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萧云峥便担心的拧起了眉心,道:“夭夭,还没吃饱吗?若喜欢吃,我们改日再吃,别积食了!”
不是舍不得她吃,只是她这属实吃得有点儿多吧!?
三大块儿羊排下了肚,还有一大块羊腿肉,期间还被锦洛伺候了一碗小馄饨,还有一碗羊汤,这还不算七零八碎的肉呢!
不会撑坏了吗?
南姬眨巴着大大的琉璃眸,一脸无辜道:“我没吃饱!”
萧云峥却担心的不行,胎过了三个月后,南姬这饭量是与日俱增,多到他心里打怵,这么吃没问题吗?
遂他冲李院判招了招手,李院判放下手中的羊汤便跑了来。
“爷,何事?”
“你给夫人诊诊脉,她最近的饭量剧增,没问题吗?”
李院判无奈,其实这个问题锦洛早就同他说过了,他之前也为南姬诊过脉,平安脉几乎日日诊。
一开始李院判也担心,怕胎儿长得过快、过大,南姬这又是头胎,生产时会遭大罪,到时候他也得跟着吃瓜落。
可李院判观察了这么久,发现南姬虽吃的多,却不知都长到哪里去了,自己不长肉便罢了,胎儿每月成长的尺寸也在合理范围内,并没有长得太快太大,加之他们这一路奔波,南姬的活动量并不小,是以李院判倒放了心。
可陛下让他看看,他总不能说不看吧?
“夫人,属下为您诊脉。”
南姬还一手拿着羊排呢,嫌弃的看了眼萧云峥,道:“爷真是,大过年的不让人吃顿消停饭,非揪着李院判来诊脉,人家也要过年的嘛!”
萧云峥温言哄道:“夭夭乖,诊一下让我放心。”
她无奈,只得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拿着羊排在啃,那她就是饿嘛!这赖谁去?
哦,赖肚子里的“小坏蛋”!
李院判稍一诊脉,便冲萧云峥道:“爷请安心,夫人并无任何不妥,胎儿也很健康,这么能吃……”他看了眼南姬,含笑道:“每个孕妇的情况皆有不同,想吃什么便是需要什么,许是孩子需要,便随夫人吧!只要每月成长得不会过大,便无大碍,属下会看好夫人的胎,爷放心!”
“好,那朕便将容欢的胎交给李院判负责了!不止要保她孕期无虞,更要保她生产顺遂!”
此言一出,便是以帝王的身份给御医院院判下的圣旨。
李院判神色一凛,立马跪地道:“微臣遵命!定不负隆恩!”
这一路走来,李院判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容欢皇妃是如何被帝王放在了心尖儿上,又是如何牵动着帝王的心绪,若他能一力保容欢娘娘母子平安,也是大功一件!
萧云峥满意的点点头,挥了挥手,道:“行了,不必拘礼,大过年的,吃饭去吧!”
南姬悄么声的白了他一眼,您还知道这大过年的啊!那偏要将人拖来诊脉。
黎曼在一旁笑着道:“既无事,夭夭便敞开了吃,但不能吃撑了,饱了便好!”
“嗯!”南姬笑眯了一双琉璃眸,道:“姐姐,我想再吃一块儿羊排。”说着还可可爱爱的晃了晃手中那根羊骨头。
她诊着脉的间隙已经啃完了!
黎曼被逗乐了,又冲楼昭要了根羊排。
楼昭连连咋舌,容欢娘娘可真能吃啊!
可腹诽归腹诽,还是乖乖的将架子上烤得金黄焦酥的羊排撒上满满的辣椒,递给黎曼。
黎曼举着羊排,嘱咐道:“可不许吃撑啊!”
“嗯嗯!”南姬连连点头,吃得心满意足。
沈逸尘带着两名禁卫军从小院儿外回来,萧云峥抬眸见到,笑着问道:“逸尘,饭吃一半跑哪儿去了?”
沈逸尘笑着应道:“爷,我们白日里定了些炮仗,这不,晚上才送来,方才去前面大堂拿了。”
楼昭一拍巴掌,兴奋道:“来来来,有点儿响动才算过年嘛!”
即便平日里都是出生入死,护卫皇都的禁卫军、鬼影司,可到底也是内心住着一个孩子的年轻儿郎们,聚在一起也会随着性子玩玩闹闹。
哪个儿郎不喜欢放炮仗呢?
众人将炮仗放到了小院儿门口,萧云峥拉着南姬起身,站在厢房门口,离炮仗稍微远一些。
儿郎们点燃引信便一蹦三尺远,纷纷大笑着捂上了耳朵。
炸裂声接二连三的响起,炸得红屑翻飞,硝烟弥漫,空气中充斥着年的味道,欢笑声与炮仗声交织,勾勒着这一方天地间的温馨与喜庆。
萧云峥抬手捂住南姬的耳朵,似用温暖的大掌捧着她的小脸儿,在声声爆竹声中,笑着用唇语对她道:“夭夭,新春喜乐!”
南姬仰头看着他,笑眯了眼,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
那一年,她初入宸王府,他陪她过了第一个没有家人在旁的除夕夜,他对她说:“往后每一年,我都陪着你,咱们烤羊肉,吃馄饨,放炮仗,好不好?”
一转眼,又是一年过去,这一年着实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继承大统,登基为帝,她年仅十六岁便被册封容欢皇妃,身份显赫,尊贵无双。
好似什么都没变,又好似有什么在悄然改变,而他们也有了第一个孩子。
南姬含笑看向那炸飞的片片红屑,如冬季里翻飞的红梅朵朵。
又是一年爆竹声声除旧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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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驾在春城并未待太久,待南姬的新衣制好,楼昭和沈逸尘将一应物资都储备好,又更换了两辆像样儿的马车,御驾便准备启程还朝了。
萧云峥一开始便说了不会再走水路,生怕南姬又有个什么不适,楼昭和沈逸尘也没意见,陛下如何说他们便如何做。
即便陆路不如水路安全,也不如水路快,可毕竟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可令众人都没想到的是,这一路北上竟生生走了三个月!
萧云峥一路都照顾着南姬的身子,生怕坐马车久了她会累,每日里过了辰时才出发,队伍走得很慢,压根走不了多远,刚过申时初,萧云峥便嚷嚷着让楼昭寻下榻的城镇。
是以如此拖拖拉拉、走走停停,待到御驾真正抵达京都城时,京都城内早已是春末夏初,满城春色,而南姬的胎也已七月有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