头,俏皮道:“为何要告知姓氏呢?”遂无意间一低头,“咦?”
她蹲下身,捡起了一样东西。
“呀!好特别的一枚络子啊!”
“许是方才那位公子遗失的吧!”
“嗯,大概是吧!真漂亮!”女子将那枚墨绿色的络子捧在手心,反复摩挲着,“只是不知他是何人,我又该如何将这枚络子归还呢?”
恰时,那卖鸡的小伙子小跑着来到近前,满面愧疚道:“实在抱歉,是小人的野山鸡跑了,这才冲撞了贵人的马车,贵人可有受伤啊?”
女子回过神来,笑眯眯道:“无妨,你也不是有意的!碧莲,你拿些银两赔给方才被马车撞翻的那些摊贩。”她冲一旁的小丫头招呼道。
“是,小姐。”名唤碧莲的小丫头赶忙跑去用银两安抚受惊的摊贩,检查是否有人受伤。
女子歪头看着卖鸡的小伙子,问道:“这位小哥,劳烦问一下,你可认得方才帮你抓鸡的那位壮士?”
“哦哦,小人一开始不认得,后来有乡亲们提点,那位是沈府公子,当朝的飞骑将军——沈逸尘!”
“沈……逸尘……”女子细细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微微一笑,眼眸含春,点头道:“多谢小哥,这些银两赔给你,你也受惊了!”
“哎呦!小姐是菩萨心肠!”
一场小小的闹剧只是京都城万千繁华中的一景,不出须臾,便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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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峥陪着南姬回了趟忠勇国公府,南巡半年有余,南姬还怀着孕,家里人自是会担忧的,却又碍于君臣有别,夏家人始终未往宫中递牌子求见。
风和日丽的时节,萧云峥自是愿带着南姬出宫走走的。
她挺着个近八个月的孕肚回府探亲,夏家一家子都拿她当个金疙瘩了!
当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生怕她有一点不舒服,老夫人更是喜得合不拢嘴。
穆晴操持着后厨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聚在一起吃饭,享受天伦之乐。
不仅有南姬喜欢的糖醋小排和葱烧鱼块,还有诸多辣炒河鲜,鸡鸭鱼肉摆了一桌子,外加很滋补的东阿阿胶炖红枣桂圆当小点。
夏安杰吃着饭还不忘打量南姬,他妹妹真好看,这两年愈发长开了,眉眼更妩媚,小脸儿更俏丽了啊!
即便怀着孕也不见臃肿,反而有种愈显成熟的美,真真让人拔不下眼来。
可看着看着,他便狐疑的拧起了眉心,咬着筷子头道:“夭夭,你怎地专吃辣菜啊!?”
他不说还没人注意,这一提,满桌人的视线都盯在了南姬的脸上。
老人都知这“酸儿辣女”的说法,虽知做不得数,可免不了要如此猜疑。
穆晴心头一跳,一巴掌拍在夏安杰的脑门上,嗔怪道:“就你话多!”说罢,小心的觑着萧云峥的脸色,为娘的总是替女儿担忧的,陛下若一心盼着嫡长子,万一南姬生下的是女儿呢?
萧云峥却面色不改,唇角含笑的又替南姬夹了一筷子红油青笋,淡淡道:“夭夭打从有孕便一直如此,嗜辣得很,朕有时都怕她吃坏了胃。”
穆晴看他未见一丝不悦,笑着道:“是,这爱吃什么也做不得数的,妾身怀安杰那会儿也爱吃辣。”
萧云峥笑着看向她,宽慰道:“夫人不必担忧,无论夭夭生儿生女,都是朕的孩子,朕都喜爱,也同样期盼着!”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即便是女儿又如何?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
萧云峥一听这话便笑开了,老夫人说话果然让人舒坦!他想同南姬有多多的孩子,一个哪里够啊?!
夏知行听陛下话音儿,也放下心来,皇家重子嗣,更重视皇子,公主们都不太受待见,连带着生母也矮人一头,好在他家夭夭不一样,陛下好似更重视她这位生母,反而是“子凭母贵”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顿午膳,用过膳后,萧云峥又同夏知行对弈了一盘,发现他的棋路同南姬有些像,不禁调笑道:“早就听闻忠勇公于阵法一道上造诣颇深,夏家阵法更是精妙绝伦,不知忠勇公何时有空,入宫同朕探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