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再次被淬炼。
从眉心处源源不断传出的纯净之息涤荡着江心月的全身。
就在江逾青的剑刃要触碰到她的时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江逾青重重摔在地上,脸色一片茫然。
肌肉、经脉、骨骼在不断的被打碎重组。
江心月在痛苦中逐渐适应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光亮渐渐暗下。
一抹孤傲,清冷的身影浮现在众人的目光之下。
她站在那儿——
于漫天尘土之中走来,长袍在她身后翻飞。墨发似云滚滚而来,与澄澈似秋水的眸子一起构筑起了仿佛能够洞彻人心的疏狂。
冷。
极冷的注视着略显狼狈的江逾青。
就在刚才。
江心月的气息变为了筑基二层。
天莲圣体初阶也变为了中阶——
圣洁之心。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冰针。”
江心月轻声呢喃,自背后凝聚成数十根散发着寒意,朝着江逾青疾射而去。
“啊!”
场下惊呼连连。
江心月并未留手,如果江逾青躲不开,她就会被射成刺猬。
但就在冰针快要碰到江逾青的时候,江心月敏锐地发现冰针原有的轨迹偏移。
旁人或许难以看清,但是江心月离江逾青很近,而且她对自己的手法不会存疑。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
系统。
江逾青胸口起伏剧烈,惊魂未定地看着擦着自己而过的冰针,力道之大,有一半都没入了地上。
江心月想要杀了她!
有了这样的想法以后,江逾青看向江心月的眼神中闪烁着恐惧之色。
突然的领悟,让比斗的时间流逝了大半。
好戏,才刚要上场呢……
十五座小型比斗台上,唯独江心月和江逾青的令人挪不开眼睛。
台上的长老看似正襟危坐,其实目光有意无意的在执云跟青玉两人之间相互逡巡不定。
一个是青玉真君座下最小的弟子,擅长搅弄风波,经常能听到她的传闻。
还有一个是默默无闻,一到大比却大放异彩,唯一的掌门亲传。
孰强孰弱,大家心中自有分晓,只是不好表现出来……
江心月眼波轻起涟漪。
她抬起手。
精纯的冰灵气化为一柄三丈长刀,毫不留情的往江逾青身上砍去!
江逾青下意识用灵气挡下,可是“金丝南”刚刚碰到长冰刀,就如同发丝碰到锋利的刃,丝毫没有起到阻挡的作用。
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瞬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但——
冰长刀在离江逾青很近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逾青歪了歪头,发丝如柳,垂落在肩膀上。
她的脸上,浮现出不解。
可很快,又释然。
她的刀不能再下一寸。
如果有人站在她们身边,或许能看到江心月紧绷的指尖。
她没有留力,全都都是真切的杀意。
江逾青的身上出现了看不见的屏障。
杀不掉。
根本杀不掉。
于是……
台下的弟子们看到了这样一幕——
江心月拿出了十八般武器,轮番丢到了江逾青的身上,可全部被什么挡了下来。
江逾青就呆呆地坐在地上,眼里满是害怕。
“这么玩儿?”
江心月脸上露出了令江逾青毛骨悚然的微笑,嘴角向上,眼里是如有实质的杀意腾腾。
最后就在江心月用指尖触摸到手心痣的时候。
时间到。
其他十四个比斗台各有输赢,唯独江心月和江逾青的这一个两人身上都没有伤口。
可按照大家看到的,完全是江心月把江逾青按在地上摩擦。
但是后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硬是让江心月的攻击尽数无效了。
就在不知如何是好。
执云站了出来,
“一切按规则行事,江心月和江逾青全部通过第三轮!”
江心月确定了系统的确在江逾青的身上,而且她暂时还杀不了江逾青,所以杀掉她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能够让她重生,这个天道系统的力量是现在的江心月不足以抗衡的。
但唯一能燃起她希望的是,系统从她身上脱离,转而寄生在江逾青的身上,是否意味着她对系统产生了威胁,从而需要通过她最痛恨的人来牵扯她。
从比斗台上下去的时候,江心月对江逾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过……是一个被系统利用的可怜虫罢了。
在江心月认真准备最后一轮选拔时,被执云传召了过去。
“师父,您找我?”
“是,我需要你跟我去一趟玄皿宗。”
“玄皿宗?”
如果江心月记得没错,这个宗门也位列十一上宗,不过人家术业有专攻,全宗门上下只收走器修路子的弟子。
执云从袖口拿出了一颗珠子,未等江心月看清,灵台处仿佛有山泉流淌而过,清凌一片。
“上次拍卖而得的九转佛珠,我用了其中八转,还有一转想赠与你。”
“我知你定可以通过选拔,与那江逾青也有利害瓜葛,出了苍云宗,还有天圣宗在其中虎视眈眈。为师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尽力保护你。”
执云不是一个会流露自己内心想法的人,他是一宗之主,心系整个宗门的安稳,需要考虑的远远超过江心月的想象。
还好江心月对于情感的捕捉比较敏感。
从他在苍云阶上等自己开始。
江心月和他的师徒情缘缔结开始,她就感受到了来自执云对她无条件的偏袒和信任。
不会言说的偏袒,却存在于每次她身陷囹圄,需要有人来帮她的时候。
江心月不用回头看,便知道她还有师父。
师父也从一个带有尊敬意味的称呼,化为拉着她,不断向前走的人。
江心月的鼻头有些酸酸的,给执云恭敬地行了大礼。
抬头,脸上一片坚毅之色,
“等徒儿给苍云宗摘得十一大宗第一后,便去为师父寻得救命之法。”
执云一愣,显然没想到江心月竟然还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
“不……”
“我知道师父不舍得我牵扯到更多的事情之中,可这亦是徒儿的坚持。”
执云第一次敛去了眼底的温润,似极寒之地苍远冰冷的荒芜。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