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州节度府,云县。
节度府长史宋腾与辽州节度府使者孙昊并肩站在城头。
城外,云县衙门以及地方上的富户所汇聚成的撤离队伍,正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此处。
大周朝廷发布了讨伐光州节度府的檄文,这让光州节度府陷入到了众矢之的的处境。
周边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他们要么召集军队,准备趁火打劫。
要么派出了使者,准备趁机地勒索一番光州节度府。
只是他们这些人也很清楚,光州节度府的军队可不是善茬。
光州节度府的军队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他们就像是一群饿极了的狼。
面对一群没有吃饱的狼,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他们虽然觊觎光州节度府的土地城池,可谁也不敢率先的动手。
这先动手的人不仅仅要面对光州节度那一帮亡命徒,这要是损失大了,其他势力再扑上来,他们也不一定能守住抢到手的东西。
为此,虽然周边各路势力都叫嚷得厉害,可谁也不敢先下手。
辽州节度府陈兵边界,在经过了一番讨价还价后,光州节度府长史宋腾最终同意了将黎城、云县、石城、沈县等地交给辽州节度府暂管。
虽然名义上是交给辽州节度府暂时管辖,以让辽州节度府给朝廷有一个交代。
可是实际上这是割地求和的屈辱之举措。
毕竟光州节度府现在内忧外患,要是辽州节度府大军打过来,那他们就是几线作战,会有崩盘的危险。
节度府长史宋腾从那依依不舍的撤离队伍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扭头看向了光州节度府的使者孙昊。
宋腾面色有些不好看地道:“孙兄,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撤离了,你们马上就可以接管云县了。”
宋腾讥讽地说:“你这嘴巴一张,就给辽州节度府弄了四个县的地盘,你这一次回去,估计又要升官了。”
孙昊看着面色阴沉的宋腾,知晓他的心情不爽快。
他微微一笑说:“宋兄,你也别生气。”
“这不是我故意的落井下石,我这也是身不由己啊。”
“我既然端了辽州节度府的饭碗,那肯定是要听命行事的,不然的话,人家凭啥给我一碗饭吃啊?”
“呵呵!”
宋腾冷笑一声,没有接话。
孙昊此刻的心情不错,他拍了拍宋腾的肩膀说道:“宋兄,作为朋友,我也好心的提醒你一句,要我说啊,你们光州节度府也别硬撑着了。”
“你们主动低个头,去给朝廷认个错,说不定朝廷就撤销了讨伐你们的檄文。”
“这周边的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呢。”
“要是都扑上来,纵使你们光州节度府能打,那也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这个就不劳孙兄操心了。”
宋腾目光盯着孙昊说道:“我们光州节度府将这几个县割让给你们,这些百姓也以后归你们了。”
“我对不住他们,希望你们以后要善待他们。”
“倘若是我知晓你们辽州节度府对他们不好的话,我宋腾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面对宋腾的警告,孙昊呵呵一笑。
“宋兄多虑了。”
孙昊笑吟吟地说:“这几个县的人以后就是我们光州节度府的人了,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还有,我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
宋腾提醒孙昊说:“我们光州节度府这一次割让给了你们这么大的一片土地,算是认栽了。”
“你们占了便宜后,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宋腾对孙昊道:“要是你们还要步步紧逼,那我们光州节度府的军队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胡作非为!”
“到时候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呵呵!”
孙昊微微一笑:“宋兄,你放心,我们既然得到了我们想要的,那自然不会再出兵攻打你们。”
“这个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希望你说话算话。”
宋腾此刻的心情很差,他也没心思在这里继续和孙昊交谈。
“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两人在简单的说了几句后后,宋腾就要告辞离开。
“我送你。”
“不用,留步吧。”
宋腾旋即招呼左右的随从:“我们走!”
孙昊看着面色铁青的宋腾,也没挽留他。
毕竟割让出了几个县的土地出来,放在谁的身上,那心情都好不了。
相对于宋腾的郁闷心情,他的心情倒是不错。
正如同宋腾所说的那般,自己走了一趟光州节度府,这就索要来了几个县的土地,这可是大功劳。
这回去后,节度使大人必定会对自己升官重赏!
孙昊站在云县的城头,望着宋腾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意气风发。
孙昊转头对随从吩咐说:“派快马去告诉何副将,光州节度府的人已经撤了,让他立即派兵接管云县等地!”
“是!”
有随从领命而去。
翌日的清晨,一支三千余人的辽州节度府的军队开进了云县。
与此同时,辽州节度府还另外派出了不少军队去接管黎城、石城、沈县等地。
这些原本属于光州节度府的地盘,如今被辽州节度府兵不血刃的占领了。
在云县的县衙大门口,孙昊和随从们站在这里。
片刻后,街道上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只见数十名盔甲鲜明的骑兵簇拥着几员威风凛凛的大将直奔县衙而来。
看到来人后,孙昊的脸上满是得意色。
“孙兄!”
领头的一名将领年逾四十,看起来颇有威严。
他就是辽州军的副将何良才。
他还在马背上,就已经抱拳对站在县衙台阶上的孙昊打招呼了。
孙昊本就是辽州节度使跟前的红人,这一次又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兵不血刃的夺取了几个县的地盘。
这升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面对这样前途光明的年轻人,他还是知晓如何打交道的。
“何将军!”
孙昊站在原地没动,也拱了拱手,眉宇中都是笑意。
“孙兄,恭喜恭喜啊!”
何良才翻身下马,大步走上了台阶。
他对孙昊高兴地说:“你这一次立下了泼天的功劳,节度使大人一定会重重的赏赐你!”
孙昊微微一笑,谦虚地说:“何将军说笑了,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而已,这都是节度使大人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结果。”
“哈哈哈!”
副将何良才也不点破他。
“孙兄,不管如何,我现在对你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何良才对孙昊说:“晚上我在兵营内设宴,我们好好喝几杯,庆祝一番!”
“何将军有心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了几句后,孙昊就邀请何良才进了县衙。
“何将军,你也知道,光州节度府一向对外都是颇为强硬的。”
“这一次他们服软,割地求和,殊为不易。”
孙昊对何良才道:“他们愿意低头,这足以说明,他们的处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如今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这光州节度府就是一大块肥肉。”
“我们要这五个县还是太少了。”
何良才一怔,旋即抬头问:“你的意思是,继续大军往前压,迫使他们割让更多的土地?”
“不不不。”
“这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
“我们已经占了便宜,要是继续的大军压境,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你去挑选一些得力的军士,假扮成义军,让他们去冲锋陷阵,替我们夺取更多的土地和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