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商那一边读硕博一边经营家业都不会觉得吃力的脑子这会儿却实打实地停止思考了好几秒,半晌,男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顾商:“……你刚才叫我什么?”
第一声是最艰难的,只要开了这个口,季明珠的不自在就减轻多了。
听见男人的问话,少年乖顺地又唤了一声:“老公呀。”
见英俊的男人面色沉滞,半晌没说话,季明珠后知后觉有些无措起来。
难道季知安是在骗自己吗?这个时代的妻子根本不管自己丈夫叫老公?
可是当时的情境,季知安想故意恶心他,应该不会说谎才对呀……
想不出答案,他又不是现代人,季明珠微微抿唇,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喊错了吗?”
反正刚刚回来的路上他已经跟顾商说了,如果他做错了什么,顾商可以对他严厉一点。如果说错了,那他改正就好了。
季明珠从来都是一个很乖的学生,永远不会让夫子头疼。
所以,对待夫君当然更如此。
顾商表情有些僵硬,“……倒是也没喊错。”
错虽然没错,但跟老公对应的称呼就是……
顾商光是想一下就觉得很荒谬了,他根本没把这场婚姻当回事,更不可能在心里认为自己是一个有老婆的人了。
他们这场联姻,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爷爷的遗愿。
顾商对外冷心冷情,斩断家族的蛀虫毫不手软,也不留情面,但唯独对他认定的自己人颇有纵容。这个范围很小,仅仅只有他的亲生父母与弟弟,还有亲手培养他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的顾玄顾老爷子。
对于自己的另一半,顾商是从未有过幻想的。
只有在父母催婚的时候他曾想过,或许未来可以随便选择一个友商合作伙伴家族的女性联姻,为顾氏的产业增添助力。
所以对于今天突然建立起来的亲密关系,顾商是不知该如何对待的。他今天一直在回避思考这个问题,可季明珠娇嗔多情的一声老公就给他搞破防了。
顾商:“……”
但顾商是什么人,他很快就清醒下来了。
即使妻子这个身份是除了亲人以外离他最近的,甚至偶尔超过了亲人与他的距离。因为父母和弟弟都不可能常伴他左右,但是季明珠却可以。
但季明珠始终没有参与他前二十七年的人生,没有任何感情,其实也就是个顶了这个妻子头衔的陌生人罢了。
对着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就能轻易将老公喊出口的,怎么也不可能是朵天真小白花。
而他顾商别的不好说,但对于季明珠这样居心叵测别有所图的人可是很有经验的。
男人眼中的涟漪平静下来,又变为一池静潭,静默地看着季明珠。
他倒要看看,一个直男能为了利益对他做到什么地步。
季明珠很好哄,他听到顾商说自己没说错,平直的唇角就立刻上扬了起来。
男人深邃的眼神看得他耳根发烫,季明珠低下头,两腿局促地蹭了蹭,滑嫩的皮肤触感一下子提醒了季明珠自己浴袍底下什么也没穿的事实。
季明珠一下被拉回正题,对!今晚的任务是和老公洞房!
可顾商不主动表示,他也不好直白地说什么,于是他委婉地暗示了一下:“要不还是先洗澡再吃饭吧?”
说一说出口,季明珠就有点心疼了。
顾商今天一天肯定很累了,不像自己还稍微垫了下肚子,可他老公却是真的一口东西也没吃,一回来还处理了工作。老公这么辛苦,自己刚刚不应该任性的。
洞房这事不急,还是赶紧沐浴洗尘之后吃饭吧。而且就算要做那种事,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对吧?
季明珠面色微红。
见男人不动,季明珠他又懂了。
哦哦哦,一定是要帮老公更衣!
对,嬷嬷教过自己的,怎么都快还回去了。
但书上说一般正常步骤应该是两人各自梳洗完再开始的,至于共同沐浴什么的……应该是属于夫妻间的小情趣。
没想到他老公一上来就这样,太、太那个了。
季明珠对现代接触的还不够多,也不太上网,要不然他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闷骚。
被季明珠暗搓搓冤枉成闷骚男的顾总好整以暇地坐着,有些好笑地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一会纠结,一会为难。
正当他以为季明珠要忍不下去的时候,少年终于动了。
一股馨香的热意向他侵袭而来,入目就是少年洁白分明的锁骨。
季明珠微微倾身挨近他,毛茸茸的发丝就在自己下颌不安分地搔动,两人距离急剧缩短,顾商只要微微低头,就能吻到少年柔软的黑发上。
自己刚刚从滚烫的茶盏下保护下来的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搭在他的领结处,笨拙地四处摸索着。
季明珠不会打领带,今天婚礼上他戴的是领结,而且也是那个给他化妆的小姐姐系的。
男人严肃整洁的领带对他来说就有些超纲了,季明珠不想在顾商面前显得不太聪明,但是越着急就越解不开。
到最后几乎整个人都快贴上去了,浴袍下摆微微敞开一条缝,少年玉色带有微微肉感的大腿不断挑拨着顾商的忍耐力。
顾商额角青筋狂跳,终于忍无可忍地一把箍住少年细瘦的腰肢,手背上的经脉鼓起:“故意的?”
怀中的少年如他所想的一样,柔韧而纤细,一手可揽。
他没有抱过别人无所比较,但这大概就是别人说的盈盈一握了。
季明珠慌乱一瞬,闻言又气鼓鼓地瞪他了:“不是故意的。我没有系过,不会。”
顾商想起传闻中少年不太理想的家庭环境,确实可能不会,于是勉强认了这个回答。但男人并未因此而放开少年,反而更用力地压向自己,嗓音低沉而优雅,如同最昂贵的大提琴。
“那就是故意勾引我的?”
季明珠何时听过这种放浪的话,臊得立马用软嫩的掌心捂住顾商的嘴,色厉内荏:“不许说话了!”
他那是实行自己作为妻子的义务,怎么能说得那么……那么放荡!
如果他老公再这么玩情趣而口无遮拦的话,他、他就要罚他睡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