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
苏惟的手臂不自然地垂下，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但还在傻呵呵地笑着。
江心月随即扔了一颗丹药给他。
他利索吞下，等待着身上伤势复原。
“你刚才真的很恐怖，变得不像是你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心月知道他心中会有疑问， 简短说明之后，苏惟更为震惊地看着她。
“你，你竟然得到了妖尊的传承！？”
“是。”
这一点江心月也很惊讶，她抚上了自己的心口，现在都不确定自己胸腔里跳动着的是不是自己的心脏了……
“不，不行。”苏惟很是认真道，“你最好不要再继续进去了，要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能确保一直保持清醒。”
他深吸了一口气，
“或是彻底被妖尊占领了肉身。”
江心月看向了苏惟的眼睛，那里有着真真切切的担心。
她勾起了一抹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之后的路充满了不确定性，但是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吗？”
江心月拍了拍苏惟的肩膀，
“我是有天莲圣体的，你知道这种体质是邪祟天然的克星，放心，有什么不适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这些话显然没有让苏惟放下心来，他的眉头还是紧紧地蹙在一起。
江心月叹了口气，语气郑重，“我只是在遵从内心的意志，苏惟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修士违背自己的内心，会有什么后果。”
“生出心魔，最后成为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
苏惟喃喃。
要是有能力阻止，他肯定不会让江心月继续走下去。
可事实是，他没有。
后面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是他们不得不走下去。
“呵呵，真是不错的对手，你说呢，哥哥？”
“我对付那个女的，鸟人就交给你了。”
两道声音在空旷幽静的妖尊冢入口处响了起来。
江心月和苏惟不约而同往那里看去——
两道身影站在那里。
江心月从他们身上强悍的气息得知，这应该也是妖尊的九种形态之一。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脏跳动的速度快了一倍。
其中一道更为稚嫩的声音说，“哥哥，你说妖尊是不是老糊涂了，为什么宁愿把自己的传承给一个弱小的人族？”
“不可妄言，妖尊行事自然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他们信步走了进来，江心月这才看清了他们的脸。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却有着截然不同的神色，一个好奇活泼，一个镇定冷静。
只不过他们的发丝间生长着两对半臂长的犄角。
“龙？”
苏惟发出了疑惑的音节，但很快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其中一个好奇活泼的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还歪着头，赤红的眼眸里闪烁着兴趣，“神兽！哥哥你看是神兽！”
“小心点，不要被杀了。”
江心月拔出恶。
不是她不想用九月和妖桃，而是她下意识就想用这把。
黑色的灵气缠绕在恶上。
“喂，怎么想着用我了？”恶的声音还是拽拽的，但还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你都多久没让我上了， 我感觉再不出来，就要发霉生锈了。”
江心月皱眉，“先对付眼前这个吧。”
恶不再说话，以更为磅礴的剑气回应江心月。
她没想到自己能如此顺滑的用恶。
贪嗔痴。
一个照面的时间， 龙妖之中的哥哥，就被江心月砍去了半个犄角！
黑色不详的血液从断角处不断流出。
“哥！”
和苏惟缠斗不休的弟弟好像感应到了哥哥受伤，发出凄厉的叫声。
“……没事。”
被江心月一道剑气逼退了数十丈的哥哥眼底暗流涌动，却还是安慰着不安的弟弟，
“她应该是得了传承的缘故，才会暂时和我交战成平手，不然以合体期的修为不会是我的对手！”
合体期？
她什么时候是合体期了，不是才化神吗？
江心月的眼中划过一道疑惑，可身上的气息的确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合体期。
一阵冷意扑面而来，江心月用恶挡住，还是被甩得后退了数丈！
冰霜出现在了恶的剑身上，还在不断往江心月的手上蔓延。
“冰？”
这不是对口了？
冰灵气在江心月的手中疯狂涌动，以不可阻挡之势让冰龙妖的术法停止下来。
那张镇定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龟裂。
“冰灵根。”它平静的语气里是压抑的愤怒，“我要把你的丹田剖开，细细咀嚼自己的战利品。”
“都还没有赢呢。”
江心月勾起唇角。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眉心的天莲勾勒出了黑色的线条，眼眸里一瞬间瞳孔扩散成纯粹的黑。
“哥哥，让我来帮你！”
嗅到了不一般气息的龙妖弟弟随手甩了苏惟一道攻击，从和他的战场上退了出来，重新站在了哥哥的身边。
“好。”
两人的右手和左手交握在一起，冰与火一点都不违和地交缠在一起。
它们化作两条龙，硕大的龙首在这片空间， 都让这里显得如此逼仄。
江心月在它们面前更是渺小，好似是能被一掌拍死的蝼蚁。
“好饿。”
饥饿感来的很快，可江心月知道自己辟谷已久，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口腹之欲。
她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
苏惟的声音更是从一旁响起，“江，江心月你的眼睛！你的皮肤！”
可是声音越来越远。
她真的好饿……
眼前的两条龙似乎变成了世上最美味的佳肴。
“哥哥，她不对劲！”
“我们不能把她当做修士来看了， 是拥有妖尊传承的。”
两双巨大的赤红色的眼睛相视一眼，非常默契的左右包夹着江心月。
可即便面对两个实力不俗的妖，江心月也一点不落下乘。
贪念和嗔念亦化作两条和它们一样的龙形，战斗在了一起。
江心月身上的气息从合体一层不断飙升，不过一息之间，就飞涨到了合体六层！
这要是被外界的修士知道，还不得把她供起来？
苏惟眼神复杂，充满了担忧。
自从到了妖蜃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偏离了正常的轨迹，江心月最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