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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珠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看不清的白光。
他用力地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意识逐渐回笼,感官开始传达到身体各处。头重,四肢更重,尤其是身下的床榻,怎么会这么硬,硌得他无一处不酸楚。
这是哪个小厮铺的床?手也太笨拙了点。
他环顾四周,一看之下蹙起了眉。
这里为何像个灵堂一样阴森?周围全是白色,环境极其简陋狭小。他看了看自己身下小得可怜的床铺,被面素白粗糙,没有一丝花纹,从小被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季明珠从来没有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待过,父亲母亲也不会允许自己在一个没有下人伺候的房间睡觉。
这到底是哪里,季明珠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怪异感。他记得自己今天明明是在赏花演宴上游玩,只是一个失足落了水,怎么醒来之后却在这么一个怪地方?
还来不及深想,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一行人推开门拐了进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冷着一张脸,薄薄的嘴抿着,脸上的法令纹刻出一道刻薄的味道。见他醒来,只是鼻翼翕动,冷冷地哼了一声。
季明珠从没被人用这种不屑的,仿佛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过,有点委屈。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他聪明地没有开口说话。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男人身边打扮得雍容得体的女人,她叹了口气,挽着身边少年的手,温声说:“明珠,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次你寻死觅活的事情,我们已经出面压下来了,但还是走漏不少风声。不是妈妈吓你,这事儿如果引起顾家的不快的话,那我们季家也保不了你。”
在她旁边的少年嘴角一弯,很单纯似的笑了:“是啊哥哥,你何必这么抵触呢?你跟顾家联姻,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大好事呀,虽然……顾商的性情风评是差了点,但是他的身份地位,那可是普通人一辈子也碰不到的。你嫁过去就是富太太了,有什么不好?”
中年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是觉得两人说得太委婉了,斩钉截铁道:“季明珠,我告诉你,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一个市井小民养出来的混混,嫁进顾家那可是一步登天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们亏欠你的,这桩婚事也依旧足够还情了!”
病床上的少年缓缓蹙起眉头,“混混?”
季明珠听他们前面说的话,大概猜出来自己现在已经不在大宁朝了,而是一觉醒来就面临着被逼婚的状况。好在季明珠在原本的朝代,原本就是要嫁给别人的,他十几年的修养学识都是为了这个而准备的。所以乍一听自己要结婚,心底倒是没有太大的抵触情绪,但这个混混是何意?
曹婉华坐在他的床边,做出一副悲伤的表情:“明珠,我知道你还在记恨爸妈小时候没有看紧你,让你被人抱错了,这么多年才把你接回来。你本应该享受优渥的家境和父母的陪伴的,这一点,确实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是……小安虽然不是我们亲生儿子,也已经跟我们生活了二十二年了,我们实在是舍不得让他这么早就嫁出去。”
“明珠,你能理解的对吗?”
季永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心里不太愿意承认这个形容憔悴、没有受过精英教育的没文化穷小子是自己的儿子。
他季永磷需要的是一个知书达理、八面玲珑,能为他的家业更上一层楼提供助力的儿子,而不是一个只会让人取笑他们家凤凰窝里出了只野鸡的乡巴佬。
季明珠当年被抱错,成为了一个普通家境的夫妻的儿子。但丈夫有暴力倾向,于是在他八岁的时候,季明珠的养母就离开了家,季明珠就由做电工的养父抚养长大。
没有家庭的温暖氛围,没有好的读书条件,季明珠开始变得叛逆,抽烟喝酒烫头染发,一个不落地学会了。
这些都是季永磷在得知他们季家要跟顾商联姻的时候调查得到的资料,看着这些,季永磷一点心疼的情绪都没有。毕竟季明珠长这么大,他连抱都没有抱过一次,何来感情可言。
而且季明珠的行为在他眼里就是彻头彻尾的自甘堕落,季永磷甚至感到有些羞耻,不想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索性这个儿子已经废掉了,季永磷就把他认回来,然后代替样样出众的季知安嫁给那个活阎王。
顾商,顾家当家家主,接管了顾氏集团,其名下资产已经积累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明明这么好的条件,但凡顾商正常一点,季永磷都巴不得把季知安打包送到他的床上去。顾商年纪轻轻就让顾家成为他的一言堂,手段不可能和风细雨。
传闻,在继承顾氏当天,顾商一己之力将吸附在顾氏身上的蛀虫连根拔除,一夜之间京都大变天。传闻他的脾气冷戾暴躁,有他在的场合,小孩都不敢哭。还有人说他的命太硬,煞气重,这么急着跟季家联姻就是找人算过命了,娶了季家的孩子他就能化险为夷,反之妻子将迟早被他克死。
不管这是不是谣传,但顾商手段残酷喜怒无常的性格是板上钉钉的。
季永磷可不愿意季知安嫁过去受折磨,季知安被他花了这么多心血培养长大,应该要嫁给同样有权势,又能扶持季家跨越阶层的名贵,最好的人选就是顾商的弟弟顾言。
顾言是顾家幺子,同样受宠,而且履历优秀,脾气温和,等过两年,顾家怎么也会给他一家分公司拿去历练的。若是季知安能嫁给他,季家一定能平步青云。
所以季明珠的这桩婚事在他看来就是双赢,他们家可以用一个弃子跟顾家搭上桥,又可以留下季知安这个成绩优异、人缘好,在京都少爷圈里左右逢源的好儿子。而原本应该一辈子在街头混迹,干辛苦活谋生的季明珠也能接触到真正的名门权贵,这有什么对不起他?
偏偏季明珠不愿被认回来,也不愿意嫁人,寻死觅活地从关着他的房间窗户跳下来,直直落入家庭泳池里。救护车来得声势浩大,害得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真是不识好歹!
季明珠没说话,漂亮的眼珠像一颗透亮的琉璃,直直地看向季夫人时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小心思。
曹婉华被他看得心慌,也没了几分耐性:“好了好了,你是成年人了,又不傻,怎么选你自己清楚。”
“而且……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待在顾家,想回到爸妈身边的话。妈听说啊,顾家的上任家主……快走了。”
她压低声音,似乎怕被别人听到一般。
“据说他留了一份机密文件在顾家安全系数最高的保险箱里,里面一定是放了能在顾家掀起惊涛骇浪的东西。等你跟顾商结了婚,要是他脾气差对你不好,你忍着点,然后想办法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这样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把你接回家,一起享受天伦之乐了。”
季明珠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让我去骗人,然后偷东西?”
季夫人怪叫一声:“这怎么能叫偷?”
“你嫁进了顾家,那就是顾家的人了,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你这人,我看你安安静静听我们说了那么久,还以为你转性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粗俗无礼!”
在父母唆使季明珠时一言不发的季知安此刻突然出来打圆场,他挽住女人富态的手臂:“妈妈别生气了,哥哥从小受了很多苦,没有上过礼仪课,也没有学过礼仪仁孝,他不是故意的,您别怪他了。而且哥哥从楼上跳下来受了惊,医生说有点轻微脑震荡,现在应该正难受着,您就别跟他见识了。”
季知安说着替他开脱的话,看向他的眼神却透着露骨的快意。
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跟他比起来,真少爷也跟个冒牌货一般,丢人现眼。
等婚礼那天,这个丑小鸭一样不自信又怯懦的哥哥,就能把他衬托得更加温文尔雅、落落大方了。
季明珠淡淡撇下眼帘。
他身份虽是迟早要被嫁出去的,但父亲康宁侯是肃清边疆的护国大将军,且拥护皇帝上位有功,忠臣名声远扬,一家子封官进爵极尽恩宠。因此他这个备受疼爱的幺子甚至能入国子学,接受国师的教诲。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四书五经他是样样精通。他知道做人要知廉耻,而不是用冠冕堂皇之名行腌臜污浊之事。
“我不同意。”季明珠淡声道。
不管从他们的口吻中可以听出他的未婚夫是多么性情狠厉,但对方的主动求娶是真诚的。自己若是被强塞着这么一个下作的任务去嫁给他,虽然自己并不会听话照做,但对顾商还是不公平的。
季永磷听了,耐性已经燃尽,他冷嗤一声:“有你拒绝的份儿?”
“从今天起,我今天带来的这帮保镖会时刻盯着你。下午就办出院手续,回家静养吧。出嫁前,你哪儿也跑不了!”说完这句话,男人狠狠摔门走了。
他们都走了,保镖果然听从命令留下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看着像是照顾他衣食起居的。其实并不是,她是季夫人派来监视他的,负责汇报季明珠的一举一动给她,而那些保镖则是防止季明珠逃跑的。
不管她是干什么的,反正季明珠松了口气。
让他和这么一群彪形大汉关在一个房间里,若是在大宁朝,他早要被抓去浸猪笼了。
季明珠掀开被子下床,陈姨立刻迈前一步:“大少爷,您要去哪儿?”
称呼是大少爷,但语气没有一丝尊敬。
季明珠也没跟她计较,他只想快一点摸清现状:“我想如厕。”
陈姨挑起眼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溺个水还把脑子泡坏了?上个厕所说那么文艺。
“那你去呗,房间里就有厕所。”
季明珠默默记下“厕所”这个名词。
推开门,季明珠看着眼前这面梳洗镜,吓了一跳。这个时代工匠水平这么高吗,这镜子居然一点都不模糊,因此,镜中的人也无比清楚地映在上面。
镜中少年和自己原本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皮肤要粗糙暗沉一些,眼底还有些没休息好的青色阴影,嘴唇也苍白没有血色,还有点干燥起皮,看起来很憔悴。
这些都还好,最显眼的是自己脑袋上这一头又黄又红的头发,也不知道是怎么染上去的。中段还是红色的,发尾似乎就洗掉色了,褪成脸颊的枯草黄。但好在基因好,这么折腾头发,少年的发丝依旧柔顺不分叉,只是有些干燥。
一双眼睛如寒星,透着清澈的光。
季明珠因为注重修养和对人的礼貌,从小就格外注意容貌整洁,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这么不修边幅的模样,有些不习惯。
幸好,底子都在。
反正他现在待嫁闺中无事可做,明天就出门游一下现代的集市吧,顺便把自己的外形打理干净,好给未婚夫一个好印象。
想起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季明珠眼中升起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