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偶然间听闻过召唤阵法,为高阶阵法之一,对于阵法师来说,都有着不小的挑战。
但宇欢并不是阵法师,他是把阵法作为施行自己灵技的手段。
巨人之手缓缓伸出,伴随而来的是金丹五层的绝对威压。
江心月看见松一的瞳孔瞬间缩小,原本他酝酿在手的灵气像是被戳破了口子似的,一个劲儿的往外漏。
直至他的身影被巨人之手完全覆盖住。
一招。
仅用了一招就让金丹三层的松一毫无还手之力!
巨人之手落下,尘土冲天而起!
“天圣宗宇欢胜——”
所有人都微微张大了嘴巴,对如此迅速的比试都感到十分震惊。
“太元宫的这个弟子修为绝对不低,而且灵技使用的很是娴熟,可惜了……”
江心月身边的忘机前辈喃喃道,侧过头对她说,
“要是你团队赛遇到了天圣宗的,最好不要正面跟他们起冲突,走为上!”
“知道了,忘机前辈。”
仅仅是宇欢惊鸿一瞥的巨人之手,就让江心月很是忌惮。
灰尘下,宇欢睁开了眼睛,直直地望向了江心月的方向。
被如此热烈的视线一看,她的心里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除了天圣宗的比试,是清一色的一招制胜外,其他宗门之间的切磋都是有来有回,可圈可点,让江心月学到了许多。
这一天的比试落下帷幕,江心月算了算,等轮到她,估计要明后天了。
训练结束后,在回往客房的途中,要经过一片环境优美的水榭楼阁,本着放松身心的原则,江心月刻意放慢了脚步。
月光倒映在水池之中,粼粼细碎的波光宛若被遗忘的明珠,水雾缭绕其上。
悠扬的勾弦声融入夜色,飘到了江心月的耳中,她停下了脚步,循声望去——
水中亭,一抹象牙白的身影端坐其中,轻拢慢捻,如潺潺流水的乐音从指缝间流出。
江心月的警惕心瞬间升起,想要抬脚迅速离开的时候,亭子里的那抹身影开了口,“心月道友为何不听完这一曲再走?”
这人是谁?
这是江心月的第一反应。
“我不通音律,怕是牛嚼牡丹,坏了道友雅兴。”
她淡淡开口,不想与之多谈。
“相逢即是缘分,心月道友为何急着拒绝呢?”
好生纠缠的人……
江心月默默给忘机前辈和执云师父分别发出传音符。
接着,轻轻靠坐在了长廊的扶手上,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潺潺流水随着节奏逐渐变得激昂起来,湍流急下,汇入滔滔江水,最后的尾音让江心月仿佛看到了江河之广阔,心怀激荡不已。
“好曲,即便是我这种粗人,都觉得这是首绝妙的曲子。”
江心月轻抚手掌。
象牙白的身影一晃,立马出现在了离她不到一丈的距离。
江心月原本放松的身躯紧紧绷住。
“人都说高山遇流水,知音尚且难觅,今日我运气好,竟是遇到了心月道友。”
江心月哑然。
她看见了一物——
腰间上的碧玉佩。
“……宇欢道友,你我之前应该没有见过吧?”
江心月语气散漫,但是灵气上涌,汇于指尖一点,随时防止宇欢突然出手。
宇欢发出了一声轻笑,他用手指勾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绝色妖冶的面庞。
让江心月回想起了非幸那张同样妖冶的脸。
“……”
江心月清楚天圣宗的弟子都需要掩面示人,如今宇欢这一系列不正常的举措,让她实在摸不着头脑。
“现在认识了。”
宇欢笑着,眼眸里的光芒比月色更为勾人。
江心月略长的反射弧终于让她的思绪回笼——
这人在刻意地接近她?
“道友……我想起来还有事情,再回!”
江心月暗道一声“不妙”,想要脚底抹油溜走。
宇欢身形变幻,一下子堵住了江心月唯一的退路。
“……”
“有意思,竟然不会受我魅惑术的影响。”
承认了,他承认了。
“你是妖。”
江心月定定地说。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
“是,我是。”
宇欢眉目间是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的笃然,
“你的身上有妖尊的气息,是谁留下的呢?”
妖尊的气息?
除了非幸,江心月想不出她身边还有第二个妖。
“告诉我,我就不杀你。”宇欢抛出了他的条件。
“杀我,你确定吗?”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一股杀气顿时攫住了江心月脆弱的脖子,几乎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湿湿黏黏的触感在脖子处蔓延。
空气在一点点地流逝……
从上往下看,江心月这才借着月光看清了宇欢眼底的疯狂。
“吱吱!”
一道白色的身影迅如疾风,咬住了宇欢收紧的虎口。
颈部的力道猛然一松,江心月得了间隙,立马拉开了两人的危险距离。
“咳咳……”
喉咙里是止不住的痒意,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想要防止吱吱受到宇欢的伤害。
“心月道友,刚才是我不小心手重了,对不住。”
宇欢收敛了全身的杀气,和方才好像两个人,江心月一时没有说话,她现在已经摸不清这人要做些什么了。
“我……”
宇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了。
“心月,我还在找你呢,怎么在这里了?”
宇欢脸色一变,来自化神大能的气息让他化为了一缕青烟,比溜得还快。
忘机心疼地扶起了江心月,“还好你给我传了符,人没事吧?”
江心月摸了摸脖子,摸到了一圈的肿胀,除此之外,没有受到什么伤,遂摇摇头,“忘机前辈,多谢你前来搭救,我没事。”
“没事就好,心月啊,这几天你最好跟在师兄师姐的身边,要么跟在我和执云的身边,不要单独一人了。”
“嗯。”
就宇欢的表现来看,她明显是被天圣宗的人盯上了。
除去她是天莲圣体的缘故,还有更为复杂的原因在其中。
愤怒。
无尽的愤怒从江心月的胸口喷薄而出。
真的把她当成可以任由天圣宗搓扁捏圆的泥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