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好了,顾商就理直气壮地默然决定要跟季明珠回自己的卧室睡。
为表自己没有嫌弃季明珠的手艺,顾商当场就把衣服给换回去了……虽说实际上也确实是少年做的寝衣舒适得多。
顾商也有不少昂贵的睡衣,但却没有一件如此合他心意,甚至越穿越舒服。
见男人自顾自地解开扣子露出一线精壮的蜜色胸膛,季明珠一怔,随即慌里慌张地转身去收拾盘子,耳朵尖悄悄染上红意。
顾商才解到一半,就停下来握住少年瞎忙活的手,淡声:“很晚了别忙了,放着吧。”
季明珠不敢看他,低着头道:“这是甜的,如果不收会有张郎的。”
身后传来男人闷闷的笑,鼻息就像呼在少年耳后一般滚烫,少年耳朵上的热意晕到了脸颊上。季明珠只觉身后一热,一具结实的男性躯体就附了上来,将他松松垮垮地围在自己和案几之间。
顾商笑他:“胆子这么小,一个小小的虫子都能怕到现在,那你怎么不怕黑?刚刚还一个人睡得那么香,就不怕半夜进虫子了找不到人帮忙吗?”
这话虽是调侃,但多少带了点个人恩怨在里面。
顾商确实是不太高兴看到少年抛下自己睡得那么舒坦的样子。
明明之前是季明珠缠着要和他睡,说一句分房睡就哭得梨花带雨,活像欺负了他似的,搞得他到现在还不敢定下约法三章,一直拖延。
结果他看在吵架的份上,安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跟他睡,居然还被赶走了。
可见小作精演技还没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只怕在心里美滋滋正好可以借机不跟他一个大男人演什么戏了。
刚才明明和好了还故意装作分房睡,被他戳破时的小心虚表情没能逃过顾商的双眼。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深邃的瞳孔闪着寒芒。
他是不会让季明珠如愿的。
既是季明珠先开始的,那他即使不情愿也要演完。
于是顾商故意衣裳半敞开,故意贴上来恶心这个骗人的小直男,果不其然看见小哭包头都不敢抬,直接变成了小鹌鹑。
顾商不满地拧眉。
少年有时候演技太好,偶尔也会让他产生“季明珠该不会真的对男的也可以吧”的动摇。但每回试探都是这样,少年一个劲的回避。
也不是顾商过于自恋,他的身材确实称得上是许多0的梦中情1了。规律而精准的针对性锻炼让男人的每一块肌肉都蕴含着极强的爆发力,只需伸手一戳,就能从紧致的回弹中感受到其中蓬勃的力量。
尤其是暖色调的灯光一打,铜浇铁铸般的肌肉就被浅蜜色的皮肤紧紧包裹着,线条优雅而散发着极具危险性的吸引力,就像黑夜潜行中精悍的猎豹。
如果真的对男人感兴趣的话,很难把持住不对他上下其手。
可偏偏季明珠就跟个小呆瓜一样对他视而不见,他靠上来了也不肯看一眼。
换做平时,顾商肯定是一拍即合,两个人离得越远越好。
可他今天憋着气,尤其是在听见季明珠又给那个叫许桐的人画了画,无端生出的怨念正愁无处发泄呢。于是季明珠越躲,他越要装作无知无觉地凑上去,让娇气包也体会一下被男人粘的滋味。
季明珠只觉得身后的热度越来越明显,一双像镣铐一样坚固的手臂顺着他的腰线拥了上来,细细地摩挲。
“唔……”
仿佛一颗毫无反抗之力的白玉丸子般被桎梏着揉捏的少年终于忍不住从鼻腔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呢喃,季明珠突然挣出手对着揽住自己的手臂啪啪啪一阵打。
谁知男人毫不退缩,少年只好垂着头,委屈中带着赧然地嗫喏:“老公耍流氓……”
虽然现在是晚上,可是这里还灯火通明!老公怎可就直接宽衣解带,甚至衣裳半褪地上来就动手动脚?
即使他从嬷嬷那里学到很多……可那都是熄灯之后的操作!
在黑暗中的嬉闹才算是闺中情趣,这灯火通明的与光天化日也无异了。
季明珠虽然在努力地朝现代人的三观靠拢,但一时之间顶多接受无人时的亲亲,再露骨的可就不雅了。
少年委屈讨好道:“老公你快点换好我们回房间嘛,不要在这里做这种事……”
书房是读圣贤书的地方,行风月实在是太亵渎了。
少年清润中带着羞赧的哀求实在太动听,顾商快一天没听见这种声调了,此刻一听,心情顿时舒畅不少。他这才施施然放开少年,利索地把衣服换好。
顾商一手拎着自己的枕头,一手拎着眉眼含羞带怯的小哭包:“真的不用管,会有人来收拾的,不会引来虫子。”
季明珠被他欺负了,又开始不自觉地抿唇。软而娇小的唇珠又被挤扁了,可怜巴巴的。
他后知后觉顾商刚才是在吓唬他,不乐意地想挣脱开男人的钳制,结果被顾商一只手轻松镇压,还挑眉恐吓道:“别乱动了,现在夜这么深,小虫子都出来活动了。”
“你要是吓到它们,它们就会到处乱飞的。”男人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如此说道。
“飞?!”季明珠吓得音调都高了一度,然后又连忙用空着的手捂住嘴,眼神惊恐。
顾商老神在在地点头,“上回没跟你说吗?”
季明珠吓得吞了口唾沫,嗓子发干,怂唧唧地贴近了顾商——这个吓唬他的罪魁祸首。
就像自动往桩子上撞的傻兔子,见到埋桩子的猎人来了,还以为是心软的神来救他,一个劲的撒娇讨好,主动往猎人的怀里钻去。
少年干巴巴道:“没有哇……你上回说的是,南方的小孩骁勇善战,都、都骑着张郎哥去上学的。”
男人心情愉悦地搂住少年纤细的腰肢,听了这话憋笑差点憋出内伤。
顾商不知道季明珠是真的害怕,毕竟华国小孩儿哪有不认识四害的?还只当他是顺着自己当时说的话在开玩笑。
连骁勇善战都出来了,还给蟑螂起什么尊称。
小孩儿去上课之后果然开朗风趣不少,都会开玩笑了。
顾商接着他的话,语气正经地说:“对啊,南方蟑螂不仅大,还会飞。季明珠,你见没见过驯鹰人?就是那种抛出去,主人一声令下就会回旋飞回来扎在手臂上进食的。”
季明珠吓得口水都不敢咽了,也贴得更紧一些:“啊?那、那……那它们会往人脸上飞?”
顾商蹙眉略一思索,猛然发觉这句话无需添油加醋就已经是真的了,便沉默了下来。
季明珠只觉自己勘破了可怕的真相,再也不拉拉扯扯,乖得像只小奶猫被带回了卧室。直到重新躺上了床,少年才缓缓放松下来。
躺到床上,季明珠就有点犯困了,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像个精致的bjd娃娃。
顾商简单洗漱再躺上来,伸手揉了把少年的脸颊肉肉,冷酷地把人喊醒:“季明珠,起来收钱了。”
少年唔了一声睁开眼睛,瞳光懵懂。
男人自然地把人像小奶猫一样拎进怀里搂着,再把少年困倦的脑袋瓜搭在自己肩膀上固定住,拿过季明珠的手机开始为自己洗清一整天无辜蒙受的冤屈。
顾商气愤地拽过季明珠的一根指头解了锁——这指纹也是他帮忙输进去的。
回到房间了,季明珠就乖乖地任他动作,闻言温顺而轻缓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个柔软的笑来。
他已经知道冤枉了顾商,就变回了又乖又甜的小娇气包,轻轻蹭了蹭男人的下巴:“老公帮我收嘛。”
顾商:“……”
男人无奈地点开跟他的聊天框,往上划,微微侧过手机给他看:“喏,这不是?”
顾商抓着季明珠的手帮他点接收。
帮了,但没完全帮。
男人俊朗的眉蹙着,看似不满地嘟囔着:“手机要我帮你开,连钱都要我帮你收,娇气死你算了。”
季明珠露出个傻乎乎的笑来,又觉得点得手都累了,低头去看:“老公你以后少发一点,点这个好麻烦啊。”
他都点了八九下了,还没收完吗?
爹爹给他零花都是直接丢个钱袋子过来,或者让账房给他送来月银,也没有点来点去这么麻烦的。
季明珠困眯眯的,没仔细看,还以为是收一个红包就要点那么多下,没想到是顾商给他发了十个。
顾商冷哼一声,暗道少年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你不收就不麻烦了,过了二十四小时直接过期,你想收也没得收了。”
结果少年的眼睛一下就睁开了:0_0?
钱还会过期?这钱怎么比他老公还流氓的?
季明珠不安地往被窝里沉了沉,想问又不敢问,暗忖自己明天还是下个陈伯的小孙子在用的软件吧,好像叫什么宝宝巴士的。
他不懂的太多了,可能得上小宝宝课程才能跟得上现代人的步伐呢。
顾商说了那话以后少年就不接了,见他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面不知道想些什么,很乖的样子。
男人俯身探手过去熄了灯。
果然季明珠是为了钱才留在他身边的。
不过问题不大,如果少年能一直这么乖的话,他也不介意用钱养着。
倏地,顾商动作一顿,于黑暗中精准地揪住小哭包的脸颊软肉,沉声警告:“钱给你了,以后不许再花别的男人的钱,听到了吗?”
少年很乖地钻进男人的怀里,仰起头也只亲到了顾商的下颌,暖乎乎地应声。
“以后要是有什么坏男人靠近你,你就让他也v你两百万看看实力。”顾商想到担心季明珠被骗的隐忧,苦口婆心地打预防针。
季明珠困得已经听不进去了,小脚尖在被窝里用力,努力往上够了够,吧嗒一口亲男人嘴巴上,迷糊糊道:“v你一个亲亲,不能再吵了,再吵就让老公去睡小竹榻。”
顾商:“……”
居然又嫌他吵,笑死,他会怕吗?
不说就不说咯,搞得好像他很想跟他说话一样。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