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要买衣服，以表民主，顾商便先问了问季明珠的喜好：“娇……咳、季明珠，你有没有喜欢的服装品牌？”
少年低头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这件，脸蛋微红。
他能叫得出来的牌子不多，自己身上这身是一件，但……他的牌子名称实在不雅，季明珠开不了口。
这身衣服还是今天早上老公给自己选的，听见他说这件衣服好像是叫什么……迪奥？雕？
总之，实在不雅。
季明珠今天早上听到的时候还以为老公在开什么玩笑，还暗暗心惊。结果老公脸上的表情很正经，似乎是自己想多了。
真是奇怪啊，这里的人取名字的水平都这么直白吗？
季明珠摇摇头：“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老公你给我选吧，不然就去你常买的店吧。”
顾商嘴角一勾，缓缓发动了车子。
手机也要用跟他一样的，衣服也要买跟他一样的，真是个粘人精。
但是这种被人紧紧粘着的感觉还不错，顾商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顾商把人带到了一家装潢风格很高档的门店里，摆手婉拒了想要迎上来做推荐的店员，自己带着人逛了起来。
这家店的整体风格偏商务成熟一些，不太适合季明珠，顾商便把人带到了风格比较轻熟一点的分区。
“喜欢什么自己挑吧。”
少年乖乖地应了一声，逛了起来。
季明珠眼尖地看到了一身雪白的欧式宫廷风格的衬衫，觉得有点像西域使者仿朝时穿的衣服，有些好奇，便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
顾商也觉得这身衣服适合季明珠。
少年皮肤又白又细，很适合穿这种风格繁复的款式，会让他看起来很像个被娇养着长大的小王子，看着又懵懂又乖，有种不谙世事的烂漫感。
“喜欢就拿上，正好上课能穿。”瞅着就挺艺术的。
季明珠唔了一声，小脑袋左转转右转转，看了一圈周围没别人，便狗狗祟祟地把手伸进衣服领子里摸索。
顾商：“？”
顾商看着好笑：“干什么呢？有抓领子的癖好？”
季明珠羞窘地看了老公一眼：“不是，我是想看看那个……吊牌。”
季明珠想了半天才想起吊牌这个词汇。
顾商一怔，无奈：“这里的衣服没吊牌，喜欢就拿上，我带够钱了，别担心。算了……还是我来吧。”
男人孔武的手臂一伸，就把衣服揽了下来。
季明珠乖乖地跟在男人身后，看着对方动作利落干脆地收了一件又一件。
季明珠听嬷嬷说，成了家就要学会勤俭持家、计算家用，花钱不能太大手大脚，否则会被夫家嫌弃。不过花钱大手大脚的是他老公，那就不怪他了吧。
不一会儿，男人就选了一大车的衣服，才勉强停了手。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各式各样的都买了点，你到时候自己看着搭吧。如果没别的想要的，我们就回去吧，这些衣服结账后会有人送过来的。”顾商道。
季明珠好奇地张望了一下，问：“老公，我们不用试试吗？”
他上次跟季知安去买衣服的时候，都去试衣间试过了才买的。
顾商轻笑：“这里不让试的。”
顾商带他来的这家店价格比季明珠之前买的那家贵了十倍不止，是正正经经的高奢品牌。真正的有钱人也不在乎一两件衣服合不合适，喜欢就直接结账，从来不搞什么在店里试衣服的操作。
季明珠眼神有些肉痛，讷讷地跟在顾商屁股后面劝：“老公，我现在衣服很够穿了，就买这一次吧，我们快回家吧。”
顾商一怔，心说有人给他买东西，正常人不该巴不得多拿一些吗，怎么还带劝人少买的。季明珠这是又在立什么温柔小意的小白花人设么？
少年温吞道：“老公赚钱很辛苦，连饭都没时间吃。我少买一点，够穿就行了。”
少年身体力行，从真诚的眼睛到单薄的小肩膀，都写着自己很好养几个大字。
男人脚步一顿，感觉心脏好像被泡进了一杯酸酸甜甜的草莓气泡水里。
顾家内外上下，都觉得顾商是一个无所不能的铁人，一个个只会伸手向他索取。
尤其是顾大伯那一脉，就在他上任时肃清顾氏内外蛀虫时安分了一阵。现在时日一长，又开始好了伤疤忘了疼，已经各种在顾老爷子那边上眼药，希望把家里的孩子都安排进顾氏总部谋个一官半职的肥差。
为了不让顾氏百年基业被慢慢驻空，顾商只能严格掌权。
偶尔也会有脾气暴戾到难以自抑的时候，每当这时，就连他的亲生父母都不敢多来打扰，更遑论劝他休息。
觉得他会累，他赚钱也很辛苦的……竟然只有面前这个爱哭包。
不过区区几身衣服，甚至还没季明珠即将要上的那些培训班的学费贵，却能让面前的少年露出忧愁细碎的目光。
好吧，顾商承认。
即使少年这回是装的，也装得恰合他的心意。
男人不动声色地结完账，下颌微微绷紧：“还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趁他现在心情好，季明珠要是借机说要珠宝或者名牌包包，就算是想去4S店提车，他都能应允。
这些当然都是由顾商买单，不算在季明珠的零花钱里面，算是奖励他的。
季明珠睁着水润的眼睛想了想，还真有想要的。
少年黏糊糊地凑上来，抱住他的一只手臂，柔韧的小手往他手心里钻，害羞地开口：“唔……确实有想要的……”
顾商心道果然，这才是正常的。
他也没有失望，用钱买来情绪价值，他觉得很值。
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要花钱的，用钱供那些个糟心玩意挥霍，倒不如用来养个听话又漂亮的人在身边。
男人沉声开口：“说，要什么。”
季明珠声音软糯乖巧：“老公，我想要一个大西瓜可以吗？很红很大，保熟的那种。”
他看见西域使者风格的衣服，就想起西域使者带来的奇异水果啦。
那种又大又绿的大圆瓜，切开来是清脆又甜滋滋的果肉，季明珠真的很喜欢吃，但每年只能尝到一次。在以前是那么稀罕的食物，在这里一定能稍微便宜和好获取一点吧？
已经做好了少年狮子大开口说想要鸽子蛋的顾商，冷不丁听到少年说要保熟的西瓜蛋。
顾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