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没有睡的人很多。
太史慈也没有睡,他躺在院内的摇椅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他虽贵为骑兵诸营首领,但也是寸功未有,凭借的也仅仅是资历,这次黄江愿意带着他,这份心思,他是清楚的,只是未让他带一兵一卒,这又是何意,他还在苦思。
虽然黄江常说,上阵杀敌不急一时,但他的心也许只有自己清楚。
......
黄江同样没有睡。
他的困扰也很多,势力内的各种平衡,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
那便是没有成亲。
今年他已经二十四岁了,按照大汉的算法,还要虚增一岁,便是二十五岁。
自180年步入洛阳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年。
不要以为二十五岁很小,在东汉时期人均寿命不到五十来看,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了。
他自己无所谓,但手下那些人,催他早结亲的人不在少数。
最关键的是,黄琬也亲自来说了数次。目前最优的选择,便是和袁氏结亲,但被黄江婉拒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中意之人,便是那蔡琰,蔡家虽然不差,但比黄家相差甚远,想要成为正妻自然是不能,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为妾。妾生之子是没有办法继承黄江的爵位的,故而蔡邕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此时就陷入十分尴尬的局面,尽管郎情妾意,两情相悦,却无法相拥。
黄江长叹一声,此时侍女晴雯缓步走了过来,给黄江披上披风,“公子,夜里凉,不如进去早些休息吧。”
黄江点了点头,“嗯,你先睡吧!”
晴雯看出了黄江的忧愁,“公子,你是在想结亲的事情吧!”
“这你也能看得出来?”黄江一愣。
“都写在脸上了,如何不知!”
“有这么明显吗?”
晴雯点了点头,也叹息一声:“没想到公子贵为州牧,还是卫将军,竟也有两难的事情。”
“谁说不是,人生又有几回如意,都是身不由己!”
“要我说,公子,你不如娶了文姬姑娘。”
“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简不简单,还不是公子你一个说的算,你可是我们的天啊。”
黄江呵呵一笑,摸了摸晴雯的头,“有些事情,你哪里会懂。”
“我怎么不懂,不就是蔡家如今的地位和公子不般配嘛。”
黄江甚是喜欢这个俏皮侍女,“还是你懂我的心思!”
“如果是这样算,也只有公主配得上公子了。公子不是一向只依靠自己吗,何必想太多。”
黄江一愣,没想到一个侍女说的话,直接撞击到他心里去了,是的,如今的联姻更多的是政治联姻,依靠对方的势力支持,难道我黄江就一定要依靠别人吗。
“对了,赵校尉有一兄,今年二十四,比我还小一岁,目前尚未娶妻,对你颇为中意,你意下如何?”
晴雯虽为一侍女,但面容身段都是女中佼佼者,放在后世有点baby的感觉,这也是当初黄江一眼相中她,没有拒绝她作为侍女,对她颇为放纵的原因。
无论哪个男人,对于美女都是没有抵抗力的。
晴雯嘟着嘴巴,“晴雯不嫁,愿意一辈子守着公子,照顾公子。”
“你啊你,今年都十八了吧。我愿意收你当妹妹,谅那赵风也不敢欺负你。”
“不要!”晴雯十分倔强,随后眼中含着泪水,“如果公子一定要晴雯嫁的话,晴雯愿意!”
“哎!不说这些了,早点休息吧!”黄江长叹一声。
他不如是不知这小女子的心思,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十分敏感,此时的他还是心软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公子,我专门为你织了一个丝巾,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晴雯说完将丝巾塞在黄江手心,转身快步离去。
黄江回到卧室时,晴雯把自己塞到被子里,不时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丝巾,不错,我很喜欢!”说完,黄江再次走向内屋。
晴雯的双手死死抓住被子,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
......
次日,李严就来到狼骑营,带着不少补给。
徐晃前来接洽。
李严表情严肃,指着物资道:“这是红油饼,每人二十个,可保存三十日,此饼乃压制而成,可行军时食用,亦可煮开吃。”
“这是肉干,每人两斤,应急食用。”
“这是军制水壶,一人一个,可容纳清水三升,应急时,亦可用来煮东西。”
......
此时,黄江为主将,祝猛、典韦、甘宁、太史慈陪同,阎行带领本部人马两千狼骑营随行。赵云张嶷领军四千前往鲁阳,沈弥领五千水军带四百大船前往宛城,张任几人领了五百人悄悄潜入南中。
宛城方面,也增派魏延、赵风前去协助,虽说袁术将供应粮草之事揽在自己身上,之后怕是会出现幺蛾子,才做此安排。
其余几路早已出发,黄江走在襄阳城主街上,百姓夹道欢迎。
蔡琰和蔡玥等人此时也站在城墙上看着黄江远去。
蔡琰手中捏着一个小布袋,眼中含着泪水。
“姐姐,你跪了一日求的护身符,为何不送出去?”
蔡琰不语,她此时也十分矛盾,那日有人前来说话,提及将她嫁给黄江,只是可能不能成为正妻,蔡邕大怒,并将她禁锢在府中,之后黄江登门拜访,都被脾气很差的蔡邕拒之门外。
......
这日,浩浩荡荡的骑兵来到叶县,被几个农夫打扮的老者拦住了。
亲卫队长杜深上前大喝一声:“来者何人,竟敢阻拦州牧大军!”
几名百姓当即跪倒在地,“下官是叶县里正张丰,拜见州牧大人,并不是有意阻拦,而是被官军劫掠,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杜深当即看向黄江。
黄江吩咐一声一旁的阎行,“全军下马休息!”
随后便策马向前,“我乃荆州牧黄江,张里正起来说话。”
张丰这才靠了上来,祝猛拦在黄江身前,对着张丰道:“不可靠近。”
黄江摆手,“无妨!”
祝猛这才让行。
“你方才说有官军劫掠,是什么意思?”黄江出声问。
“回州牧,小老儿怎敢诓骗,确实有一支军队在本县横冲直撞,县君带人前去阻拦,险些被杀。”
祝猛大喝一声:“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在荆州劫掠。”
“可有伤人?”黄江继续问道。
“小老儿不知,是县君让我等在此等候州牧大人。”
“给他一匹马,前方带路。”
片刻后,一行人在前往鲁阳方向追到一支军队,见其大旗上写着孙、黄、程、韩、祖。
两军相遇,顿时剑拔弩张。
黄江驱马上前,大喝一声:“前方可是孙坚,孙太守的军队。”
一名粗犷大汉骑马走向黄江,出声问:“来人可是黄州牧。”
“正是!”
“还请稍等,我已派人前去传讯。”
片刻后,一名威武大汉骑着马,带着一队兵马赶到。
“庐江郡太守孙坚,见过卫将军!”威武大汉下马行礼。
里正张丰立马上前,“州牧大人,就是这支军队。”
黄江点了点头,也不下马,而是大声说道:“此人乃是我南阳叶县治下里正张丰,他向我控告了一些事情,不知文台可知晓?”
孙坚自知理亏,不好言语。
祖茂上前指着张丰怒斥,“都是为了抗董大业,拿你们些许粮食怎么了?”
孙坚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本想斡旋一下,谁知自己人竟然直接承认了,大声呵斥:“祖茂,此事竟是你干的。”
“来人,给我绑了,军棍三十!”
黄江也不言语,就看着那一棍又一棍打在祖茂身上,此人也是个硬汉,一声不吭。
此时叶县县长才带人赶到,面见黄江。
黄江出声问:“可有伤人?”
“有几个轻伤的,其他人无碍。”
“那损失了多少粮食?”
“一百三十五石。”
黄江点头,“且带人回去吧,此事交由我来处理。”
叶县长这才带人离开。
“文台,你若是缺粮食,可告知于我,只是行这等劫掠之事,真当我荆州无人吗?”
黄江的语气充满了威严和愤怒,身后的骑兵皆十分愤怒看向孙坚。
孙坚曾经也算是黄江的麾下大将,自然要给黄江几分面子,再者此事是他理亏,此事自然是他授意的,并不是他缺粮食,而是想看下黄江的态度。
毕竟今后要在南阳之地待上一段时间,不看下这位州牧的态度,以后如何行事,则没有分寸。
“此事是某治军不严,给将军带来困扰,待日后,亲自向将军请罪!”
黄江也不想把关系搞僵了,呵呵一笑,“文台兄有心了,告辞!”
孙坚身后的黄盖看了一眼黄江,也不言语,而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