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宝林看着萧云峥那温柔的眼神,心里酸溜溜,又烦躁的拿着帕子扇着风,她可不喜欢下雨天,处处都湿漉漉的有什么好!
老者忙活了一圈,端来了点心,有些不好意思道:“贵人莫怪,小老儿平日里吃的简单,厨房只有一些小玉米饼子,贵人先随意吃点儿垫一垫,待午时我为贵人们做笋吃!”
南姬不嫌弃的接过老者手中的竹箅,含笑道:“有劳老人家了!”
“贵人别客气,这院中的客房不多,好在能歇下,贵人不嫌弃便好!”
“能有个躲雨歇脚的地儿已是万幸了!”
老者很热情,为众人做了一桌子饭菜,虽手艺平平,可贵在竹笋新鲜,怎么做都是好吃的!
用过了午饭,南姬有些犯困,眼见着这雨没有停下的迹象,萧云峥便扶着南姬去客房休息。
小小的客房属实够不上什么规格,但被老者打扫得很干净。
萧云峥蹲下身,为南姬脱掉鞋子,扶着她躺到床榻上。
乍然到了陌生的地方,南姬有些不安心,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来回转,很困却又睡不着。
萧云峥了然的微微一笑,也脱了鞋上了榻,将小丫头拥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哑声道:“我在这儿守着你,不离开,安心睡一会儿吧!”
南姬窝在萧云峥的怀里,仰着小脑袋,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轻声道:“爷察觉出什么了吗?”
萧云峥微眯眼眸,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着南姬的后背,道:“那位老者确实只是个看院子的,但这院子的主子恐怕不简单。”
南姬赞同的点点头,“招呼我们的茶竟是京都上好的碧螺春。”
萧云峥笑了,安抚道:“好了,夭夭别担心,待雨停了,咱们先回城中,召集鬼影卫和禁卫军,再好生商讨细节,即便这竹院不是那群山匪的窝点,恐怕也离真正的窝点不远了。”
“嗯,爷行事要三思而后行,莫要急了,万事要以自身的安危为先!”
萧云峥微微低头,便见小丫头仰着小脸儿,瞪着一双澄澈灵动的琉璃眸认真的看着他。
他心头一动,微微靠近便吻上了她的唇瓣。
唇齿相依,缱绻迷离,温柔辗转,恋恋不舍。
本只是想亲亲她便让她睡觉的,可这一沾上便如何都舍不得这份甘甜,吻着吻着,萧云峥的呼吸便有些急促,连忙稍稍离开她,闭了闭眼,道:“夭夭快睡觉!”
南姬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道:“爷怎么了?”
萧云峥垂眸便见她那水润的唇瓣泛着粉嫩的光,引人采撷,大眼睛忽闪着好似能看到人心里去,直勾得他心头如扫过一片狗尾巴草,细细痒痒的。
这勾人的小妖精,迷人却不自知,简直磨人得很!
萧云峥一把扣住南姬的后脑,将她摁在自己怀里,闷声道:“别看我,睡觉!”
南姬被他摁在怀里,小小的翻了个白眼,这人好生奇怪,连看都不让看了?
大雨冲刷着竹林,敲击着小竹楼,隔绝了喧嚣,天地间唯余雨声淋漓,这一方宁静中,两人相拥而眠,一室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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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姬一觉醒来,只觉浑身舒畅,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雨还在下,丝毫减小的趋势都没有。
枕榻旁已无人,也不知萧云峥是何时起身的,她竟浑然未觉。
“姑姑……”南姬轻声冲门口唤了声。
门瞬间便开了,便见萧云峥大踏步的进了门,含笑道:“小懒虫,可是睡醒了?”
南姬揉着眼睛,懒懒道:“几时了?”
“快用晚膳了,起来醒醒神儿吧!否则一会儿没胃口吃饭了!”
说着,他自然而然的蹲下,要为南姬穿鞋子。
之前脱鞋子时,南姬便有些别扭了,如今更是拒绝道:“爷,我自己来便好。”
“无妨!”萧云峥笑着握住南姬的脚,细细的给她穿上鞋子,边穿边说道:“那位老伯做了笋尖腊肉,是蜀地的口味,我想你会爱吃的,起来洗漱一下用膳吧?!”
南姬如今是睁眼便想吃的,一听说有腊肉吃,那双大眼睛都放了光。
萧云峥看她这副小馋猫的模样,笑容宠溺,道:“看这雨一时半会都停不了,咱们今夜恐怕要在此处过夜了。”
南姬无所谓的点点头,道:“嗯,无妨。”反正身边都是熟悉的人,没什么好怕的。
萧云峥拉着南姬去前厅用膳,一顿饭,大家不分主仆尊卑,欢欢喜喜的一同吃了顿饭,连锦洛都上了桌,竟是前所未有的和谐。
只是陈宝林独自一人心里别扭,面上还得端着笑意,一顿饭吃下来属实累得很。
沈将军和楼掌司上桌吃饭便也罢了,怎地容欢娘娘的奴婢也要上桌吃饭,当真是目无尊卑了!
小院儿并不大,是以客房数目有限,沈逸尘和楼昭挤一间,怎么都能凑合。
萧云峥自然要顾着南姬,同她睡一间。
锦洛不放心南姬,便执意在门口守夜,无需给她准备客房,这便正好剩下一间客房给了陈宝林。
用过晚饭,陈宝林蔫蔫儿的回到自己的客房。
苍茫无边的竹林中,这样一座小小的竹院,雨夜,唯余大雨倾盆的声音,莫名生了一股子寂寥之感。
陈宝林独坐床榻边,万分的委屈,头一回质疑自己跟着来南巡是为了什么?跟着跑来这破竹林又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就是为了眼巴巴的看着陛下如何宠爱容欢娘娘的吗?
娘娘有身孕了,将来定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又有子嗣为倚靠,那么她呢?
她无宠无子,将来深宫寂寞又有何出路?
越想越难过,陈宝林竟独自灯下垂泪,为自己茫然不知前路在何方的未来哭一鼻子。
无意间的一抬眸,却见桌上有一张字条。
陈宝林眨巴眨巴泪眼,狐疑的拧起了眉心,她记得午休时,桌上什么都没有的呀?
怎地吃了顿晚饭回来,竟莫名出现了一张字条。
她抹了把脸上的泪,走到桌边拿起折叠的字条,缓缓展开。
当字条上的字一个个蹦入眼中时,陈宝林惊得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来回看了数遍,终是惊得手微微颤抖。
思虑片刻,她抬手将字条凑到烛火旁,火舌舔舐着薄薄的纸张,须臾便消失殆尽。
可陈宝林却一直难掩心口的狂跳,这一夜,都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