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笑着应声道:“娘娘,楼掌司说这秋千扎得不对,幸亏娘娘轻巧,否则该摔了,奴才吓坏了,赶忙求楼掌司帮忙重新扎紧呢!”
南姬笑了笑,道:“有劳楼掌司了,魏忠好生同楼掌司学着点儿,这近距离同鬼影司掌司讨教的机会可不多。”
楼昭被夸得脸一红,忙道:“别别别,娘娘这寒碜我呢不是?我也不只是会招猫逗狗,一些小活儿还是拿得出手的,这秋千扎得不结实,该交叉着绑绳,才牢固些。”
魏忠凑到跟前,认认真真的看,时而问问这里,时而问问那里的。
潮汐宫中一片热闹的和谐,好似一家人,和乐融融。
锦洛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从小厨房中来,笑着道:“娘娘,该喝安胎药了。”
“好!”南姬扶着柳叶的手,转身回了寝殿。
一位奶娘凑到了跟前,笑着道:“安胎药发甜,却也是带苦头的,娘娘用点儿酸浆梅子,酸甜可口,最能化苦。”
“好。”南姬笑着点点头。
寝殿内还燃着炭火,南姬孕期体温高,总觉得热,入了寝殿便褪了外袍,只着里衣和一件常服,薄薄的也舒适很多。
南姬正喝着安胎药,那奶娘却端详着南姬的肚子,微微拧起了眉心,一脸的狐疑。
柳叶捕捉到她的神情,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这些奶娘虽不比生产嬷嬷们有经验,但好歹也是生养过的,总比黄花大闺女们懂得多,平日里也对南姬尽心,分享的经验都很实用,柳叶下意识的便愿听她们说两句。
毕竟,如今阖宫上下最要紧的事,便是南姬的胎了,陛下不在,更容不得半点闪失。
奶娘一看柳叶一脸的紧张,忙道:“柳叶姑娘别慌,奴婢只是瞧着娘娘的肚子……好像大了。”
锦洛笑道:“四个月了,可不是要大了吗?”
“哦,不是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娘娘的肚子看起来比寻常四个月的肚子要大些!”奶娘又好生打量了一番南姬的肚子,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平日里南姬穿得严实,也没人天天盯着她的肚子看,今日她褪去外袍,只着薄薄的里衣,就显得肚子格外的突出。
锦洛愣了愣,也好生瞧了瞧南姬的肚子,她日日看夜夜看,竟看不出大小,可经奶娘这么一说,好似是比寻常四个月要大不少。
南姬懵懵的看着她们,道:“有什么不妥吗?”
可她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妥啊,这一胎怀得格外安生,一丝丝怀桑彩时的不适都没有,好像这孩子知晓父皇不在,所以格外的听话乖巧些,从不闹腾。
锦洛看着南姬的肚子,心头一跳,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面露兴奋道:“娘娘,奴婢给您诊个脉!”
南姬点点头,伸出了手腕。
锦洛将手指搭在南姬的手腕上,屏气凝神,细细的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脉动。
寝殿内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半晌,锦洛激动的颤声道:“娘娘,奴、奴婢切不准,但有些许猜测,奴婢去请李院判吧!”
南姬拧紧了眉心,稍有担忧道:“怎么了?姑姑但说无妨,也好让我安心。”
锦洛笑道:“娘娘别怕,胎没有任何不妥,只是奴婢手不准,不敢轻易断言,这就去请李院判。”
还不等南姬应话,锦洛便忙不迭的跑出了寝殿,徒留南姬等人面面相觑。
南姬的胎已过了头三个月,且安稳得很,李院判按例每半个月来潮汐宫请一回平安脉,待等月份大了,再请得频一些。
今日这还没到日子,便见锦洛风风火火的跑进了御医院,吓得李院判腿肚子都打转了。
陛下不在,娘娘可万不能有什么不妥啊!
否则,甭说是御医院了,就是整个宫闱都别想安生!
李院判都不等锦洛说话,提起药箱子就往潮汐宫跑,比哪回跑得都快。
跑进寝殿,李院判气儿都喘不上来了,先跪地行礼。
南姬笑道:“李院判不必多礼,起来吧!”
李院判听南姬话音中带笑,又抬头观她气色,红润又水嫩的,还丰腴了几分,未见不妥,这一颗提在嗓子眼的心才堪堪落下。
祖宗啊,可吓死他了!
锦洛追在李院判身后,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李院判跑这么快做什么?奴婢都追不上了!”
李院判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讪笑道:“微臣怕娘娘有什么不妥,吓、吓坏了!”
锦洛笑道:“烦请李院判替娘娘看看,娘娘的胎比寻常四个月格外大些!”
这话中的隐喻再明显不过,李院判微微一愣,赶忙跪到南姬跟前,恭敬的切脉。
须臾,李院判便收了手指,脸上却没有锦洛那般的兴奋与激动,反而稍显难色。
南姬端详着李院判的脸色,冲柳叶挥了挥手,柳叶懂事的将奶娘带出了寝殿。
锦洛见殿中无人了,才低声问道:“李院判,可是奴婢诊错了?”
李院判抿了抿唇角,道:“姑姑没诊错,娘娘确实怀了双胎!”
南姬闻言当真一愣,双胎?!
怪不得肚子格外大些呢!
她惊喜的看向锦洛,锦洛亦是舒了口气,她没诊错,确实是双胎啊!
南姬却察觉到李院判的迟疑与为难,轻声道:“李院判有何顾虑,但说无妨。”
李院判看了眼南姬,轻声道:“是,娘娘,看脉象,娘娘怀的确实是双胎,只是一强一弱,许是月份还小,不算太明显,锦洛姑姑也没诊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微臣诊不出这双胎是男是女啊!”
南姬有些懵的看着李院判,下意识问道:“男女又如何?”
李院判看着南姬那双澄澈的眼眸,稍有不忍,道:“娘娘有所不知,这帝王家忌讳双生子,若是龙凤胎,自是龙凤呈祥的好意头!可若是双生子……恐前朝言官们不会善罢甘休!”
南姬心口猛地一跳,脸色也微微有些泛了白,她一时高兴竟忘了,帝王家不同于寻常百姓家,历代史书记载的双生子寥寥无几,是当真无人生下吗?
不尽然吧!恐怕是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阴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