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威仪的大殿中,天子刘宏正在其中和数名宫女嬉闹,宫殿中酒香四溢,春意盎然。
张让本十分严肃的神情,此时洋溢着青春的微笑,在门外大声说,“陛下,急报!”
刘宏自然是充耳不闻,殿内的宫女,见是张让,纷纷附在刘宏耳边轻语。
刘宏甚是不悦,但想到张让平时也不是如此冒失的人,便摆了摆手,“都下去吧!”
“陛下!”
张让俯身跪拜。
“说吧,何事?”
“陛下,黑衣组织头目今日现身洛阳。”
刘宏一惊,刚放到嘴边的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要不是见张让神色轻松,他都要大声呼喊护驾。
他故做镇定,神色放松,淡淡说:“让父,百余年前,黑衣已全遁入南蛮之地,今日为何再现,可有擒获。”
“陛下莫急,容臣细细道来。先皇时期,曾定下一计可永除黑衣,如今正是收网之时。”
刘宏思索片刻,恢复了些中气,缓缓说:“一一道来!”
“黑衣本是先秦死士,意图光复先秦,荼毒我大汉数百年,一直如附骨之蛆,斩之不尽。”
刘宏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多少先辈都不能除尽的黑衣,今日要是能毁于他手,难免有些小兴奋,这岂不是说明,他比诸多先祖都有能力。
“黑衣甚是狡猾,如世家顽疾一般,延绵不绝,蜗居在蜀南之地。恰二十年前,我们就不断将世家幼子渗透到南中之地,如今已达奇效。”
“就这般简单,黑衣据说也是情报通达之组织,这些事情如何瞒得过他们。”
“陛下有所不知,所选幼子,皆是三岁孩童。在我们绣衣不断训练下,五岁秘密送至南中,何人能知,前前后后送入南中幼童多达三百余人,差点功亏一篑。”
“此话何意?”
“仅剩一人。”
刘宏听完不由有些泄气,就剩一人,还谈什么瓦解黑衣,能侥幸生存已是不易。
“陛下可知仅存那人是何人?”
刘宏此时已经提不起一丝兴趣,是何人又有什么关系,只是沉默不语,喜怒不形于色。
张让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此人正是如今黑衣新任领袖,黄江,黄琬第三子。”
“如何确定此子定是黄琬之子?”
张让从怀中掏出一册书简,翻到其中一页,指着给刘宏看,
“陛下请看,当年入南中之时,黄江的所有特点都在其中,有一处最明显的便是,他的手腕处有一处胎记,如圆月一般。”
“然后呢,你可曾亲自确认?”刘宏顿时有了一丝兴趣。
“今日,我在长风酒楼便召见了黄江,那胎记简直一模一样,绝无可能造假。”
“如此便好,如何知道此子没有背叛我大汉?”
“此事,微臣会派遣绣衣暗中观察,陛下放心。”
“嗯,如此甚好!此子,能成为黑衣领袖,想必有一番才华。”
“正是,此子文韬武略,在南中有侠名,堪称少年英雄,不然也得不到黑衣的信任。”
“可否此时对黑衣一网打尽,可有名单?”
刘宏此时眼中冒出了一股杀气,双眼不离开张让,语气依然十分平淡。
“陛下,不可,暂时还没有名单。”
“大胆张让!”
“陛下饶命,容臣细细说来。”
“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黑衣领袖来到洛阳,你就猜到有多人黑衣来到洛阳了,你想让整日朕寝食难安不成。”
“陛下!”
“你闭嘴,堂堂黑衣领袖,手中会没有名单,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的话,绣衣中想替代你的人很多。”刘宏大怒。
“陛下息怒,容禀,试问一个人深入敌穴十余载,可轻信呼。自然不敢,我们不敢轻信他,他自然也不敢轻信我们,且此子今年才十五,据臣了解,他初为头人,便亲来洛阳,可见诚意,据他自己说,还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黑衣,目前微臣已安排绣衣卫日夜监视其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不轨之事,立刻拿下。”
“此事持续关注,切莫让此子反感,到时候心生反意,岂不是功亏一篑,尽量拉拢。”
“陛下圣明,我有意安排黄琬帮其举一个茂才,先安其心,陛下以为如何?”
“可!派绣衣先将其贤名散布天下,其他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只是那......”
张让自然是懂刘宏的意思,“黄琬颇有家资,这点自然不在话下,陛下放心。”
“嗯!”刘宏自然十分满意。
“陛下,臣基本上相信黄江对绣衣的忠诚,毕竟他父母兄弟还在,再者,黑衣内部复杂,他同样也在接受黑衣内部的考验,这把剑,咱们动之过早伤己,恰当时机才能一举拔除黑衣,立千秋之伟业,陛下切莫操之过急。”
刘宏这才点了点头,对黄琬这个青州刺史的位置,多少还是有些想法。
“让父,那朕是不是要将黄琬招回京?”
“目前青州盗匪未尽,不宜轻易换人,陛下不必急于一时,也可适当给与信任以表陛下胸怀。”
“让父真乃朕之张良也。”
张让走后,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跪在大殿外。
刘宏眼神中带着一些狠厉,声音很大,“吴师,你亲自去了解下那黄江。”
“臣遵旨!”
此时在喧闹的长风酒楼中,黄江已经见过了十余名黑衣的暗卫,这些人除张让外,均只是代号,就连黄江也不知道他们真实的身份和名字,而他们的身份大多数是商人,并无显赫身份。
次日午时,太史慈在犹豫了许久后,才决定赴约。
“子义兄,我可是等了你许久。”
“黄公子这番盛情,慈怎忍拒绝。”
“来,喝酒!”
此时三层的包厢中,只有这一桌,这排场倒是让太史慈心中有几分小得意。
二人从开始的拘谨,几杯酒下肚后,便畅所欲为,聊的十分投机。
就在此时,黄江眼神微微眯起,对着房顶处大声喊:“阁下也在那待了许久了,要不要黄某亲自请你下来喝一杯。”
太史慈也是微微一愣,房顶上果然有人,起初他也听到一些动静,本以为是飞鸟或是小动物,谁曾想上面居然有人。
“贤弟,让为兄帮你拿下他。”太史慈自告奋勇起身。
“兄长且自己小酌几杯,我去去就来。他既然不下来,我自然要上去请。”
黄江面露微笑,一把拉住太史慈。此时祝猛被安排去购置一些物品了,还未归来,不然以他的火爆脾气估计要将这酒楼拆了。
黄江推窗而出,双手攀住窗沿,双手一用力,身体轻轻弹起,如一只飞鸟,直接就落到房顶之上,太史慈有些不放心,紧随其后。
房顶对角处,一名蒙面带着斗笠的人,腰间别着一把宝剑,此剑一看就是久经沧桑之剑,观其身形,颇为魁梧,定是男子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