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姬抬手抚摸着玉华的脸颊,轻声道:
“玉华,祖母曾对我说,她是萧凰王朝的公主,受万民供养,享受锦衣玉食的生活,自然也有身为公主应尽的职责!玉华,你也贵为公主,下嫁异姓王府为的是王朝的安稳,边疆的太平,为的是天下黎民百姓!”
南姬的眼泪也止不住了,身为女儿家,她们不比男子能参加科考或上阵杀敌,为了家族,为了自己搏取功名前程,搏得的也是一份自由。
女儿家的一生皆在这一张张的婚约之上,身不由己。
可人生路如何走,又会走成何种模样,端看自己了!
“我曾听爹爹提起过北斗王府,他们世代镇守北漠边疆,性子受北漠人影响,豪放大气,不拘小节,玉华,我相信,你单纯善良,开朗活泼,北斗王府中人定然会喜欢你的!”
玉华听着南姬的温温软语,看着南姬脸上的那道道泪痕,终是“哇”的一声扑到了她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南姬抱紧了她,仰头望向阴暗的天空,泪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滴滴滑落,星星点点飘落眉间,下雪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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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玉华,南姬在王府侍卫的护送下,乘着马车回宸王府。
哭了一通,她也着实是有些累着了,好似借着玉华,她也将一直闷在心中的眼泪一并流了出来。
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随着马车的微微颠簸,摇摇晃晃的回府。
马车走过京都大街,再拐过一条小一点的巷道,出去不远便是宸王府了。
走入巷道,南姬耳尖的听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声音,她猛地睁开双眼,还未来得及发声,便听车外的王府护卫们叫嚷着:“保护娘子!”
紧接着便是刀剑出鞘的锐响,加之打斗惨叫声此起彼伏。
柳叶也浑身紧绷了起来,死死盯着马车的门帘。
南姬眉心紧拧,有些想不明白,谁人会大晚上的劫持宸王府的马车?
莫说这马车有规格,还挂着宸王府的招旗,但凡长了眼的都不会往上撞啊!
再者,那王府侍卫们皆穿着劲装,即便不认得宸王府招旗,也该猜到这是一户不好惹的人家吧?
因着南姬要出府,上官晚音不太放心,安排了十余名侍卫护驾,个个都是精兵强将,南姬本来还觉得这样的阵仗属实有些招摇了,没成想就这么“招摇”还有人上赶着找事?
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还没等南姬想明白,车门帘一动,一个黑衣人撩起门帘便要伸手抓南姬。
柳叶当即扑过去同那人打斗了起来,边打边喊道:“小姐,快跑!”
虽然天色昏暗,虽然巷道中视线不明,南姬还是看到了那些黑衣人们的左胳膊上缠绕的红丝带。
她心下一惊,万宗门?万宗门抓她做什么?
来不及多想,南姬便见马车外十余名王府侍卫已所剩无几,个个倒地不起,鲜血直流。
南姬心下骇然,一登车门框,使出她那许久未用过的三脚猫轻功,冲着旁边的高墙便飞身而去。
黑衣人们似是没想到这娇娇贵贵的小娘子竟会轻功,纷纷一愣,其中一人反应迅速,当即伸手,一把抓住了南姬的脚踝,狠狠一拽!
南姬飞到半空,被人猛地拽了下来,狠狠扑倒在地,摔得她头晕眼花。
“好了,赶紧撤!”
一声令下,南姬只来得及回头看了眼被砍伤了一只胳膊的柳叶,随后她便被一只麻袋蒙头盖面的套住了,眼前顿时沉入一片黑暗。
“小姐!!”柳叶瘫倒在地,捂着血流不断的胳膊,撕心裂肺的呼喊,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南姬被一群黑衣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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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峥回府时已过了亥时初,疲惫不堪,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便听门房的奴才来报,柳叶求见。
萧云峥微微一愣,柳叶?她求见为何是门房的奴才来报?夭夭出门了?
来不及多思,萧云峥迈步便出了书房,一出门便见柳叶捂着一只胳膊,血仍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往外冒,小丫头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萧云峥还没说什么,元宝先一个箭步蹿了过去,“你、你这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何事?为何受伤了?!”说着,先扯了衣袍的一角,手脚利落的为柳叶的胳膊止血。
也不知伤口有多深,柳叶整只胳膊都被血浸透了,小脸儿煞白。
柳叶顾不得其他,冲萧云峥急声道:“殿下,快去救小姐,她被人掳走了!”
“什么!”一瞬间,吓得萧云峥疲惫都没了,眉心紧拧,眼眶都泛了红,“怎么回事!”
“玉华公主的奴婢来找小姐,说公主要轻生,小姐赶去观星楼劝住了公主,回府的路上便被人劫持,十余名王府侍卫皆丧命歹徒刀下,他们就是冲着小姐来的!”
“可知是什么人?”
“奴婢看见他们的左胳膊上都缠着红丝带,是之前在昆玉行宫见过的万宗门的人。”
萧云峥眉心都拧成了结,万宗门劫南姬做什么?!
虽然万宗门总与朝廷作对,可他从未正面同其交锋过,从未结仇,再怎么牵扯也扯不到南姬身上啊!
一瞬间,各种思绪缠上心头,想到万宗门,萧云峥便只能想到汉王,毕竟曾经在昆玉山,南姬曾对他说过关于汉王的猜疑。
萧云峥来不及想太多,抬手指着柳叶道:“找人给她治伤!”说罢,迈步便朝着后院而去。
元宝将柳叶交给下人,也追着萧云峥的步伐来了后院。
萧云峥大步流星,若能飞,他此刻便飞了!
一路冲进了众姬妾所住的百花阁。
殿下突然驾临,可把姬妾们喜得够呛,纷纷整理衣裙迎出了房门,可抬眼见殿下那脸色如乌云盖顶,阎罗降世,又吓得她们个个噤若寒蝉。
萧云峥一脚便踹开了思语的房门,惊得她手中茶盏都落了地。
看着萧云峥的脸色,思语吓得唇色泛白,止不住的颤抖。
萧云峥二话不说,伸手便掐住了思语的脖子,缓缓靠近她,沉声道:“本王只问你一句,汉王在城中的据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