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十里牌附近,清风山几位头领就没有想到意外。黑三郎宋江,锦毛虎燕顺,铁臂熊王强等人率领百多会骑马的喽啰,在森林边缘,等待秦明。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到快中午了,仍然不见踪影。北风呼啸而过,带动几片黄叶,颇为萧瑟。
“秦总管为何还没来?是不是出现意外?”宋江骑在马上伸着脖子望眼欲穿,嘴里一直呢喃这句话。
霹雳火秦明是位猛将,还懂得练兵,是山寨急缺人才。也是他既定拉拢的,当作心腹培养的那种。
怎么能够有事?又岂能错过?
宋江等待多时见秦明没来,接连派出几拨人前往打探。可惜,结果就是青州城门紧闭,秦总管不知去向。无法潜入城中,也不知是否出现意外。
宋江没有得到准信,焦急写在脸上,在马上坐立难安,伸头缩脑。燕顺,王强看见了在旁边劝说。
“哥哥,说不定秦总管去了清风镇。”
“不错,哥哥棒伤未愈,且回去等待。”
“昨夜计划实施,他能去哪,又能去哪?”
或许是几位兄弟的劝说有用,又或许对自己的计谋有自信。宋江逐渐稳定心神,眼见北风吹得脸颊生疼,决定从善如流,率队返回清风山等待。
中途瞅了瞅清风镇,仍是栅门紧闭,防守严密。宋江动了下脑子,以山寨目前的实力强攻,难呐!就算能够攻打下来,也是损失惨重,太不值当。
所以,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宋江暗自告诫,回到山寨后,便吩咐下去杀牛宰羊,大排筵宴,山寨上下同庆。又令人操办欢迎仪式,搞得隆重些。喽啰们高兴,办事尽心尽力。
宋江此人文不成武不就,又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却能混上山寨之主,不得不说,多少有些手段。
譬如那张抹了蜜的小嘴,以及拉拢人心,为人处事。
山寨连同他共有九位头领,站在宋江一边的顶多四个。王江为首势力不容忽视,董和是他多年至交,王燕是他妹,尚然威是他表哥,王强是他堂弟,韩伯龙也是他好友。宋江却能够处理好驾驭。
自从他当上了山寨大首领,为了平衡权力,分化拉拢。二首领锦毛虎燕顺,三首领王江,四首领韩伯龙,五首领郑天寿,往下是董和,王强,王燕,尚然威。排位座次明确,山寨有组织有纪律。
违令者,杀无赦!
这才能约束好两三千人呐!
所以命令一下达后,山寨动员起来!
喽啰们分工明确,有人杀猪宰羊,有人在后厨忙碌,也有人筹备欢迎之物……,未时过半,分赃厅外“欢迎秦总管入伙”,“秦总管威武勇猛”等大红条幅飘扬。山寨里张灯结彩,乐队演奏欢悦的曲调,不时有鞭炮炸响。此情此景,隆重又喜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山寨上有人大婚办喜事。
常言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
心诚则灵,宋江搞出来这个欢迎仪式没有浪费,未时刚过。清风山诸位头领齐聚分赃厅,摆满酒宴。正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时。霹雳火秦明带人上山。
喽啰飞报,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宋江大喜过望,没有在意这些,脸上只有得逞的笑。来了,终于来了,自己期盼的猛将来投奔啦!
奈何,有些事情往往出乎意料。
他太过想当然了,又哪里想过对方是来兴师问罪?
秦明人未到声先至,在分赃厅外愤怒的咆传来:“宋江,燕顺,你们这些两面三刀之人,为何如此坑害于我。我走投无路是小,你们却好生歹毒。”
秦明犹如一只暴怒的雄狮,气呼呼地拎着狼牙棒一马当先。镇三山黄信紧随其后,之前被说服同来。晁盖率领亲卫混入人群之中,沿途好奇地打量。
清风山的确山势险峻,地形复杂,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踏入分赃厅,只一眼就看到两个老熟人。又矮又矬的黑胖子宋江,少一只大耳朵的韩伯龙。气质不俗的赛梨花王燕,神枪尚然威。至于其他人如燕顺,王江,王强之流入不了他的法眼。
“呔,宋江,你为何如此歹毒?杀害百姓,坑害于我。”秦明双眼圆瞪,手中狼牙棒唰的直指宋江。要不是旁边的黄信拉着,多半上去一棒子。
宋江没有惧怕,小跑上前,扑通跪下磕头。
他这个纳头就拜的气势,别说把秦明,黄信搞得一楞。就连清风山上的几位头领,如王燕,尚然威撇过头去,不忍目睹。这骚操作太踏马丢人了。
晁盖觉得这一幕非常好笑,就像当年来晁家庄负荆请罪般。见到正主扑通跪下认错,然后是哭诉。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搞得自己没法追究,只能给些面子放过他一马。如今这黑胖子又来这一套。
果然不出所料,宋江长跪不起,眼眶红肿地看着秦明,声音哽咽:“总管休怪,全赖我等考虑不周。实在是宋江爱惜总管武艺,又是个铁血男儿。
昨日因留总管在山,坚意不肯。却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叫似总管模样的健壮喽啰,却穿了足下的衣甲、头盔,骑着那马,横着狼牙棒,直奔青州城下,点拨红头子杀人,令城中误人将军所为。”
“啊,逆贼,狗贼啊!”秦明气的脸色狰狞,暴跳如雷:“呸,老子要你爱惜?城外数百百姓可曾得罪你?与你有何仇怨?他们又是家财万贯怎的?临近年关,好端端的被你杀害,你这厮作孽否?”
晁盖,花姿等人再次听到无辜百姓遇难,脸色阴沉。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的黑胖子,眼中酝酿着杀机。唯独隐藏在人群的花荣,脸色煞白,双拳紧握指甲都深深地陷入肉里,鲜血,一点点渗透而出。
或许疼痛能给这位汉子带来些许慰藉。
不光是他们,就连王燕,尚然威,王江等人脸色也变了。他们知道队伍外出却不知道竟然做出如此勾当。看向宋江的眼神变了,多了忌惮,玩味。
霹雳火秦明还在大骂狗贼之类的,燕顺,王强等人不愤,若非宋江严厉的眼神制止,恐怕早就跳将出来。
小神机董和笑着打圆场:“秦总管息怒,且听……”
“此事难道与你有干?”黄信怒目而视,大声喝斥。
宋江脸皮够厚,韧性够强,以退为进,说的情真意切:“秦总管,你是条英雄好汉,宋江寻思着,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今日众人特地请罪……”
“啊,宋江,你这狗贼端的下作,恶毒,当不为人子。”秦明终于忍不住,哇哇暴叫:“如此歹毒的计谋。险些让我的家人遇难,我恨不得杀你。”
说罢,这条汉子双目赤红,拎着狼牙棒就冲向宋江。一直拉着他的黄信都被带的趔趄,忙双手拖住。跪在地上的宋江被那股杀气吓得摔倒在地,连连后退爬起来躲避,燕顺,王强等人上前护住。
大厅里的喽啰们纷纷拔出钢刀,盯着这群不速之客。晁盖亲卫,二龙山驻军也刀剑出鞘,严阵以待。
双方对峙,外面也传来骚乱。
宋江见秦明如此狂暴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超出自己的控制,可眼看要打起来,若发生火并,后果不堪设想。不得不挺身而出:“诸位兄弟,且慢。”
这个黑胖子又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呜咽垂泪道:“秦总管,我的好兄弟,宋江有罪啊!可不恁地时,兄长如何肯死心塌地入伙。虽然没了嫂嫂夫人,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妹花姿,甚是贤慧,宋江与花贤弟关系甚好,我愿牵线搭桥,将她许配……”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接连几声厉喝打断。
“狗贼,住嘴!”秦明放声大吼。
“够了,兄长,你不要作怪了!”
“我靠,那个黑胖子,你是不是想死?”
只见从人群中窜出两人,一男一女。男人唇红齿白,模样俊俏。女的容貌绝美,跳脱可爱,两个容貌有六七分相似。皆是圆睁二目,怒视着宋江。而这俩人不是小李广花荣和小木花姿又能是谁?
“啊,贤弟,为何在此?”宋江见到花荣,有些慌乱。因为前段时间他问过此事却被无商量一口回绝。
花荣万分复杂的看着宋江,只觉得心中有团火在烧,且慢心备受煎熬。深吸口气,稳定下心神。
“兄长,这是我最后这样称呼你!小妹婚姻大事由她自己选择。你问都不问做主?是几个意思?还是说我花荣重情义对你尊敬好欺负,来羞辱我?”
“兄弟,我……”宋江慌了,连忙解释。
“够了,我看清你了,宋江,其他的话就不多说了。你可知我妹子已经嫁人了,你的话非常危险。”
“矬胖子,你满嘴喷粪,招摇撞骗,这回被抓了个正着。”花姿握着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满脸戏虐。转身从人群中呼喊:“夫君,有人公然侮辱你。”
“我靠,哪个王八蛋找死?”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一条彪形大汉带着几个猛男走出人群,明知故问。
“就是那个黑胖子?”花姿很配合地指着宋江呼喊。
“靠,谁他娘不开……”那汉子破口大骂,却嘎然而止:“哟,这不是宋老三吗?伯龙,你也在?”
大汉露出见到老熟人的惊喜,装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这一幕,让身后的汉子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