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慢慢走着,小道很长,所有机关都按照五行八卦布局,一步不慎,便是刀山火海。
他不断走着,警惕着四周,看清每一处机关,终于来到了一处暗室前方,暗室入口极小,只能一人侧身通过,走过之后,便开始变得宽敞且明亮起来。
一名老者盘此时正盘坐在一张石凳之上,身前放置着一张石制案台,案台上摆放着居然是一副围棋棋局。
整张棋盘都快摆满了,但双方皆未死一字,落子的人,显然只有一次机会,但落点处多达十余个,不懂棋局的人,赌一把概率绝对是有死无生。
黄江凝视了片刻,额头汗水不停滴落,双方的头颅后方皆放置着一张弓弩,这不仅仅是一场棋局之争,也是一场生死之争。
老者轻轻抬起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当前局势自方黑子看似进攻得势,实则三步后隐藏危局。
他不再犹豫,拿起一颗黑子,稳稳的落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位置,而这个位置从一开始就开始布局,是一招以退为进。
损失十余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整个布局的核心点。
不落此处,让白字得了先手,那必定是被不断碾压,直至满盘皆输。
俗语有云,不破不立,没有舍,何来得。
老者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手上没有任何动作,开始闭目养神,随后一根强矢自他后背斜穿而过,老者依旧面色如故。
黄江跪倒在地,对着老者行了一礼。
随后,又是一道暗门缓缓打开,里面不断传来野兽的咆哮声。
他缓步上前,不敢有丝毫懈怠,入口处是一道斜坡,上面涂满了桐油,人走在上面不可能站立,只能顺道滑下。
黄江紧了紧身上的刀剑,从腰间拿出两把短刀。顺着坡道直接滑入下一个密室,这里漆黑一片,只能闻到一股恶臭味和血腥味。
近来,这里不可能有其他人来到,这股血腥味,必然是来自于野兽之间的互相厮杀。
黄江落地后,数声狼吼响起,他如同一只猎物一般,被众狼扑咬,就在那股血腥味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身体快速一转,巧妙的躲过了群狼的进攻。
随后他起身,手持双刀,一个狼爪横扫向他,一个跃步,身体左移,手中双刀对着那团黑暗不断猛插,连扎十余刀,那每一刀都是他的眼睛,从小腹不断往上扎,快而精准,算到最后一寸距离,一刀封喉。
另一只饿狼趁其不备,猛然扑向他,黄江身体下压,一刀猛划拉一下,他能感受到那只狼很轻,还伤了前爪,片刻后,血肉内脏鲜血在他身下流淌。
鲜血的刺激让剩下的狼,更加凶猛,速度更加矫健,初步判断还有三头狼,它们不断围着黄江徘徊,而黄江只能根据他们的声音大致判断位置。
他将呼吸的频率调低,一步一步往前挪动,逐渐能听到饿狼不由自主的低吼声。
突然黄江手中双刀掉到了地上,就在那一瞬间,一声低吼传来,一头饿狼极速向他冲来,对着他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紧接着另外两只饿狼也在不同的方位同时发起进攻。
黄江顺势一滚,背上长剑出鞘,就在一滴口水落在他身上之时,他一剑朝上,猛地划出,一只狼爪掉落在地上,这一剑快如闪电。
受伤的饿狼完全没有一丝恐惧,他的哀嚎中尽数是杀意,它正准备再次扑向黄江,一道剑光划过,一颗狼头高高飞起,温暖的血液溅射在黄江的脸上,让他那颗冰冷的心,此时竟出现一丝暖意。
另外两只狼此时也已经逼近,其中一只已经扑到了黄江的脸上,黄江顺势一倒,握住地上的那把短刀。
他一直在移动,实则一直没有移动,他就一直在这个点。
饿狼扑下,见失了目标,爪子猛的对着下方一划,那锋利的爪子一旦碰到,基本上就是一死,这个时代还没有消炎药,此爪身上的污秽之物一旦入体,后果难测。
黄江手中长剑,快速在手中划了一圈,如一轮满月,落下的狼爪刚好触碰到剑身之上,黄江一个转身,左手的短刀,对着饿狼的喉咙精准的扎了进去,鲜血飞溅。
最后一只饿狼,奔跑如一只猎豹,在地上快速转弯,就在黄江短刀插入的瞬间,一下将黄江扑倒在地,黄江手中长剑死死夹住那两只爪子,饿狼凶狠的獠牙对着他的脖子,一咬而下,没有一丝犹豫。
黄江哪能让其得逞,右手手肘对着狼头,猛然一摆,重重地砸在狼头上,随后膝盖一顶,轻飘飘的饿狼,此时如一块抹布一样,被随意甩飞。
他借力一个后翻滚,紧握手中长剑,对着再次迎面扑来的饿狼,一剑落下,没有一丝技巧可言,这一击,纯粹就看一个准。
此时步伐慌乱,嘶吼不断的饿狼,在他眼里就是一个活靶子。
饿狼临身之时,一缕鲜血飞出,这一剑极为精准地点在饿狼的喉头处,但饿狼太轻,这一剑势大力沉,因是自上而下,也只是将饿狼的喉头划开。
这只饿狼并未立刻死去,仿佛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黄江再次扑来。
黄江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入鞘,两把小刀插回原处,假意转身,右手高高抬起,手握背后大刀刀柄。
就在饿狼扑来之后,他身体一个旋转,身后长刀出鞘,身体转动的力量带动长刀,长刀在空中完美的转到了一周,只听咔嚓一声,一颗狼头高高飞出。
随后,长刀再次斜插在身后刀鞘之中。
黄江吃了点随身携带的干粮和水,恢复了些体力,随后在墙壁上不断摸索,坑坑洼洼的墙壁上,实则隐藏着印记,根据星演之术,他很快推断出,暗门的机关在上方。
他抓起一颗狼头,对着机关方向丢去,随着咔滋一声,暗门开了。
过了这道暗门,只见一名身材异常壮硕的汉子,拿着一根像野猪腿一般的东西,不断撕咬着,嘴角的鲜血流淌在一地。
黄江细细一看,这个壮汉,身材极高,放在后世,应属篮球明星那种级别,这身材,至少三百斤,全身肌肉紧扎,看不到一丝肥胖的感觉。
此人看着黄江走来,有些萎靡的神色,仿佛充满了电一般,精神瞬间上头,笑眯眯的看向黄江:“杀了你,我便可重获自由,多谢!”
这汉子的口音有点像祝融族的口音,声音很大。
黄江呵呵一笑,此人看上去就是力大无穷之辈,但身有束缚,如何会是他的对手,他也不急不慢,出声问:“汝是何人!”
壮汉大吼一声:“吾乃火神祝融氏,祝猛,也是要你命的人!”
“祝猛?”黄江努力回忆了一番。
儿时起,他对三国故事就颇感兴趣,熟读里面的六百多名人物来历,只是这名,他却未曾听闻,能说杀他之人,想必是有几分本事,也可能因为他未来此处,而此人一身都囚禁于此,如何能闻名天下。
“怎么,你听说过我吗?没想到,我身处牢笼,名声还挺大,哈哈哈!”
“抱歉,未曾听闻!”
祝猛一听,顿时怒不可遏,“竟敢戏耍我,那就去死吧,只要杀了你,我逃出这里,必定扬名天下。”
“多多指教,不知是你的力量大,还是我手中剑速度更快!”
祝猛一听,直接蒙圈了,还能这样比的。
他狂吼一声,震耳欲聋,双手提起锁链,甩起束缚住他的那两块石头,就对着黄江猛砸过来。
黄江此时惊讶不已,他自问力量这块已经无人能敌了,但也不至于如此轻松抬起这两块石头吧。
他手中长剑,对着巨石侧面一拍,粗略感受了下这巨石的力量,一块近乎千斤,让他来的话,一块巨石,双手勉强应付,像这样一手一个,他还真没有自信。
那巨石被甩起,砸在身上,那必然是一团烂泥,只是这速度嘛,着实太慢。
如果让这样的人去参加后世的举重比赛,想必那个记录可以保持很久。
黄江虽然自诩力量不弱,速度占优,难得碰到对手,也想跟他好好玩玩,看最后是谁累的趴倒在地。
二人酣战数十回合后,这祝猛的呼吸依然十分稳定,只是这速度越来越慢。
在没有远兵器的情况下,如此猛将上阵,一人冲阵,何人可挡,但他却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对付寻常人可以,一旦对上身手敏捷的杀手,三五人便可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祝猛的每一击,都毫无章法,就是猛砸,好在砸的很准,不然也提不起黄江一丝兴趣,他此刻左突右闪,就像一只灵活的苍蝇,而那壮汉便是那个用石头拍苍蝇的人。
随着五十回合过后,祝猛力量终于耗尽,气喘之声如牛吼,黄江自快速闪到祝猛面前,抬手就是一刀,这一刀力量占十分,势大力沉。
祝猛力有不逮,猛抽了下锁链,锁链抖起,本以为能震退大刀,谁曾想竟被一刀震退,他整个人被震的飞了出去,锁链拉直后,身体都被快扯散了,十分艰难的爬了起来。
“好力气!”祝猛喘声如雷,大喝一声。
祝猛再次爆喝,伸手猛拉身后的巨石,巨石在地面上摩擦出无数火花,照亮了一把寒刀,此时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半分,使得他不得不停下,气力用尽,彷如一个散架的木偶,瘫倒在地。
他愣了愣神,眼神空洞,败了就是一死,但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也开始总结自身,这人好看的速度,单凭力量是无法将他打败的,一刀将自己震退,还能这么快攻过来,着实厉害,光是这份运力技巧,他败的就不冤。
他常听人说,四两拨千斤,想来便是如此吧。
“你这是四两拨千斤吗?”
黄江一愣,这哪里是什么四两拨千斤,这家伙完全没有一点武学基础,稍加改造,便是一个无敌战神,他有心想要将此人收服,“这叫借力打力,卸力改力。”
“能否教我?”
“自然是没问题,不如你以后就跟着我,以后必定扬名天下,可好!”
祝猛努力起身,拉了拉锁链。
黄江以为这蛮子还要干架,“你还要来?”
祝猛面目尴尬之色,满脸羞愧,瞬间匍匐在地,大声说道:“祝猛拜见主公,往后余生,请主公教我!”
“主公?貌似有点快!”
黄江微微一楞,还没明白过来,难不成古书欺我,降服一个人竟如此简单,三言两语即可?
此时一道石门自动打开,黑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黄江心中明白,再见黑衣人之时,就代表着试炼通过了。
立马拱手行礼,“弟子见过二师傅!”
黑衣人神情冷漠,看不到一丝表情,彷如一个天生的杀手,只见他轻声说:“随我来!”
祝猛看到此人,心里也是害怕的很,就是他将他囚禁于此的,自己在他面前一招都打不过,想想都憋屈。
他刚想说点什么,黑衣人转身看了一眼他,仅仅一个眼神,他便将话咽进肚里,立马不敢上前半步,只能乖乖待在原地。
嘴边小声说:“喂,你倒是先把我的枷锁拿掉啊!这样真的很累的。”
黄江二人来到山腹内一个巨大的宫殿中,正中间放置着一根通天石柱,石柱周边挂满了黑色的牌位。
黑衣人,将一块令牌交到黄江手里,后退三步,跪倒在地,“黑衣风部首领赵炎拜见主公。”
黄江抚摸着手中的金色令牌,中间写着两个字:“秦皇。”,而背面则画着一个全身包裹,仅能看到眼睛之人,此时正做着拱手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