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张辽的军报已经来到了将军府。
黄江拿着这封信,在大堂内不停地踱步。
看似一次很普通的弹劾事件,实则依然是荆州派和外地派之间的抗衡。
魏延是继黄忠之后,荆州走出去的一颗闪亮新星,前途不可限量,日后也必定在其中制衡。
这些都是后话,但目前来看,不管魏延是什么理由,忤逆上官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日后,人人效仿,军法何在。
但如果因此处理魏延,怕是要寒了荆州本土派的心,这也正是他目前纠结的事情。
片刻后,他的目光便转向了贾诩和郭嘉。
郭嘉看了一眼贾诩,见对方没说话,自己初来乍到,也不方便多言,便低头做沉思状。
贾诩这才拱手,“主公,不必忧心,法大于情,秉公办理即可。”
“言之有理,嘉奖张辽秉公办事,魏延忤逆上官,禁闭一个月,罚俸半年。”
这里倒不是说张辽有多公正,如果张任是荆州派,他是否会迟疑,这里也不好说,因为并未发生的事情,黄江也不能凭空去评判别人。
如今周边陷入僵局之中,必须找到一个破局之地,既然益州率先发难,正好给了他进攻益州的借口。
但是目前所有的准备工作都放在了扬州,贸然进攻益州,到时候三面受敌,悔之晚矣。
“文和,目前荆州军略是否应该适当改变一番?”黄江出声问道。
贾诩脸上有些难看,再改那就是第三次了,俗语有云,可一,可二,不可三,这不是啪啪打脸吗,这让他一个首席军师作何感想。
“主公,这两年事态变化的太快,但万变不离其宗,既然制定好的方略,就不宜轻易改变,益州方向易守难攻,应采取守势,待时而定。”
“怎么一个待时而定?”黄江再问。
“益州之地目前已有刘焉、张鲁、秦真三股势力,我们冲入其中,必然耗费大量的兵力和时间,就算拿下益州,再冲出时,外面已有长安的刘季,西凉的韩遂马腾。”
“长安?”
黄江一愣,他确实没有考虑长安,最近这段时间,本来在董卓死后的反扑,丝毫没有看到,原本属于董卓的军队,此时也销声匿迹。
“所言甚是,传我军令,务必守住巫关,若失,人头来见。”
随后一封快报从襄阳直奔巫关而去。
......
黄茵被处理后的三天后。
她便灰着脸拿着一封厚厚的检讨书,跪在张机大堂中中间开始读,足足读了一刻钟,这件事才算过去了。
此事的处理结果,让来氏颇有微词,找黄江讨论过两次,但面对一个如木头一般,说什么都说好的人,她也是无可奈何。
那名少女则是在黄府住了几日,伤势好的也很快,家里人完全没有担心过她。
今日便可离去了,但她却迟迟都没有看到那个心心念念的男子。
只是知道他每日都来,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自己仿佛就是那盆里的花朵,浇完水,便走了。
那又能如何,只是初识,对方连她的名字都不曾问过,谈什么都是多余的。
“小姐,咱们是不是要走了,待在这里怪闷的。”
“再等等!”少女就站在门前的石阶上,双眼一直看着远口。
每当听到脚步声,她的心跳就突然加速,只是每每也只能叹息一声。
等了半天,她有些失落,平常都是这个时候来的,今日却迟迟不见他,难不成道个别都如此困难吗。
“坐在地上不冷吗,小心冻坏了身子。”
“要你管?吃你家粮了?”少女听出了这道声音。
他终于来了,只是好像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期待感,他高高在上,自己一个落魄世家之女,如何配得上人家,只是听到他那句不冷不热的关心,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这个时节寒气重,伤了身体那是一辈子的事情,不可开玩笑。”
黄江一把拉着她的手,将其拽起,这才看清楚了她那张美丽的脸颊,心中不由一颤,世间竟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你把我鼻子打断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少女转身看向黄江,气呼呼说着。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把我鼻子也打断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黄江对其的不讲道理也没有说什么,女人,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一旁的侍女也是一愣,明明是两个头撞到一起了,这是谁的错?无非就看谁的头更硬了。
“不行!”这可是荆州之主,你要一拳把他鼻子打断了,那有一万个人想弄死她,她自问拳头也没有那么硬。
“你叫什么名字?过几日,我亲自去你家赔罪,可好?”
“桥倩,你来家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问罪的呢,不许去!”
“额......”黄江一愣,这是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一副命令的语气,十几年来,这是他从未曾感受过的,哪怕是黄琬,亦不是这种语气。
“你要请我吃饭,我要吃回香楼的香干炒肉。”
“还有,我要你陪我去游湖,还有......”
“停一下......只是把你鼻子撞坏了,你提出的要求,有点太多了吧!”
周围的护卫也愣住了,自己家的主公,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对一个人这么客气,还温柔。
黄江也是无语了,这乔倩选了一家最贵的饭庄,却只是挑选了一道最便宜的菜,还真是个奇葩,真是不能轻易得罪平民,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怎么?你有意见?”
“好,吃饭的事,请你了,但其他的要求,恕我不能从命!”
“还有一个事情,只要答应这个事情,我便放过你......”
黄江还未说话,一旁的亲卫黄威则是站了出来,指着少女道:“小妮子,我劝你别太过分。”
“传闻州牧大人善待百姓,造福四方,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仗势欺人罢了,可怜我一个小小弱女子,唉,吃点亏没什么,走吧。”
“饭不吃了?”黄江拦住冲出去的黄威。
“没有心情,不想吃了,哪天高兴,我再约你吧。”
“还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看,只要不过分,我答应你。”
“真的?”少女立马不装了,破涕为笑。
“嗯!”黄江点了点头。
“以后每个月,我想吃饭的时候,喊你,你得来!”
“赶紧走!给你根杆子,你能上天了还。”
一旁的黄威有些看不下去了,听黄江发话了,连忙动起来了,这小妮子还真敢说,不管是黄琬还是蔡琰,都做不到月月和黄江一起吃顿饭。
“唉……你推我干什么,我自己会走。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你真以为我家主公跟你一样无所事事,还一个月一次,真敢说,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恶仆,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
“大哥我这是亲卫,懂不懂,还恶仆,没文化真可怕,特别是一个没文化的女子。”
“你为虎作伥,就是恶仆。”
黄威一把将二人丢了出去,连忙命人把门关上,任由少女在门外叫骂,也不再理会。
“这是谁家的?”他看向一旁的管家。
“回公子,这是桥家的二小姐。”管家十分客气回礼,这可是三爷家中的公子,论辈分也是黄江的堂弟,此时虽然是亲卫,但实则身份不是他能比的。
“你们都记住了,以后这小娘子还来的话,不许进!”
管家在内的几名家丁纷纷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