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一听这声音,果然有个七八分像渠帅的声音,连忙亲自下城开门。
“渠帅,你们随张神使一起出城,怎么就你们几个回来了。”王明含笑问。
“多嘴,该是你问的吗?”
“渠帅不要生气,是属下多嘴了。”
一行人入城后,徐盛靠着王明,低声问,“城内我们还剩多少人?”
“不到八千吧,具体的我也没细算。”王明摸了摸头回道。
徐盛按照黄江的计划,接近黎明时,邀请了所有渠帅前来议事。
议会大厅中,早已埋伏好一百刀斧手。
顿时,吵吵闹闹的几个人来到大帐中。
孙夏此时走到徐盛面前,声音很低,“盛哥,你这是整的哪一出啊,神上使一夜未归,赵弘已自立为帅了,你贸然组织大家前来,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怕是要出事啊。”
徐盛神情变得十分冷酷,“我有神上使遗命,今晚必须召集大家一起议事,不然明天可能就被人杀人灭口了。”
孙夏一副我懂的表情,进入大帐入座。
片刻后,除韩忠外的所有渠帅都汇聚一堂。
赵弘坐在主位,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看着徐盛,“徐渠帅,大半夜的,你是想死吗?”
徐盛从身上拿出张曼成的令牌,大声说道:“赵弘、韩忠图谋不轨,误导神上使,导致上使和我在偷袭敌营时,被官军埋伏,神上使拼尽全力,为掩护我等撤退,力竭身死,上使临死之前,命我统领三军。”
赵弘惊坐起,指着徐盛大骂,“徐盛,我草尼马,神使自己要去,怪得了我吗?我怎么知道官军有埋伏?”
众人一听,这味道就变了,等于赵弘变相承认了图谋不轨,也正是他误导张曼成前去袭营的。
徐盛起身,指着赵弘怒骂,“张神使临死前将此令交给我,命我统领三军,诛杀赵弘、韩忠两个狗贼。”
赵弘被气的不轻,只是一直都是韩忠给他出谋划策,此时被徐盛死死咬住,韩忠也不在身边,他怒吼一声,“徐盛,你找死!”
见赵弘抽刀,徐盛也不示弱,二人剑拔弩张,众人见了,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赵弘率先出手,被徐盛躲过,然后一刀割断了赵弘的脖子,一脚把他踢开,自己坐在主位上,大声说道:
“汝南波才和彭脱已经大败身死,天公将军也被卢植围困在长社,不日就轮到我们了,赵弘韩忠乃是无才之辈,根本没有能力带领大家,各位是想引颈自戮,还是坐等被杀?”
堂下众渠帅刚才惊魂未定,此时听闻此言,顿时炸开了锅。
孙夏在众人中也颇有威望,带着怒气看向徐盛,“文向兄所言当真?”
“千真万确,赵弘韩忠蠢如狗,妄图守住宛城,这是想将我们带入无边地狱,跟他们陪葬。”
此时一名渠帅起身斥责,“徐渠帅,如今情况未明,张神使是否命你统帅大军,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你胡言乱语。就凭你一人之言,怕是难以服众,不如跟大家解释清楚,神上使是怎么死的,你又是如何脱困的。”
徐盛知道此人和赵弘韩忠关系密切,此人必不可留。
“李渠帅很关心这个问题?”
“自然,我怀疑图谋不轨的不是赵渠帅,而是你,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议,你今天必须把这件事给我们解释清楚。”
徐盛一个眼神,数名刀斧手瞬间窜出,将李渠帅砍成数段。
“徐盛你是真想夺权?还是想今夜将我等尽数诛杀于此!”孙夏也大声指责。
百余刀斧手瞬间将场上渠帅包围。
“孙渠帅这是说的哪里话,张神使令牌在此,命我统御大军,谈何夺权。”
“即便如此,岂可随意杀人!”孙夏再说。
“诸位,原谅徐某冒犯,朱儁已经带着数万大军前来,荆州刺史也陆续派军前来支援,你们觉得我们能扛多久?一年,两年,然后呢?张神使既命我带领大家,我就有义务将大家活着带出去,诸位意下如何。”
“徐渠帅可有脱困之法?”一名渠帅也默认了徐盛的身份,出声问。
徐盛呵呵一笑,指着一旁的黄江,“此人为益阳县长黄江,也是城外官军领军之人,我想带领诸位投靠黄县君,给大家指一条明路,如何!”
众人皆大惊,这徐盛好大的胆子。
“徐盛匹夫,你竟敢勾结官军。”一名渠帅身前怒斥。
徐盛发出一声冷笑,大声道:
“什么叫勾结?现在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不知。”
“哼!”这名渠帅明显不服。
“你可又知道波才和彭脱在汝南数十万大军,尽数被斩杀殆尽,无一人走脱,头骨被人铸成京观,今天他们的命运便是我们的命运。”
“竟有此事!”众人无不惊讶。
“我们所求为何?不就是想好好活着吗,选择一条明路,又有何不可!”
孙夏发出一声冷笑,“盛哥,之前你被狗官害的还不够苦吗,怎能轻信于人?”
“对,仅是一个县官罢了,我们杀的县长还少吗?”
“说的好,他凭什么保住我们?”
徐盛哈哈一笑,“凭什么,凭他姓黄,半个荆州都姓黄,父亲乃是朝中九卿黄琬,城外的南阳郡守秦颉也听他的,这些够吗?”
“不够!你确定他不会秋后算账,你确定朝廷会放过我们,覆水难收,需慎重考虑。”
“我以性命担保,如要死,我定死在你们前面,这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前途无量,赌输了,大不了一死,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孬种,连赌一赌的勇气都没有,再晚一些,韩忠怕是要来了,我等在此密谋,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徐盛起身大声道。
众人一听,此时赵弘已死,韩忠必然会接管大军,到时候,各个击破,怕是不知道怎么死的,谁人不知那韩忠是一只阴狗。
旁边的刀斧手也提了提刀,下面的人只要敢说一个不字,今夜都过不去,谈何未来。
孙夏起身拱手,跪在地上,“我愿随徐帅一起追随黄县君!”
剩余渠帅一一附和:“我等原随徐帅追随黄县君。”
徐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块锦书,“不是我信不过大家,以后大家勠力同心,共进退,还是谨慎些好,各自按下自己手印,稍后我们共谋生路。”
众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无奈之下,皆照办。
徐盛拱手,“请主公下令。”
“徐盛,你带人前往打开城门接应秦颉,孙夏带人去接管赵弘的部曲,刚才那位李渠帅的部曲,谁愿去接管?”
“王灵愿往。”一名身材粗犷的渠帅大喝一声。
“好,我亲往韩忠营地,汝等各自约束部下,凡有作乱者,杀无赦。”
黄江说完,在一名黄巾的带领下,直接前往韩忠的营地。
韩忠门口稀稀拉拉的几个守卫,见众人杀来,慌不择路。
“随我杀进去!”
此时大营内,烟火四起,混乱一片,韩忠此时正抱着一个美妞,爱意浓浓,听到门外的厮杀声,刚想冲出去,一箭擦着他的脑袋飞了过来,他吓得惊魂未定,衣服都没穿,拿出随身小刀划开营帐夺路而走。
他都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场面总之很混乱,想起府库里还存放着无数钱财,咬了咬牙,直奔北城门而走。
而此时黄江正在他前方不远处厮杀,韩忠大喝一声,“给我杀了他!”
营中数千较为精锐的士卒,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一起杀向黄江,黄江拍马狂杀,十进十出,一直杀到天明。
随着徐盛带领各部赶到,战斗才结束。
韩忠见大势已去,直奔北门而去。
守将看着衣衫不整的韩忠前来,“渠帅,这是?”
“是个屁,给我找匹马,快逃,宛城破了。”
不断有未收拢的黄巾往北门逃去。
清晨时分,随着赵弘被杀,韩忠逃逸,宛城告破。
黄江第一时间来到府库,这里有几十个库房,堆积如山的金银财物,数不胜数。
李严也来报,“县君,粮草无数,估摸有至少百万石。”
“徐盛!”黄江喊了一声。
“末将在。”
“安排人戒严,所有百姓不得外出,另你和秦颉再演一演戏,厮杀声音一定要大。”
“遵命!”
黄江在此看向李严。
“我益阳县虽然富裕,但人口越来越多,近来又有不少流民入我县,这些钱财,不得不取,只为让更多人活命。你可知道?”
李严点了点头。
“甘兴霸已在涅阳港口附近接应,所有财物、武器盔甲和粮草、人,全部送到益阳县。”
“遵命!”
府库和粮仓戒严了两日,厮杀声不断,八万黄巾和无数财物粮草才运送完。
此时宛城百姓皆人心惶惶,也祈求官军能胜。
“放火!”黄江一声令下。
府库和粮仓此时燃起熊熊大火。
黄江命南阳太守安抚百姓,重新维护秩序,秦颉领命而去。
数日后,朱儁带领一万大军赶到,荆州刺史徐璆带领万人赶到,秦颉亲自下城相迎。
朱儁携司马张超、佐军司马孙坚入主宛城。
秦颉将如何大破黄巾之事如实禀告,其中将黄江强行将战马数百占为己有之事如实禀告。
朱儁和黄琬有旧,也没有当场发难。
“如今韩忠率黄巾残部遁入精山,还请中郎将定夺!”
孙坚此时心中有些不爽,刚跑到南阳,宛城已被拿下,是怪自己动作太慢,还是怪秦颉能力太强?
“属下愿往!”孙坚请求出战。
“好,那就由孙司马率领本部和秦太守一起前往剿灭残部。我还要带军前去支援皇甫将军,至于你嘛!”
朱儁用手指着黄江,看他一副不成器的样子,心中既赞赏,又惋惜。
“稍后我会上书朝廷,你就先回益阳自省吧。”
“将军,如何长社未定,请允许我戴罪立功!”黄江拱手。
“你何罪之有,长社之事,就不劳烦汝费心了,不必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