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骑在马上飞奔着射林立在场边的十座靶子,十箭连射,命中红心者胜,算是军中很常见的比试法子。
一位少将飞驰而过,十支箭矢飞速射出,只有五支命中红心,其余五支皆偏了方寸,却依旧引得看台上的千金们惊呼叫好。
后又一位少将搭弓上箭,轻夹马腹,动作行云流水,游刃有余,那挺拔的姿态自是引得千金们连连交头接耳,打听此人是谁。
南姬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手中的箭,马儿驰骋而过,箭矢齐出,例无虚发!
“咻咻咻……”
“嘟嘟嘟……”
十支箭矢,根根正中靶心!
南姬眼睛都亮了,此人有两下子啊!
连一旁的沈逸尘都不禁惊叹了一声,转头问夏安然道:“我怎么没在军中见过这名小将?”
夏安然笑着道:“前段时间刚提上来的,年岁小,但很有拼劲儿,也就骑射还拿得出手,下盘不稳,还需多多操练呐!”
南姬整个人的兴奋劲儿都被点燃了,转头冲哥哥们道:“我来试试吧!”
夏安廷最先皱了眉,道:“夭夭别闹,你玩点儿女孩子该玩的。”
南姬嘟起嘴,不满道:“三哥哥,什么是女孩子该玩的?”
沈逸尘纵容的笑道:“无妨,来都来了,夭夭想去便去吧!”
南姬知道谁说话最好使,转头冲夏安然撒娇道:“二哥哥~~~”
夏安然哪顶得住这个,无奈的摇头笑道:“行,你去,输了可别哭鼻子!”
夏安杰在一旁“哈哈”笑着,取下自己身上背着的弓递给南姬,道:“夭夭用四哥的弓,轻巧灵便,太重的弓你拉不动,这柄正好!”
“多谢四哥!”南姬接过弓,低头看了眼自己座下的白马,又偏头看向沈逸尘,道:“尘哥哥,我觉得你的马更稳。”
沈逸尘笑道:“嗯,你的马儿过于温顺了,我这匹爆发力足,只是怕你驾驭不了。”
“不怕,换我!”南姬坐在白马上,冲沈逸尘伸出一只手去。
沈逸尘点头笑着,一手拉住南姬的手,一手探过去环住她的腰,稍一借力便将她从白马上拽到了自己的身前,而他一登马鞍便跃上了南姬的那匹白马,两人未下马便直接如此换了马匹。
南姬调整了一下坐姿,抬手抚了抚黑马的鬃毛,似安抚似熟悉,再抬头时,隐于缎带后的双眸迸发出了亢奋又坚定的眸光,唇角一勾,马鞭扬起,媚光四射。
“驾!”
一道娇俏的身影瞬间窜入了场中。
方才赢了比赛的小将刚想去拿彩头,便听到了马儿疾驰而来的声响,微微一愣,便知这是有人挑战了!
他一回头,倒真是愣住了。
只见一道紫白色的飘逸身影,驭着一匹威风凛凛的黑色骏马冲入了黄沙四起的场中,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条四指宽的白纱缎带掩住了大半张脸,唯余如红樱般的水润唇瓣和小巧白皙的下巴。
腰间的白纱和脑后缎带的尾巴随风扬起,滑过柔美的弧度,好似划在每个人的心尖。
场中的突变自然引得看台上的注意,众人震惊的交头接耳起来。
“那名女子是谁啊?”
“不知道啊!从没见过,怎地还以白纱覆面呢?是相貌丑陋见不得人吗?”
“哎哎哎!我知道的!那是南岳王府的嫡女,我方才见她同夏家将军们在一处呢!”
“南岳王府嫡女?我怎么没听说过南岳王府有嫡女啊?”
“那是你孤陋寡闻了,我远房叔伯家的二姨母的表妹同南岳王妃有几分交情,王府确有位嫡女不假,只是甚少出门。”
“为何甚少出门?可是容貌丑陋?”
“嘁!说你们孤陋寡闻吧!这位王府嫡女据说国色天香,只是之前年岁尚小,是以极少示于人前,加之自小眼疾,王妃拿她当心肝一样的疼着。”
“哦……原来是生来不全啊!难怪要蒙着眼睛呢!”
世人总是如此,对于傲然的存在,总抱着一丝恶意的揣度。
夏安平和夏若依坐在一旁的看台处,静静地听着那些豪绅千金们越聊越跑偏,不发一言。
夏安平端着书生之礼,自是不会同女子去做什么口舌之争,他夏家的妹妹还轮不到这些人来说三道四。
夏若依却听着这些千金们谈论着南姬,心中窃喜,总归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的。
一旁有平日里同夏若依相熟的千金凑过来打听道:“若依,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你们王府有嫡女啊?”
夏若依秀美的一笑,眼角瞥了眼一旁的夏安平,斟酌道:“我出自三房,自是不能随意置喙大房的事。”
“那你们家这位嫡女当真是身患顽疾吗?”
“啊……呵呵……”夏若依以团扇轻掩唇角,含糊其辞却让人无限遐想。
“行了!南岳王府的嫡出千金也是你们能随意在背后议论的?都不要命了?”
一道清丽的声音赫然响起,众人望去便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大家闺秀款款而来。
此人正是凉城知府家的大小姐。
相比商贾豪绅,这凉城知府自然是除了南岳王府外一等一的权贵了,这位大小姐平日里不苟言笑,清冷疏离,同谁人都不亲近,她一声呵斥,谁也不敢再妄言一二。
夏若依垂下眼眸,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角,视线便看向场中的南姬。
但见她端坐马上,搭弓上箭,双腿狠狠一夹马腹,马儿扬蹄窜出,快如闪电。
南姬侧着身子,微眯眼眸,稍一瞄准,箭矢离弦而出。
第一支箭穿过方才少将们的两支箭,精准无误的从正中央钉入了靶心。
第二支箭猛地射出,“嘟”的一声,毫无悬念的正中靶心,竟是同时震掉了方才靶子上的两支箭。
那赢了一局的小将在看到南姬的第一箭时微微一愣,到第二箭时竟是瞪大了双眼,当看到第三箭时,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
只因南姬的第三箭直冲小将正中靶心的箭,从箭尾处直直的劈开,原封不动的代替了他箭的位置!
场中有一瞬的安静,看台边坐于马上的夏家儿郎们最先叫了好。
“好!漂亮!不亏是咱们家夭夭啊!”夏安杰兴奋的直接从马上站了起来,高声叫着好,“夭夭!干得漂亮啊!”手舞足蹈得沈逸尘都怕他直接从马上倒栽葱下去。
就连看台边的夏安平都摇着折扇露出爽朗的笑意,若不是自小性子仁懦,不喜张扬,他都忍不住想要站起来同四哥一起叫好了!
夏安廷也有些震惊的咂摸着嘴,道:“夭夭何时练得这一手啊?”
夏安然看着场中的南姬,满眼欣慰,低声道:“她自小被祖母拘在家中,唯一的玩乐就是府中的习武场,她身子不好,旁的也练不了,只能骑骑马射射箭了,这丫头很聪明,练了就必得练好,就连我们都未必有她的专注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