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迁望着那迅速靠近的神念,脸色微变,他们两人闹出的动静竟然吸引了内城中修士的注意。
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这里是卧虎藏龙的长安城。
“兄台,那是国师的神念,若是让他捕捉到了你的气息,便能通过卦象推衍你的信息。”
白衣书生取出一颗药丸吞下,颓败的气息开始恢复,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见那儒袍男子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不由地提醒道。
国师?擅长卦象推演?
洛迁这才正色起来,不过并没有太过慌张,他身上有着系统给的神通隐匿诀,不仅能隐藏自身的境界,还能屏蔽所谓天机。
甚至洛迁此刻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若是将这国师的神念截取,切断与本体的联系,是否能篡取到一些隐秘,说不定还能找到与他第二个要收的徒弟有关的线索......
思绪不过转瞬之间,白衣书生见他还杵在原地,眉头一皱,以为是被吓住了,当下移动到洛迁身边,拉起他的手,化作一道流光离去。
洛迁倒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好意,也没做反抗。
在他们离开后,那道神念转眼已至。
..................
某处河岸边,碧水云天,这里离长安不过六七里。
一道流光落下,随即分开成两道人影。
“哎呀呀,差点就被国师抓到了。”白衣书生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
转过头看到洛迁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不由一愣。心想,真欠揍,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面瘫吧?
“喂,我说兄台,咱们这可算是从国师的手上逃了出来,你好像半点都不激动?那可是大夏皇朝的国师,算是大夏的最强者了。我承认你确实比我强,但也就强了......一丢丢吧,在国师面前,咱俩也不过一粒花生米罢了,下酒都不够看的。”
神特么花生米。洛迁嘴角抽了抽,问道:“大夏国师现在是什么境界?”
“问得好。”
白衣书生眼前一亮,想着正好让你开开眼界,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国师他,他......”
结果愣是“他”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那啥......我不知道,反正肯定在我之上。”
洛迁:“......”
白衣书生挠着头,脸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为何跟着我?”洛迁问道。
白衣书生犹豫了会儿说道:“兄台手上是不是有一本《东厢记》?在下从春秋书院店小二那里打听到这最后一本被兄台买去了,这才一路找来,谁知这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那啥,这本书不知兄台可否割爱?”
洛迁回想了一下,他买的十五本书里好像还真有本《东厢记》,当时随手一拿,夹在了几本他想看的书里,索性就直接买了,也懒得放回去了。
敢情就是为了这么一本书?洛迁有些无语,道:“可以,不过就为了一本书,至于吗?还跟了我一路。”
“哈哈,兄台不懂其中的乐趣,世间痴儿怨女的情爱交织,总是惹人缱绻悱恻,也总是令人向往和憧憬。其实兄台也可以看看这类书,或许能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感悟。”白衣书生笑着说,眼神微亮,闪着一种名为安利的光芒。
洛迁取出了那本《东厢记》递给白衣书生,道:“这本书送你了,就当为之前打伤你赔罪吧。”
“多谢兄台!”
白衣书生接过后拱手道谢,而后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这便是书上说的一笑泯恩仇了吧。虽然他是单方面的挨打,但好歹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还结识了这么个有趣的人。嗯,这波血赚。
有人赚了就有人亏,洛迁就是那个亏的。
刚来长安不过两天,就引起了号称大夏最强的人注意,也不知是好是坏。
“对了兄台,你实力这般高深,是哪个仙门道派的?”白衣书生问道。
他自付天资聪颖,从小修炼,加之族里资源有部分倾倒在他身上,这才于二十左右的年岁便达到了如今的境界,说是大夏年轻一辈领军羊也不为过。
而眼前这个看着很欠揍的人呢,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却能轻而易举地击败自己。
尤其是洛迁的剑意和那仙意缥缈的剑招,竟让他有种高山仰止的错觉,他练了十七年的剑,但在洛迁面前依然如玩泥巴的幼童,而他引以为傲的剑道更是纸糊的一般。
这个男人站在他面前,如一座无法望其峰顶的大山,如波涛无垠的海,那是人力无法撼动的,即便是天赋异禀的人看到了也只会滋生出一种既生吾,何生尔的悲叹。
但白衣书生此刻已经调整好了心态,只要将这山劈开,将这海填平,他的剑心将再无一丝波澜,他的剑道将直指帝境。
天不生我庄晓星,万古剑道如长夜!
想到这,他看着洛迁的眼神变得有些炙热。
面对白衣书生的提问,洛迁想了想,觉得自己的星月宗报出来也没啥,便道:“我来自星月宗,小门小派。”
“星月宗?”
白衣书生沉吟了一下,小门小派?不可能,定是个隐世仙门,那面前这人应该是门派的入世之人。
他是听说过有些隐世宗门,每每乱世到来之际,便会派出宗门杰出弟子下山救世。
“久仰久仰,想不到兄台竟是那里出来的,怪不得实力如此强横,德才兼备,真是人中龙凤。”白衣书生拱了拱手,恭维了一声。
洛迁一怔,心说你久仰个鬼啊?我这刚创的宗门,说的好像你去过了一般。
“小门小派罢了,不值一提,倒是兄台的身份来历怕是不简单啊,一眼便能看出大夏国师的神念。”洛迁注视着他,也试探了起来。
白衣书生挠着头笑了笑,“在下庄晓星,在长安求学,有幸见过国师一面,故而对其气息收悉。”
“原来如此。”洛迁点头道。
“今日得见兄台,当乃人生一幸事,不知兄台可否告知在下姓名。”庄晓星露出一抹如春风拂过的笑容。
洛迁启唇,轻飘飘地吐出两字:“洛墨。”
“原来是洛兄,天色不早,不知洛墨兄可愿与我小酌一杯,就在天香楼,哪儿离这不远。”
“多谢庄兄好意,在下还有要事,若是有缘,以后再续。”
洛迁闻言,拒绝了他的好意。
“洛......”
庄晓星还想说些什么,但眼前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望着夕阳一点点地下沉,直至消失不见,夜色吞没最后一缕余晖,忽然笑了一声,道:“有趣。”
随即一拍脑门,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忽的一白。
“糟糕,和老爷子说了天黑之前回去的。”
一道流光闪过,惊得柳枝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