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这你就不懂了。”
重远岫听到宋丙坤对内城直观感受后，有些不满这人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
“学习人族是为了让魔域的底层有所依，有所长，这样才能生生不息。但是内城是魔域纯种血脉的世家，他们天生强大，是不屑于学习比他们低等的人族的生存技能。”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但还是没说什么。
“所以魔域还是存在不想维持和平的世家的吧？”陶岳说。
重远岫点点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你们人族不也有天圣宗那样的存在，想要攻打魔域？”
说完，又从手中扔出几块留影石。
里面的内容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让我先杀了这个天元宫的弟子，假扮他被往生门发现端倪是吗？”
“这人是！”
祈宗主惊呼。
在众人眼前的，赫然就是杀害了天元宫弟子的魔修，以及雪静长老。
“没错，放心我们会好好安置你的家人。”
“……好。”
第二块留影石接着投射出了画面。
是柳鸢杀害了六个天圣宗弟子，并将尸蛊养在他们的尸身上的残忍一幕，所有人的脸色一白。
“看来柳鸢就是当年叛逃出药王谷的蛊毒传承人。”执云幽幽道。
那些怪物嘴上的粗黑线，是她亲手缝合上去的，在进行这一切的时候，柳鸢即便目不能视，但手法娴熟，令人毛骨悚然。
“雪静，这些就让他们四个弟子一起带进去吧。”
“可是……这些尸蛊是您亲手培育出来的杀器，被蛊虫占据的肉身岂不是敌我不分，那几个弟子怎么办……”
“闻人惟这是什么意思！”
祈宗主怒喝一声，
“自己龟缩在冰洞虚里，派出底下的人做这些见不得人，有辱正道的事情！”
“祈兄，先不要生气，我们先把这些留影石看完。”
第三块留影石，便是在秘境之中。
里面记录了天圣宗，玄皿宗，万佛宗弟子们被杀害的画面，到江心月出现的时候戛然而止。
第四块留影石，则是柳鸢和江逾青的交易。
一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江逾青，脸色煞白。
等四块留影石都放好之后，重远岫开口说，“除了寒鸦附身在陆伦时身上的事情我不清楚外，其他的我都是用回溯之眼看到的画面，便记录在了留影石中。”
回溯之眼？
江心月听到这技能名字的时候愣了一下。
“这些人便是人族之中企图挑起事端的。”重远岫的目光扫过众人，“魔域的纯血世家当然有想要壮大魔域势力的存在，只不过……都被我打服了。”
众人：……
“我建议，先去冰洞虚一趟。”
宋丙坤的话，没人有异议。
有各位宗主，还有魔神，就算闻人惟是人族最强修士，也没有招架不住。
伏在桌案上的闻人惟忽地看向了天空的一角，漫天的雪下得更大了些。
“大白。”
芈鹿哼哧哼哧地来了，乖乖低下头，驮起了他，一步一丈奔向了空阔的地方。
他刚才看向的天空一角扭曲了一瞬，接着，那里便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
重远岫悬身于上，身后跟着宋丙坤众人，江心月被护在了执云的身后。
“魔神？”
闻人惟雪白的睫毛颤抖了一下，
“还有各位不请自来是什么意思？”
他如玉的手指一点，被重远岫破坏的结界又完好如初。
“闻人宗主，你自己看吧。”
宋丙坤走到他面前，亲手把四块留影石递交给了闻人惟。
看完后，闻人惟的眉头都没动一下。
“是我的倏忽。”
他叹息。
这是？
几个原本要兴师问罪的人顿时面面相觑。
“我派出柳鸢是因为她亲自来求我，我就让雪静跟着她。”
“这些是我给各位的补偿。”
他给了每个人一个储物袋，江心月看见师父脸色一变，却是没有人说什么了。
“你知道他们还做了什么事情吗？”
重远岫双臂环于胸前，
“挑拨魔域和人族的关系，还四处用你的名义，扬言攻打魔域，镇压魔祖骨骸。”
“什么？”
闻人惟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困惑。
“我们都说好了的。”
“嗯，说好了的。”重远岫用眼角的余光瞥了江心月一眼，动动手指，封闭了她的听觉。
江心月只能看见每个人的神情从震惊，到无奈，最后到坚定。
只有她是茫然的。
等了不知多久，她的听觉封闭终于被解开。
“师父？”
“闻人有话和你说，过会儿会送你回海棠剑派的，不用担心。”
重远岫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也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心月感受到了袖口的拉扯感，果然是大白。
她一笑。
伸出手抚摸了许久未见的大白，它看上去还是傻憨傻憨的。
“圣子找我有事？”
“嗯，我想跟你说一声抱歉。”
他一头白色的发松松地挽着，如冰如仙之人忽然垂眸，江心月愣住了。
雪已经不下了。
在一片刺目的雪静之中，他从缥缈的仙人，因为脸上的无奈，坠下了云端。
“当初我执拗于劫数，困囿冰洞虚，如今因我一事，使得数不清的人产生误解，是我的过错。”
“我用天圣令想将你带回冰洞虚，是我的错，对不起。”
“……”
江心月实在是没想到闻人惟会给她道歉，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当初卜卦的时候就应该明白，我的死劫不是因你而起，是我的命中注定。只是你的灵魂重生在那一刻，正好和我的死劫重合了，我想要从你身上寻求一线生机，才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
“当初听闻天圣令，我很气愤。”江心月直言不讳，把话都说开了，“我并非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你有你的顾虑也是正常，但却没有在意我是怎么想的。”
闻人惟细细听着，耳尖有些红。
“对不起。”
“好了好了。”
江心月摆摆手。
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真诚向她道歉。
“作为补偿，我打算把我的天莲圣体传承给你。”
“啥，天莲圣体还能传承？不，这不是关键……为什么你要传承给我？”江心月被这闻人惟一系列的话整不会了。
“看来你还是不太理解圣体的珍贵性。”
闻人惟额间的纹路亮起，一边给江心月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