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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生要告辞了(1 / 1)


刘氏被夏知意骂得抬不起头来,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她本就连大字都认不得几个,乡野农妇,入了王府大宅门,身份上去了,脑子却是天生的,哪里想得了那许多?

只觉得自己女儿在府中身份尴尬,本就成长不易,是以她总是宠着顺着,生怕她有一点不顺心的。

可女儿受责罚,她这个当娘的哪有不心疼的呢?!

“夭夭受了一身的伤,母亲如今只罚了若依十戒尺已是格外开恩,难道你当真要母亲将若依赶出府去,你才如愿了?”

刘氏惊悚的看着夏知意,满面泪痕的猛摇头。

“让若依抄百遍《金刚经》,抄不完不许出来!”夏知意说罢,便一甩手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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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亲自惩戒,连放水的可能都没有。

三指宽的楠木戒尺敲打掌心,不消三下,女儿家娇嫩的手掌便肿成了馒头。

因老夫人罚抄经书,嬷嬷便紧着夏若依的左手打,十下戒尺,掌心道道血痕,未破皮,只紫红一片,所有伤都憋在皮肤表层之下,肿痛得无法形容,十天半个月都合不上手。

夏若依死死咬着下唇,泪却不停的掉,既委屈又愤恨,更多的还有不甘。

十戒尺打完,嬷嬷冷肃着面容淡淡道:“老夫人罚了若依小姐百遍《金刚经》,静静心,小姐好生抄写吧!这十戒尺也是要让小姐谨记今日之事,人生路很长,行差踏错一步便易落入万劫不复,佛祖箴言发人深省,小姐需得好生参悟,莫要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仁慈之心!”

嬷嬷训诫完便转身离开了澜依院。

夏若依咬的下唇都淌了血,也不觉得疼,这十戒尺好似不是打在了掌心,而是抽在了她的脸上,令她无地自容。

心中的愤恨如海浪般一层层翻涌而上,今日之耻,她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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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事后,王府内好生安静了一段时日。

这些日子,南姬乖乖的窝在她的琉璃阁中安心养伤,伤在了膝盖处,就算她自己觉得无甚大碍,可架不住柳叶拿她当瓷娃娃,将李郎中的话当成了“金科玉律”一般,一字一句的严格施行。

但凡南姬躺不住了要下地活动一二,便被柳叶制止,生怕她膝盖上的伤又崩开了,闹得南姬哭笑不得。

怕南姬在房中待得闷,柳叶便准备了藤椅,日日在日头不晒,和风阵阵时,让小厮抬了南姬到院中坐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逸尘更是天天往琉璃阁跑,将家中的一应补品都搬了个空,生怕南姬有个不适。

文承远为了避嫌,不方便日日来,却也是被夏安杰拽着隔三差五来探望南姬。

就连段初年都跑来慰问过南姬,还免了她一个月的家学。

琉璃阁小小的院落中,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南姬倒是不觉得无聊。

转眼间,七月悄然而至,天气渐渐热了起来,而今年的七月,倒发生了一件让南岳王府始料未及的事。

这一日,段初年刚回到自己的院中,门房便有奴才给他送来了一封书信。

段初年有些诧异,他无父无母,更无亲朋,近十年间都是在王府度过的,谁人会给他写信?

打开信件匆匆扫视,段初年的眉心微微蹙起,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半晌,他苦笑一声,轻叹了一口气,拿起信件便去了夏知行的书房。

夏知行正站在书房中的沙盘前演练着新的阵法,见段初年来了,微微一笑道:“先生寻我有事?”

段初年冲夏知行行了一礼,恭敬道:“将军,小生收到一封书信,来自京都。”

“哦?”夏知行也有些意外,接过段初年手中的书信,看完后也狐疑的拧起了眉心,道:“御史中丞陆大人邀你北上?先生认得这位陆大人?”

段初年点了点头,道:“小生当年科考时,有幸与陆大人有过两面之缘。这位陆大人出身寒门,为人清廉,却被御史大夫压着,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一坐便是数十载,不上不下,形同虚设。”

段初年轻叹了一口气,京都城内世家大族林立,根基深厚,朝中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寒门学子要想出头实在很难,不是被同化,便是被打压。

数十年能初心不改的人,便只能在一个不甚重要的位子上耗尽一生的雄心抱负,想改变现状,谈何容易。

夏知行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信,琢磨着陆大人字里行间的意思,这陆大人可没本事直接给段初年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只能将他先收入府中,做个谋士,待时机成熟,定让他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只是这“时机成熟”是何时呢?

这话怎么看都像在空口许诺吧?

夏知行踌躇道:“信中说……得贵人举荐,方知先生身在南岳王府,这贵人……是何人?”

段初年垂眸一笑,他心中有猜测,却又拿不准,只是一笑置之。

夏知行也没深问,只问道:“先生是如何想的?”

段初年叹了口气,“避世近十载,有些事终是避不过的,将军,小生怕是要告辞了!”

夏知行明白,段初年这是心中做了决定,便爽朗的一笑道:“我知先生胸有沟壑,在我府中蛰伏十年,只为有朝一日能大展宏图,让你给族中这些个不成器的孩子们开蒙授业,实在是委屈了先生,先生既已做了决定,便义无反顾的向前走吧!”

段初年红了眼眶,恭敬的端着礼,冲夏知行深深的躬下身,道:“当年,小生落魄之时,蒙将军不弃,给小生一容身之所,此恩小生永世难忘,未来之事一切未知,小生不敢妄言能帮得将军分毫,惟愿将军平安!”

夏知行看着眼前儒雅的段初年,好似看到了十年前那个落魄的书生。

一纸狂言,金科落榜,断了再入仕途的所有可能,十余载寒窗苦读一场空,任谁都做不到淡然处之。

他曾一身布衣,形容狼狈,可眼神中的坚定和清明却始终未变,无论深处泥潭,亦或是岁月静好,他依旧一身傲然的风骨,遗世独立。

夏知行上前扶起段初年,和声道:“先生言重了,我实在也没做什么,倒是先生,教孩子们读书明理,知天下事,孩子们才该好生给先生践行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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