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太后愣了愣,下意识的问道:“文誉会叫人了?”
南姬也面露惊讶,道:“这孩子跟太后娘娘亲啊!太后不知,文誉还不会叫爹娘呢,先会叫皇祖母了?!”
虽然叫得不清楚,但大人们都知是什么意思。
上官太后笑眯了眼,一手抱着桑彩,一手揽着文誉,连声道:“好好好,皇祖母看到你们就什么都好啊!”
南姬垂眸一笑,大喜的日子,自然是如何开心就如何哄着太后呗!
老人家上了年岁,喜欢孩子,也喜欢孩子同她贴心。
况且,她也没胡说,文誉就是还没叫过爹娘,今日却格外给面子的喊了“皇祖母”。
文轩一看姐姐弟弟都被皇祖母抱着,也不甘示弱,凑到了上官太后的腿边,抱着她的膝盖。
上官太后手都腾不出来了,忙摸了摸文轩的小脑袋,笑道:“容欢啊,你再生几个,哀家就亲不过来了呢!”
南姬玩笑道:“太后真把嫔妾当成老母猪了!”
“这孩子!竟胡说!多子多福才好啊!哀家巴不得你多生,可也心疼你的身子。”
寿安宫中一片欢笑声,上官晚音和黎曼来时便见这一幕老少和乐的景象。
两人行礼后,上官晚音笑道:“本以为我同曼儿就够早了,没想到夭夭更早呢!”
“姐姐们来了,我带孩子们来提早给太后娘娘贺寿,席面上的贺寿皆是规矩,提早来为了一份真心。”
黎曼点头道:“我们也如此想的,一会儿陪太后一道去九重殿。”
上官太后点头笑道:“好,有你们啊,哀家当真是享福了!”
几人在寿安宫陪着上官太后说话,又伺候着她梳妆更衣,换了一身锗褐色的百福雪锦宫装,一条同色的抹额上镶嵌着一颗水头极好的翡翠,发髻上未簪过多的金簪,端足了大气端庄。
待一切收拾妥当,时辰也差不多了,上官太后领着文誉,上官晚音领着文轩,黎曼领着桑彩,同南姬一道有说有笑的往九重殿去了。
萧云峥已等在九重殿,见上官太后来了,携群臣对太后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恭贺母后大寿!”
“微臣等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微臣等恭祝太后长乐未央,福寿安康!”
……
整个前朝同后宫的人塞满了偌大的九重殿,贺寿声此起彼伏,回响阵阵。
上官太后亲自上前扶起行礼的萧云峥,慈爱的笑道:“皇帝有心了,你的孝心哀家都感受到了。”说罢,慢慢抬手,朗声道:“众卿快请平身吧!”
众人随着上官太后落座,萧云峥同上官太后的席面在九重殿的首位并排。
萧云峥的右下手便是上官晚音的席面,南姬的席面比上官晚音矮了半座,也是南姬的意思。
黎曼携后宫一众嫔妃依品级分排而坐,对面便是朝中众臣及家眷,中间空出了一片空地,以供乐舞司献艺,歌舞助兴。
落座后,萧云峥冲元宝使了个眼色,元宝当即冲大殿外招了招手。
几个奴才抬着一个比人高的大物件进了九重殿,所有人都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大殿中央。
萧云峥笑着解释道:“母后,这是儿臣送您的大寿贺礼。”
说着,几个小太监扯掉了大物件上的红绸布,一座佛祖金尊瞬间照亮了整座九重殿,好似佛祖洒下金光一般,普照众生。
上官太后立马双手合十,恭敬的冲佛祖金尊行了个礼,默念了一句佛号,慈爱的笑道:“皇帝何必如此隆重。”
萧云峥笑道:“儿臣知母后常年礼佛,慈悲为怀,特在奉先殿的后身为母后修建了一座华严殿,母后以后都不必在寿安宫的小佛堂礼佛了,可去华严殿诵经祈福,进香祝祷皆可,大节庆时母后若想请高僧入宫,儿臣也为母后安排。”
上官太后有些感动,柔声道:“让皇帝破费了,哀家很感动。”
“母后同儿臣见外了,母后本就贵为母后皇太后,儿臣当以天下养!”
上官太后心底轻叹,这孩子是真的有良心,她于他一无生育之恩,二无养育之情,他却为了同先太子生前的承诺,一直善待荣养她,当真不易!
上官晚音坐在萧云峥的右下手,笑眯眯的看向上官太后,道:“陛下的礼一送,臣妾等的贺礼都拿不出手了呀!”
上官太后抬手擦拭了一下湿润的眼角,笑道:“无论你们送什么,哀家都欢喜得很!”
上官晚音和黎曼陆续送上贺礼,皇后送了一尊硕大的赤红珊瑚,同藏宝阁中收藏的那尊大小差不多,无论是从大小还是品相上而言,都极有观赏价值。
这个尺寸的珊瑚当是世间难寻了!
黎曼送了太后一幅《凤穿牡丹图》,出自大家的手笔,聊表心意。
到了南姬这里,她含笑起身,冲上官太后行了个礼,笑道:“太后娘娘,您也知晓嫔妾手拙,贺礼献上,太后娘娘可不要笑话嫔妾呀!”
上官太后嗔怪的看着南姬,抬手指了指她,笑道:“就属你最机灵最贴心,还说自己拙?”
南姬笑着冲门口的魏忠招了招手,魏忠带领着奴才们合力抬进了一面一丈有余的屏风。
硕大的屏风徐徐展开,立于大殿当中,金丝楠木的框架上绷着浅褐色的金丝纱屏,其上绣着密密麻麻的金色字符,无论是从质地还是配色上而言,处处都透着素雅和庄重。
上官太后眼眸一亮,惊喜道:“这是……”
“嫔妾也想着太后娘娘素日礼佛,定当对佛祖箴言有极高的参悟,嫔妾也不知该送太后娘娘什么重礼才能聊表敬爱之情,便亲手誊抄了《华严经》,让针功局的绣娘们绣制了这面屏风,还望太后不要嫌弃!”
“皇帝为哀家修建了华严殿,容欢便为哀家誊抄绣制了《华严经》的屏风,你们啊,当真是心有灵犀了!”上官太后笑着调侃道。
南姬微微一笑,看向萧云峥,不出所料,他的目光时刻都落在她的身上,精准的捕捉着她的一举一动。
两人相视而笑,情意不言而喻。
上官太后笑眯了眼,眼尖的瞧见那工整的一排排小字中有几个字格外的歪歪扭扭,以她对南姬的了解,她不是那般粗心的人,上官太后笑着抬手指了指,问道:“那些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