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逃跑后,来到花园的张大人,才幡然醒悟,他刚才是救人心切,才做出那般反常之事,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却逃跑了。
不,他不承认,他只是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有重要公务没有处理,公务比私务重要多了。
说服了自己的张寂之大人,又恢复那一派的雍容雅步。
回书房处理公事去了。
夜逝朝升,鸟语莺莺。
余霏霏非常惬意地睡到自然醒。
院里丫鬟婆子都知道这位张夫人身子不好,久卧病榻。
没有人觉得她睡到这个时候,是不对的。
余霏霏神清气爽伸了个懒腰,候在一旁的喜儿马上就发觉了,把帐挂好,送上一杯温度适中的漱口水,用铜盆接过,递上一块温暖的洗脸巾,擦个脸,再送上一杯香茶。
爽!
衣来伸手,有人束头插簪,真是残废餐,不过,我喜欢。
余霏霏正享受着。
“余霏霏!”豪横的声音,人未到声先叫。
“我说了,夫人还没醒,苏小姐,苏小姐…”
“走开!”
“啊!”一声惨叫。
“喂喂,我可没推你,你可别赖上我哦。”
接着叽吖,门毫不客气被推开。
余霏霏……
这门,我能换扇铁门吗?
“余霏霏,你真没死啊?”跑进来的苏小姐说话可没有顾忌,好不客气啊。
如果不是原主认识这个塑胶闺蜜,她还真要出口国粹送她一程。
“苏大鱼,我还活着。”
余霏霏没有好脸色给她,喜儿也是偷偷白了一眼这个粗鄙的苏家大小姐。
“哈哈哈,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死,我娘非要去庙里给你求一道平安符,呐,拿着。”
苏大小姐变戏法似的,从袖里掏出一个结成三角形黄符,递给她。
“吖,小姐,这是凌隐寺的平安符啊,小姐,快挂上,挂上。”
看见黄符,喜儿表演了一场秒变脸的绝活。
看得余霏霏是要拍手称好了。
“谢谢你。”出于礼貌,余霏霏接过来物,就道谢了。
“我跟你,你客气什么,对了,你既然死不了,我们出去透透气吧,听说东街西巷来了一群杂耍艺人,非常了得。”
苏大小姐看见小桌子上的早食,抓了一块糕点放嘴里说。
喝了几口香浓米粥,余霏霏心动,点头说:“好啊。”
口里含着糕点的苏大小姐,眼睛瞪得快凸出来了,嘴里的糕点都忘记嚼,眼睛看鬼一样盯着她看:“喂,你是谁啊?你还是那个余霏霏吗?”
又尝一口粥,这米粥好有诚意,一定是细火慢熬好久,才能糯成这样。
“我是啊!”
“你…以前我说要去逛街,你不是义正言辞教训我,什么大家闺秀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那些市井地方,有失身份的吗?”
“你今天,居然说好啊?你鬼上身了你?”
“苏小姐,慎言!”一旁喜儿听不下去,连忙出声提醒,这苏家大小姐,说话就是粗鄙,什么话都敢说。
余霏霏却觉得苏大鱼的性格,很对她口味,也不知道原主为什么那么讨厌她。
余霏霏倒觉得,苏大鱼是真心待她的啊。
苏大鱼其实叫苏妲雨,余霏霏觉得大鱼好叫,偷笑。
“我从鬼门关走了一圈,醒悟了。”余霏霏给她一个解释。
苏妲雨哇一下,兴奋大叫问:“你真的去鬼门关啦?”
余霏霏咬了一口蛋饼,点头。
“那么你有没有看见牛头马面啊?地府里,是不是有哪些勾人舌根的地狱,还有烈火烹油的刑法,还有…”
“苏小姐!”喜儿听得快晕过去,这么可怕的东西,她不避讳,还问小姐,不知道小姐身子弱,不能吓啊。
余霏霏笑了,吩咐喜儿去厨房端一碗粥过来,使开她。
然后神神秘秘弯身,引的苏妲雨凑过去,一脸期待。
然后,她说:“我只到了门口,他们就赶我回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哎呀!”苏妲雨一拍膝盖,“可惜了,你真是入了宝山空手而归啊你!”
这话听得身为现代人的余霏霏也是一愣一愣的,妞,你这什么狼虎之词,身为古人,还是个女的,这么大胆?
“何解?”余霏霏问。
“你应该去游览一番,回来告诉我,那些异趣,描写的地府是不是真的啊,不是,我去拆了他们的书,别让他们误人子弟嘛!”
余霏霏真是乐了,这从小厌弃到大的闺蜜,还真是个活宝。
“不行,余霏霏,你说,我去跳个荷花池,病个死去活来,能不能像你一样,去地府游上一游呢?”
“噗!”不好意思,余霏霏笑喷了…
张寂之再次进了晚枫苑,他作为夫君,就算没感情,结发妻子病愈,他怎么都应该来看一看。
谁知道,听到那个房间里,传来女子大笑,豪迈大笑,他—顿—住—了…
这再次颠覆三观,他清楚知道,自己求娶的是一位如何高洁的女子,如兰花恬静的才女,就算悲秋伤怀,也是那般高雅。
这屋子里,那一声噗哈哈哈哈哈哈的…
比外面市井妇人更………
他无法细想,又逃一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