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缘点开九铢发过来的资料。
大概是因为九铢查得非常小心的缘故,目前只查到了安小珍失踪前,准确地说,是幼儿园放假前一个月的动静。
那一年的春节来得很早,一月下旬就到了。
因此,幼儿园在元旦那天正式放假。
九铢发过来的资料是倒放的,第一页就是12月31日那天幼儿园都发生了什么。
“12月31日下午14时30分,罗斯公学大国区名誉董事长乔敏带着助理,以私人名义参观南城罗斯公学,没有官方人员陪同,也没有任何媒体进行报道。
她用一个小时参观了中学部,再用一个小时参观小学部,于16时30分来到幼儿部,整个过程十分低调,除了校长等高层和一部分老师,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
她全程几乎都戴着茶色墨镜,就连进了室内都没有摘下来。
她参观了幼儿园的各间教室和各个机构,没有引发孩子们的注意,这个过程也没有意外或奇怪之处。
据部分老师回忆,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显得有些恍惚,但为人有礼,谈吐得体,给老师们的印象不错。
17时,乔敏跟幼儿部的部长一起在幼儿园食堂用餐。
因为幼儿部晚上举行元旦晚会,乔敏接受了幼儿部部长的邀请,留下来观看演出。
吃完晚饭后,幼儿部的部长和老师们都忙着准备晚会,乔敏单独带着助理在幼儿园散步,直到晚会快要开始时才来到操场,坐在第一排正中。
18时30分,晚会开始。
因为黄晓草和安小珍没有提前告诉家里今晚有元旦晚会,安小珍也不喜欢跟家里说幼儿园的事情,所以安家没有人到场。
安小珍的节目安排在第6个。
她朗诵了一首英文诗。
乔敏夸了安小珍几句,此外没有别的。
幼儿部部长表示,乔敏在观看晚会的过程中摘下了墨镜,眼睛无神,就像没有睡好或者生病了,她还经常翻看手机,有时还低着头发呆,显得心事重重。
整场晚会除了比较热闹和忙碌,没有特别之处。
20时整,晚会结束。
乔敏给获奖的同学包括安小珍颁奖后就匆匆离开,与安小珍并没有明显的互动。
黄晓草随后也开车带安小珍回家。
关于这一天的情报,九铢显然也意识到了乔敏的重要性,主要围绕着乔敏来记录,但她也提到,这毕竟是17年前的事情了,当年的老师、家长等已经记不清当天的种种,只有个大概的印象。
因此,这份情报缺乏足够的细节。
安缘喃喃:“这天应该是安小珍和乔敏的第一次接触。”
“从这份报告看,乔敏和安小珍接触并不多,也没有特别之处。”
“此外,没有任何人、任何证据显示这两个人在这天之后有过接触。”
“所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她将这两页资料打印出来,反复研究,用水性笔划出几处重点。
足足研究了十几分钟后,她将这两页资料锁进抽屉里,接着看其它资料。
在那一个月里,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并不少,但都是一些很正常的事情,比如小朋友吵架和打架、集体感冒、小朋友及其家长的攀比等等,没有引发大问题。
安缘从中看出,安小珍在幼儿园成绩优异,从不惹事,性格也极为安静低调,跟老师和小朋友们也相处得很好,老师和小朋友们都很喜欢她,小朋友们甚至是相当崇拜她的。
但她似乎并不喜欢跟小朋友们玩,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看书、看着天空发呆或者玩一些普通小朋友玩不了的益智游戏。
安缘在电脑上看完这些资料后点右上角的“X”,第一次上网搜索乔敏的资料。
网上没有乔敏的资料。
安缘凭借高超的电脑技术,费了不少功夫,就找到几张乔敏在国外出席活动时的照片,因为她不是这些照片里的主角,配图的报道并没有专门提到她,最多只是顺带提到她的身份。
“删得可真干净啊,一点痕迹都不留。”
“先查到这里吧,再查下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安缘暗暗想着,一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于是她退出网络,关掉电脑,洗白白睡觉。
第二天早上。
安家众人一起吃早餐时,安峙和桃子分别报告了黄家人给他们发的微信。
安峙:“黄祝告诉我,他们已经商量好了,那套房子归他们家,等拆迁补偿的新房子到手后,他们会补给黄胜一家两套房子。”
“他们想立刻跟爸爸妈妈见面,立刻办理过户手续。”
“我说妈妈还在住院,爸爸出差了,他们会争取在这两天完成过户。”
桃子向众人亮出几张照片:“黄胜说他们一家被黄祝一家给打伤了,五个人都在诊所接受治疗,他们现在是没地方住,也没有钱吃饭,让我们赶紧去接他们。”
“他还说四个老人都偏袒黄祝,不把他当家人,他们全家都很受伤,妈妈是他们全家唯一的依靠了。”
好几个人都是一边看照片一边“呸”,对黄胜毫无同情之心。
照片上的黄胜被打得鼻青脸肿,但是伤势不算严重。
他的老婆和两个大点的小孩也就是摔破了皮,出了点血,上点药就好。
安景瑞冷笑:“他们怎么没打死对方呢?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安缘笑笑:“大家没意见的话,我们继续按计划行动。”
众人都摇头:“没有意见,小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安峙顺便分享了一下黄家人昨天晚上的经历,拿他们受的罪配粥吃。
“那么多人睡两房一厅肯定受不了,但他们谁都不敢离开,生怕走了就再也进不来了。所以啊,老老小小十几个人就挤在老房子里,把床上、沙发上和地上都给挤满了,去厕所都要踮着脚走路。”
“更搞笑的是,他们打完架并商量好房子归谁后,已经很晚了,但老房子里没有蚊香,附近的店铺也已经关门,他们根本买不到蚊香。”
“他们只能整个晚上都亮着灯睡,不停地跟蚊子做斗争,想想就好笑。”
他边说边笑,好不开心:“还有啊,他们不是当众公开家里好几个人的电话号码吗?导致爸爸妈妈、大哥三哥等不得不关掉了这些号码,他们打给谁都打不通。”
“我也是直接关机,早上起来就说手机没电了,他们拿我没办法。”
众人边听边笑,觉得这顿早餐真是美味极了。
吃完早餐后,安缘和桃子去见黄胜一家,安峙去见黄祝一家。
在安源小区附近的诊所里,黄胜见到桃子就跟被冤枉的犯人见到正义的法官似的,不断地诉苦,不断地咒骂黄祝一家。
“黄祝的两个孩子都是儿子,年纪也比较大,我们家三个孩子,一个女儿才八岁,一个儿子才两岁多,一个儿子刚出生半年,怎么打得过他们?”
“他们就是欺负我们家女人多和孩子多,说了半天才施舍我们两套房子,太过分了!”
黄胜老婆怀里抱着小儿子,眼里都是怨恨:“黄祝结婚的时候,四个老人把家里的存款全部给他拿去买房子了,轮到我们结婚时什么都没有。”
“现在他们得了8套房子,才分我们两套,就跟打发乞丐一样,太过分了。”
“桃子,你得让你的养父养母给我们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