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仅需要你帮我治好桃花癣,还需要你给我去除这些疤痕。”角澜琴一字一句说道。
这可难坏了王二,桂花癣用药物即可控制,但这疤痕,可不好去除啊。像是看出了王二面上的为难之色,角澜琴接着开口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如今府上的金大夫出了事,药房正缺一位管事,只要你能办好此事,我定能帮你在父亲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个位置,迟早会落在你身上。”
角澜琴说的十分自信,在她心里,角府也算是大户人家,身为大户人家的管事,出去也是有几分薄面,而且自己是爹爹最疼爱的女儿,一个管事之位,自己稍稍求求爹爹,爹爹自会同意的。
可是角澜琴没想过,王二如今既不是府里之人,却能在角府随意进出,替角澜琴问诊也是角沐霖亲自所求,这样的人怎么会屈就于一方天地之内。可王二并没有立马拒绝,他只是略懂皮毛,角丽谯才是幕后治好角澜琴的人,王二知道,角丽谯有自己的计划,这计划与这对母女有莫大的关联,自己目前要做的就是取得角澜琴的信任。
“这...大小姐的意思在下都明白,只过着疤痕新旧交替,近两年的还好说,再往前的确实有一定难度,请大小姐容在下回去研究研究,在下一定竭尽所能为大小姐解忧。”王二微微弯腰,显得无比真诚。
“当然,只不过,七日之后便是凤凰城城主举办的赏花宴,希望在那日之前王大夫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角澜琴听到王二的话立马出声,还生怕王大夫反悔似的立马起身,待门口的婢女将门打开后对着王二说道:“那便辛苦王大夫了,期待王大夫的好消息,还有,今日之事,希望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王二汗颜,这女人,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啊,但话都说到这儿了,王二也只能一边说着:“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一边行了行礼退下了,然后丝毫不带停留的向角丽谯的院子走去。
此时另一边角沐霖的院内,杨氏对自己女儿的行为丝毫不知,她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替老爷磨墨的秋水身上,这个小贱人,趁着自己早上去老太太那里请安,不知道做了什么勾引了老爷,入了老爷的眼,居然让她一个洒水丫鬟替他研墨。
两人研墨写诗,好不登对。杨氏觉得整个身子的血液都在叫嚣沸腾,这一幕当真是刺眼极了。端起手边自己亲手做的桃花酥,向角沐霖说道:“老爷今日难得不用问诊,写了这许久的字,想必也累了,妾身一早便去做了老爷最爱吃的桃花酥来,老爷不妨休息休息,品品妾身的手艺有无精进之处。”
角沐霖动了动肩膀,久坐不动确实觉得有些酸痛,便放下了手中的笔,朝杨氏说道:“也好,也许久未尝到你的手艺了。”然后站起身走上前去,拿起一块桃花酥放入口中。
“嗯,口感绵密,味道香甜,你的手艺真是愈发的好了。”角沐霖点点头,却是很对他的口味,杨氏得了夸赞,像是一只开了扇的花孔雀,微微斜了一旁的秋水一眼,然后笑着向角沐霖说道:“老爷喜欢就好,若是老爷喜欢,妾身往后日日都为老爷做。”
“那倒不用,日日都做未免太过辛苦,而且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总是会发腻的。”
“噗嗤”角沐霖的话语刚落,秋水就没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成功将两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尤其是杨氏,看到这小贱蹄子敢嘲笑自己,当下便怒斥道:“放肆!你一个丫鬟,敢公然嘲笑主子,还有没有将老爷放在眼里,来人,将她带出去,逐出府外,永不许入府。”
其实杨氏才不想轻易地将她赶出府去,城里的那些大户人家惩罚不听话的下人都是非打即杀,有些姿色的丫鬟犯了错更会发卖给人牙子,人牙子会将人送至各个青楼,这个秋水就该落得个这个下场才是!可是老太太早年就定下规矩,不能私自变卖府里的下人,若是犯了错,逐出府去便是,杨氏哪怕再看不惯秋水,也不敢公然违反老太太定的规矩,大不了等将她逐出府去后,自己再私下找两个人牙子偷偷将她卖了,到那时神不知鬼不觉,真是想想都开心啊。
怜儿听到杨氏的声音便直直向秋水走去,秋水立马跪下说道:“夫人老爷恕罪,奴婢不敢嘲笑主子,我是想到幼时娘亲也说过同样的话,才没忍住发笑的。”
“哦?”听见此话,角沐霖挥手让怜儿退至一旁,询问道:“那你为何会入府做角府的丫鬟?”
秋水瞬间落寞无比:“奴婢幼年时爹爹也是乡里有名的秀才,爹爹在乡里教书,每月的俸禄有一半都会拿来给我和娘亲买好吃的点心,当时母亲也说让爹爹不必每月都买,再好吃的东西都有吃腻的一天,可是...可是...”
说道此处的秋水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可是没想到,那竟是最后一次吃到爹爹买的点心,那年大旱,爹爹原本想带着我和母亲一同前往京城谋条生路,可是路上遭遇劫匪抢了我们的全部身家,还...还杀害了我的父母,他们看我年纪小便放过了我,我还发起了高烧,烧的神志不清,还好遇到了老太太带着老爷和角府的众人在逃难路上施救,我这才保下一命,老爷您当时还将身上的干粮都给了我,说让我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您...还记得吗。”
角沐霖听到此话,一阵恍惚,好像印象里是有这回事,当时要救的人太多了,但是记得有个小女孩,一脸懵懂的看着他,他当时心下不忍,将身上所剩无几的干粮都给了她,希望她好好活下去,没想到印象里的小姑娘竟然都长这么大了。
“是有这么回事,看到你如今平平安安的长大,甚好,甚好。”角沐霖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善举,居然会被人铭记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