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宁静的神殿中。
榻上趴着的少年翘着一对白皙的脚丫,有一下没一下的晃动着。
少年神色慵懒,银色的长发垂落下肩头,如同一片流光溢彩的银河,铺在了身后,更衬得少年肤白如雪,眉目如画。让人见之,无不感叹造物者在创造他时的偏心和私爱。
“唉。”少年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
他手中把玩着的那朵可怜的花肉眼可见的抖了抖叶子。
少年用神力操纵着将花瓣一片片摘下后,见它光秃秃的又实在不好看,又让它的花瓣一片片长出来。如此几个来回后,他手中的小花抖得更凶了。
最后少年见落了满地的花瓣,终于咂摸出一股不好意思的情绪。他给花儿接上了根茎,有模有样的给它在神殿后面的花园中安了家。
花园很大,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花都有,小花在这一片绚丽缤纷中完全不打眼。
看着小花舒展的绿叶子,少年满意地拍了拍手。
这满园子的鲜花都是那个男人弄来的。
少年曾经见过男人轻轻挥一挥手,一座山就那样霎那间长满了鲜花。少年极喜欢这些五颜六色、迎风招展的小东西,可是他卯足了劲,也只能让泥土里长出一堆模样难看的怪东西。
少年一直坚信,男人突然在园子里放满鲜花,一定是为了向他炫耀的,可能还带了一点嘲笑的意味在里面。
明明在他刚住进这个神殿的时候,园子里还是光秃秃的一片,什么东西也没有,怎么就他一住进来就整了满园子花儿?而且那时候,男人看见他被自己变出来的怪东西吓着的时候,还笑了。
一定是这样的!
可恶!少年愤愤地捏紧了拳头。哼!总有一天,他一定将那个“无脸男”打败的。
“无脸男”倒不是真的无脸,甚至还长了一张少年看起来还感觉蛮顺眼的脸。只是很多时候那张脸都是冷漠的、毫无表情的。
少年从出生至今,除了那个男人,从没有见过其他的和自己相像的生物。少年有很多疑问都闹不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开心了会笑难过了会哭,那个男人怎么能忍住一天到晚都一个表情的,他难道都没有快乐的事吗?
其实仔细想想,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还是偶尔会笑一笑,但是那肯定是因为打赢了他,欺负了他才笑的!
哼!更讨厌他了!
少年回到神殿中,又想继续躺回到榻上。一阵冷冽的气息从殿外吹了进来,少年轻轻动动鼻子,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
白色法袍衣摆轻扬,下一秒,神殿中已经不见了少年的影子。
神殿外,身着黑色法袍的男人正拾阶而上,他异常俊美的面容是冰冷的、从容不迫的,但是他的脚步却稍显急切。
冲动又克制。
突然,他脚步一顿,瞟了一眼门口边上的一根粗壮的柱子。露出的一缕飘逸的银发被终于被粗心的主人发现,继而藏了起来,紧接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衣物摩擦声。
男人轻轻勾了勾嘴角。
当一记利风扫来,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顺势跟着利风的方向飞出去,做出一副被击飞的假象。
自以为偷袭成功的少年喜不自胜,连忙飞出藏身的柱子。
“哈哈,这次可能是我赢啦!”少年欢快地笑道。
他见男人有些踉跄的落地,以为他真被自己给伤着了,便快速的飞了过去,想要像男人之前制住自己那样按住他。
“你服不……”
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男人突然转身,黑色的法袍从少年的脸上拂过。
一阵天旋地转后,少年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男人按在了草地上。
双手被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这样的场景已经发生了很多次,多到少年已经习惯了。
那人撑在少年的上方,投出的阴影将他整个都包裹起来。男人黑沉沉的眸子注视着他,放在他脑后的手掌,修长的手指全部插入少年柔顺的发丝间,少年的头皮上甚至能清晰的感觉到男人指尖微凉的触感。
他多么像一只被诱捕入陷阱的猎物啊。
少年好看的眉头高高皱起,他恼怒道:“你使诈!”
男人五官棱角分明,却因为背光的原因,越发立体,还增加了一分难言的邪肆。他挑了挑眉,直直地注视着身下的少年。
男人:“对,我使诈。”
见男人堂而皇之的承认了,少年愈发气结。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做法好像也拿不出手。他心虚的避开男人的眼睛,色厉内荏道:“你先放开我,我们重新来过。”
“这一次我肯定能打赢你!”
男人却一动也不动。
少年不甘心的挣扎,无果。便听见男人悠悠道:“詞,你打不过我的。而且——”
男人俯下身子,“输了的人总是要有惩罚的。”
少年一直不喜欢男人叫自己“詞”这个名字,因为“詞”是男人擅自取的,根本就没经过他的同意。
不过现下少年也没了心思来追究名字这个事情,他显然已经被别的想法分去了注意力,使得他迫切的想要抓住这古怪氛围中的千丝万缕头绪。
少年双目圆睁,不安的动了动喉结,像个茫然无措的小动物,“惩罚……什么惩罚?”
少年看不清男人的表情,但是他听见男人似乎笑了。
“什么?”
眼见男人越靠越近,少年的脑袋就像宕机了一般停止了思考,直愣愣的看着上方。
男人冷冽清新的气息尽数落在少年鼻尖。突然他感觉脸颊一痛。
少年:!!!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你咬我?”
男人一半的脸都落入了阴影中,语气有些不自然:“都说了要惩罚,输的人总要吃点苦头吧。”
“那……那也不用这样啊。”
少年怪无语的,如果他的手现在能动,他一定要仔仔细细的把他的脸给擦个干净。虽说不是很疼,但是被咬的那边脸颊,感觉好像在发烫了。
真奇怪!
看见少年这副憋闷的样子,男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他又贴近了少年,逗弄道:“嗯?那要怎样?”
“还是不能咬那里?”
男人的头靠近了少年白皙圆润的耳垂。
“这里好像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