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瞳孔里可以有多少东西？
柳闻一双眼睛里有一望无际荒凉的戈壁，这受了特殊实验打击的地方是长不出郁郁葱葱的植物的。
但她的瞳孔呈现出异样的绿色，眼里的世界反而更添几分生机，正如柳闻的理想。
但这绿色会要了她的命。
哦对了，她瞳孔的边缘还有一只瘦骨嶙峋的羊。
“柳女士，您已经二十六个小时没合眼了。这羊我替您盯着，您去睡一会儿吧。”
令人吃惊的是，在中央大院里军人都相当紧缺的情况下，这位柳女士身边居然围着三名警卫员。
荒凉戈壁上还隐约可见几个黑点，是几名珍贵的侦察兵。
“你来？你能判断实验怎么样是成功的吗？你打算让我功亏一篑？”
柳闻憔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忍不住打趣儿着警卫员。
这警卫员却是一脸的诚惶诚恐：
“不敢，柳女士，您的研究可是涉及民生大计，我只是怕您出现闪失…”
柳闻撇了撇嘴，这些警卫员一个样，呆头呆脑的都没法开玩笑。
她把目光放回戈壁和羊，这些人都知道羊里有她的国家最高机密级研究项目。
但只有她和马承影曾见过的白发老人知道，这片戈壁是真正的民生大计项目。
突然柳闻察觉到羊出现了变化，原来长而脏乱的羊毛突然变得充满光泽。
瘦骨嶙峋的身体逐渐膨胀，膨胀到成为一只肌肉羊，又回缩成普通山羊的大小。
警卫员们紧张的护卫在柳闻前面，左手握紧防爆盾牌，右手是似乎经过改造极具科技感的重型手炮。
眼前羊的变化出现过不少次，但每次都有不同的缺陷。
或是丧失理智，或是十几分钟就死了，还有更恐怖的…直接爆炸，血肉炸弹。
那一次险些让他们失去了一名战士。
柳闻推开眼前战士，她有预感，这次羊的变化与以往不同。
她走近山羊，试图伸手抚摸羊的头，
“嘉峪，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可以啊。”
短短三个字却，不亚于在周围军人们的耳朵边上放了个炸雷。
这羊成精了？不对，是实验成功了！华夏人人如龙真的到了指日可待的地步。
想到这，几名警卫员几乎有些热泪盈眶。
但就在这欢欣的时刻，异变发生了。意外不来自外敌，而是内部。
羊在开口说话以后人类而起，随后发力把柳闻压在身下。
“我现在能说话了，是时候算算你害死我全族两百三十多头羊子羊孙的账。”
“你想怎么死？”
羊，不，嘉峪的声音冷静而磁性，和动漫《咱们裸熊》中的白熊极为相似。是可以直接本音出道当声优的程度。
但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给柳闻死亡的恐惧。
毫无疑问柳闻是科研方面的天才，能在建国以后让羊成精…呸，科研成果有机会让华夏人人如龙。
但柳闻始终对情感理解的不够透彻，她想当然觉得自己赋予了嘉峪智慧，它应该把自己当成给它新生的妈妈，甚至主人。
柳闻从来没有想过嘉峪会把每一只实验羊的死亡都记在心上，甚至等一个虚无缥缈的报仇的机会。
柳闻有些后悔，不是后悔对羊群的实验，作为科研人才她有着极高的专业素养。
她在后悔，后悔没有迅速让几个警卫员把嘉峪麻醉直接带走。
就在警卫员不敢轻举妄动，嘉峪打算对柳闻下死手之时，一只蒸汽朋克风格的巨大机械臂直接抓走了嘉峪。
“桥豆麻袋，可不能让你伤害我们天才的柳女士。”
话音未落，一名西装革履，右眼是明显机械义眼，看起来像上班族的男子，操纵着机械臂意图用滑稽的小碎步靠近柳闻。
但警卫员一发电浆弹打在这男子脚边，地面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坑，看不清多深。
这男子一怔，连忙赔着笑脸说：
“好歹我刚才也救了柳女士一命，不用这么剑拔弩张的吧？”
警卫员觉得这人说话格外字正腔圆、抑扬顿挫，听着有些不舒服，抬起手炮。
在这男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浆弹擦过他的耳边，他觉得很烫但并没有受伤。
警卫员接着说：
“我们有十足的把握保护柳女士，只是在考虑怎么减小损失。”
另一个警卫员抬起手炮接茬：
“倒是你，为什么知道柳女士位置？这是国家机密！”
上班族打扮男子不再笑或者做出滑稽滑稽的举动，沉着脸发问：
“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听话，让我独享这份荣耀呢？”
说着他义眼里闪烁着红色光芒，下一秒黄色的沙尘暴忽地顿起，凝结成一个个看起来涵盖各行各业的普通人。
警卫员急忙看向远处的侦查兵，却发现他们已经陷入苦战。
“别挣扎了，这次行动我们几乎聚集了除沿海地区外所有的间谍。”
“柳女士还是乖乖跟我走吧，在我们大日帝国你可以更好的发挥才能。”
当提到“大日帝国”四个字的时候，这男子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
警卫员暗自感叹，世界联盟果然就是个笑话，做好了牺牲的思想准备。
“柳川你果然是个废物，一把把羊和柳闻都抓走直接跑不就得了？又得有帝国的勇士玉碎。”
一旁屠夫打扮的大汉刻薄开口，说话间手中的屠刀已经对准了几名警卫员。
柳川还没反驳，一道有些虚弱的女声先传了出来：
“你们…未免太不把我柳闻放在眼里了！”
柳闻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扶着腰像个君王一样巡视了一遍茫茫戈壁。
细心的话可以发现，柳闻本来只是瞳孔绿色，现在两只眼睛里满是碧绿。
茫茫戈壁似乎在响应着柳闻的双眸，开始散发着淡淡的绿光。
已经在作战的侦察兵战士惊奇的发现，每个人面前的三五间谍都不会动了，被他们轻松抹了脖子。
而柳闻适时的一声怒斥：
“滚！”
所有间谍被一阵绿光裹挟，飞出了柳闻的视野，至于能飞多远柳闻也不知道。
此时，朱十九一行恰巧已经快要接近罗泊无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