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众人黎明出发,下午抵达目的地。
华佗指着远处的小山说道:“主公,那里便是敌军斥候所说的蜈蚣山,因道路曲折,山路十八弯,故而当地人给它取名为蜈蚣山。”
此时黄江勒马环视一周,不断观察地形,指着蜈蚣山问向几名向导。
“你们谁知道上山的小路,能摸到那个位置的背后便是最好。”
几名向导看着那个位置,那是一个凸起处,几乎连接到对面的山崖,看似接在了一起,实则没有,中间有一丈左右的距离因为凸起的杂草纠缠在一起,而引起的错觉。
此时两名向导站了出来,“将军,我们两兄弟就是这附近的人,蜈蚣山上哪里少了颗鸟蛋都知道。”
看着二人拍着胸脯,十分自信,黄江也点了点头,“祝猛,你带两百人从左边偷偷摸过去。”
祝猛拱手领令。
“杜深,你带两百人从右边摸过去。”
此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黄江也意识到故人已经逝去,转头看向一旁的吕蒙,“吕蒙,就你去吧。”
吕蒙点了点头。那场战斗他虽然没有参加,但是现场是他领人去打扫的,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死掉的敌人,没有一人的尸体是完整的,白花花的东西,乌黑的鲜血,洒满了四周。
只有一人,他临死的动作是四肢张开,腹部后顶,就像一个锅盖一般,当时为了掰直他,也是废了一番功夫。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人便是杜深,保护主公而死的。那根箭矢从他的后心穿过,恰好那个地方没有铠甲保护,就那么一丝缝隙,杀手都有机可乘,由此可见,对手也不全是废物。
吕蒙带着两百人,除去身上的皮甲,穿上布甲,换上登山鞋,一番准备过后,对着一名汉子招了招手,“老罗,走了!”
“来了!”老罗身手也不错,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站了起来,小跑了回去,靠近吕蒙:“小将军,什么都不用带,拿好弓箭武器就行,最好给我也来一把。”
“要轻的还是重的?”吕蒙紧了紧身上的弓箭,将一把虎刀挂在腰间。
“来一把你这样的就行!”老罗有些腼腆,不好意思开口,但那把刀看上去就是好刀,一看就喜欢。
“给你。”吕蒙将一把带皮套的虎刀放在老罗身上,随后看向对方:“这只是借你的,可别弄丢了,人死了刀也不能丢,清楚了没有。”
“知道了。”老罗接过刀,嘴巴里一直絮絮叨叨,“咋滴,人命还不如一把刀么。”
“说什么呢,这是纪律,懂不懂。”
“懂了!”
“算了吧,你不是军人,不会懂的!”
“什么是军人,给我说说呗。”
“走吧,别误了事,边走边说。”
见众人离去,华佗在一旁低声道:“主公,就派这么些人上去,如果遇到大股人马,岂不是......”
黄江自然明白华佗是什么意思,指着山间,“元化,你看,这里的山道看似很长,实则能埋伏的地方也仅有那一处而已,两边设伏,千余人足矣!”
“那如果是一边设伏呢?”华佗不解问。
“如果是一边设伏,那我方从后方杀至,敌军必如惊弓之鸟,我们更要在山下将他们堵住。”
华佗会意地点了点头。
黄江当即命人将两边所有的进山口堵住,不可放跑一人。
......
吕蒙虽然看上去脾气大,但为人十分和善,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一路上给老罗讲了不少。
“我现在明白了,士兵没有魂,军人是有魂的。”老罗嘿嘿一笑。
“明白也没用,你又不是军人。”一名士兵在一旁打趣。
“嘿,小子,你看上去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啊,真以为我连兵都当不上么。”
“罗大哥,不是我看不上你,我们都是职业军人,你懂什么意思不。”
老罗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这个词他听都没听说过,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意思。
“职业军人就是啥都不用干,只负责打仗,杀敌,也就是打打杀杀这些事,什么种田,种菜和我们没关系,我们生于战场,也必将死于战场。”还不等吕蒙解释,他身旁的一名壮汉,手中捏着两个石子,像核桃一般在手中把玩着,大声说道。
“去去去,老三你给我滚一边去,有你这样说话的么。”
“队率,难道不是这意思吗?”
“简而言之,职业就是专业的意思,比如你爸,那种田就是专业的,咱们呢,打仗就是专业的。”
“那不是一个意思吗?”什长老三摸了摸头。
“队率,你跟他聊这个,不是对牛弹琴是什么,还不如跟他聊聊万花楼最近又来了什么新姑娘。”又一名什长站出来。
“你说什么呢,丁老四。”丁老三显然要强势几分,一说话,丁奉不敢再说话。
“丁奉,万花楼是什么地方,是你一个小屁孩能去的地方吗,放开那个女人,让哥哥我来!”另外一名什长在一旁学着吕蒙说话的样子,一本正经。
顿时众人哄堂大笑,好不欢乐。
“别说,最近万花楼真来了个极美的女子,叫什么来着,老四。”
“李婉儿。”
“听说那腰身,那屁、股,哎呀,想想都流口水......”一名什长在一旁打趣道。
“老三,听说你去过,给我们说说看!”
“去去去,劳资天天和你们在一起,这点我老弟可以作证,别乱讲。”丁老三呵呵一笑,脸涨得通红。
“得了吧,是不是你们兄弟俩一起去的。”
“哈哈哈......”
这里敢打趣丁奉兄弟的,也只有同级别的什长,至于下面的小兵,只是听着,不敢多说一句,也只能捂着嘴巴透着乐。
吕蒙闻言,再看了看前方,此时已经接近山腹了,马上要抵达山顶了。
“差不多得了,越说还越起劲,军规第三条,非休沐期间,不许饮酒作乐。”
“行了,老大都放话了,都给我滚回自己的位置去。”丁奉眼神立马变得凌厉起来。
吕蒙一脚踢到丁奉的屁股上,“你光说别人,自己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得保护你们啊。”丁奉嘿嘿一笑。
“那你那组,就自由发挥么,万一出现意外,算你的还是我的?”
丁奉听完只能回到自己的队列中。
“老罗啊,你预估敌人如果要伏击的话,会在哪个地方,你不要把他们当傻子,就当聪明人来看。”
既然要找伏击,人家肯定也会找向导,但此时的荆州人对待侵略者的脾气都不好,但也不缺软骨头。
“依我看,要伏击,必然要能看到马路对吧。”
“那是自然,只是这段路有好几里长,敌人会选择哪个地方呢?”
“那必然是道路最狭窄的地方,而且会分成两段伏击,一个切头,一个切腰。”
吕蒙不解问,“为什么不切头呢?”
“小将军,你看,切头的话,转身跑了是不是很容易,先切尾,再切头的话,自己人是不是进不来。”
“有道理。”吕蒙十分认同。
“如果有一千人埋伏在这里,那一边至少也有五百人吧,咱们这两百人干得过吗?”
“别小看我们,别说以一敌十,敌五还是没问题的。”
众人沿着最有可能的那个点摸过去,此时天已经有点阴沉,此时的气温很低,每个人都冻得脸颊通红,好在一直在移动。
但山上的气温比下面低了不少,大家里面的衣服基本上都是湿的,外面裹着一件不算厚的布甲,还是感觉有点冷。
主要原因还是衣服湿了,只是来不及更换干的衣服。
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了棉花种子,在荆州也种了不少,只是产量并不高,棉衣,目前还达不到全军配备。
目前他们穿的是鸭毛服,也就是后世的羽绒服,为了不影响作战,用料不算多在地上没问题,山上稍微差些,还有脚底板,那是真的冷。
“停!”
吕蒙手一挥,一面小旗帜立马竖起,代表停下。
“怎么了,小将军?”老罗在一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