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院判一听便闭上了眼,缩起脖子,等待龙之盛怒。
果不其然,萧云峥一巴掌拍在桌案上,怒吼道:“混账!脑袋不想要了吗?!别打量着朕不懂,水银和麝香是什么好东西吗?!虽能入药但皆有毒,容欢长期贴在身上,会无害?!来人啊,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守卫太和殿的禁卫军心下叹息,迈步入了殿内,拖起趴伏在地、浑身直颤的小御医便出了太和殿。
这已经是今日的第四个了,这些御医怎地还说话不经过脑子?
一众御医纷纷将头缩得更低了,恨不得太和殿的地砖上有个缝,能让他们钻进去,原地遁形得了。
又一名御医小小声道:“陛下,其实还可用柿子蒂研磨成粉,冲水喝,连喝七日可保一年不孕。”
萧云峥微眯眼眸,道:“喝七天就可保一年,你敢保对身子无碍?!”
那名御医不敢说话了,将自己埋在众御医中,连头都不敢抬。
这也是古医书上的方子,他们谁也没真实验过,寻常御医院是看不上如此“古朴”的方子的,这不是被陛下闹得没招了吗?人人都绞尽脑汁、挖空心思的想自己曾经“博览”过的群书。
萧云峥紧拧着眉心,问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同意从朕这方入手避孕,朕不为难你们,可你们这么多人,就想不出什么不用药,对身子无损的法子吗?”
众御医面面相觑,皆脑袋空空,这几日被此事闹得,御医院众人得空就思量着如何避孕,整个御医院的气氛都怪怪的了!
一名御医抬头看向萧云峥,斟酌道:“陛下,微臣倒听说过一个法子,只是民间的土方,莫说是宫中,就是稍显贵一点的商贾之家都不会用,若陛下不介意,倒可尝试一二。”
“说!”
“民间百姓大多生活清苦,每月的嚼用银子有限,生太多孩子也养不起,可抓汤药也是要费银子的。普通百姓便想出了一招用于避子,便是将鱼鳔清洗干净,套在那个那个……命根子上,起到阻断的作用,以此达到避子的效果。”
御医有些不好意思,在天子面前说此等污秽之言,有些羞耻啊!
李院判微微蹙眉,琢磨道:“陛下,微臣也听闻过此法,还有用动物肠子的,百姓们常留下鱼鳔或猪肠羊肠,用来制作此物,只是免不了会有异味,甭说是世家大族了,就是寻常商贾之家也不会用此法。”
麻烦不说,还有点儿招人膈应啊!
再者,小富即安的人家又怎会不要孩子呢?谁人都巴不得子孙昌茂,人丁兴旺,多子多福啊!
这也是底层百姓为生活所迫而想出的巧宗,但不会广为流传。
萧云峥挑了挑眉梢,倒当真思量起此法了。
也难怪这些御医们想不到此法,御医院大多数人皆出自医学世家,医术世代相传,同寻常百姓的生活相隔甚远,想不到此法亦是寻常。
况且,大多数人觉得动物下水污秽,若不是萧云峥逼得紧,御医院压根不敢将此法放到明面上来说,没地玷污了圣听。
只是古来百姓总有大智慧,这法子好啊!
既不用药,也不会伤身体,有何不可?
萧云峥稍一思量,大手一挥,朗声道:“好,御医院调配出清洗去腥的方子,去试!到底是鱼鳔好还是什么猪肠羊肠好,定要清洗得一丝异味都没有!至于材料,御膳房多的是,你们自行解决!”
御医们面面相觑,得!看了半辈子的病,头一回跟御膳房打交道,还是去讨要各种下水?!
他们都能想象御膳房众人看御医院的眼神了,得好生琢磨个理由,可不敢说实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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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日,御医院终于在萧云峥的日催夜催下交出了一份“试验品”。
看陛下那火烧眉毛的劲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御医院在研制什么长生不老药呢!
萧云峥拿到“试验品”的第一时间便马不停蹄、大步流星的回了潮汐宫。
若御医院还不作为,他都想要宿在太和殿了。
美人在怀是享受,可美人在怀却不能吃就是酷刑了啊!
天知道这些时日他忍得有多辛苦,简直是对他意志力的极致考验,连行军打仗时都从未觉得如此难熬!
夜夜待南姬沉睡后,萧云峥看着她的睡颜都得默念几十遍清心咒,所谓“暖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啊!
萧云峥兴冲冲的回来,彼时,南姬正坐在软榻上同三个孩子玩闹。
文轩和文誉还不会坐,但两个小家伙醒着,便瞪着大眼睛滴溜溜到处看。
桑彩趴在南姬身边逗弄弟弟们,碰碰这个戳戳那个,看哪个都好奇。
“彩儿,要轻轻的哦!弟弟们还小,莫要弄疼了他们,不要捏脸哦,弟弟会流口水的。”
南姬轻声细语的哄着桑彩,教她熟悉弟弟们。
孩子总是敏感的,突然冒出来两个小毛头,还不知桑彩的心里会作何感想,需要爹娘的正确引导。
桑彩还听不懂她娘在唠叨什么,只知眼前两个小娃娃比她长得还小,软软的不敢碰,有一个碰一下就张着嘴、扯着嗓子哭,吵死了!
小桑彩拧起了眉心,唔,她不喜欢那个,她喜欢安安静静的那个,怎么摸、怎么碰都不哭的!
正当娘儿几个凑在软榻上玩时,便见萧云峥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寝殿,那急躁劲儿好似后面有狗追一般。
南姬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奇道:“陛下怎么了?”
萧云峥一见孩子们也在,猛地顿住了脚步,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那个……你做什么呢?”
南姬笑了笑,道:“玩孩子呀!陛下,双生子的眼睛像你,你可看到了?”
萧云峥笑了,坐到了南姬身边,揽她入怀,垂眸看着并排躺在软榻上的两个臭小子,笑道:“前几日午时你睡了,我回来时便去看了他们,恰巧他们醒着,当时便看到了。夭夭,你不必管前朝说什么,无论孩子们有没有遗传到你的眼睛,都是我们的骨肉啊!”
南姬抿唇一笑,她只是怕孩子们的成长之路因这双眼睛而徒增艰难罢了,女儿倒罢了,儿子们总是更受关注些。
美人在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甜腻馨香总调皮的往他的鼻尖处钻,撩拨着他本就按捺不住的心火,寸寸上涨,寸寸焚烧。
萧云峥深吸一口气,佯装正经的冲奶娘们招招手,道:“把公主和皇子抱下去吧,好生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