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开始在办公室工作的赵颖,收到了县委办副主任曹金芳的信息。几分钟之前,曹金芳去找副书记任和平签字,发现齐永宝正在任和平办公室告常务副县长欧阳志远的状。
曹金芳这人做事极其圆滑,自从欧阳志远来南水后,这家伙就意识到南水的天可能要变了,所以一直在关注县政府这边新来的县长乔芳萍和常务副县长欧阳志远的一举一动。俗话说的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从来不轻易站队的曹金芳,私底下却十分关心南水班子内部的关系。
赵颖听见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曹金芳发来的信息:赵主任,齐县长在任书记办公室,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像齐县长对欧阳县长意见很大?
赵颖看到这条信息,意识到齐永宝因为刚才的事去找任和平告状了。
赵颖迟疑了片刻,起身去找欧阳志远。
欧阳志远听见一阵脚步声来到门前,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只见副主任赵颖正站在门口,“赵主任,有事吗?进来说。”
赵颖眉宇间透着一丝的担忧,走了进来,轻声说道,“欧阳县长,齐县长去县委那边找任书记了。”
欧阳志远怔了一下,波澜不惊道,“去就去吧,我看他还能叫翻天吗!”
“欧阳县长,齐县长这些毛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之所以一直没人敢指出来,就是因为齐县长他和任书记他们的关系走得近,您今天当众让齐县长丢了人,我担心他会向任书记他们告你的状,诋毁你。”
“诋毁我?我欧阳志远行得端坐得正,他怎么诋毁我?”欧阳志远停下手里的活,毫无畏惧的笑了笑,“齐永宝他别不知好歹,如果他这次吸取教训,能改掉他这些坏毛病,我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如果他还执迷不悟,还想着打击报复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就不信以齐永宝这样的品德,他的问题不仅仅是利用职务之便搞特权主义这么简单,至于他有没有其他问题,我还会继续调查。”
赵颖听见欧阳志远这样说,她的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欧阳志远察觉到赵颖似乎想说什么,上前去关上了办公室门,示意赵颖,“赵主任,坐吧,关于齐永宝这个人,我还真想了解一下他,赵主任你在南水县政府这么多年了,应该比我更了解他。”
赵颖坐下来,不再犹豫,开始向欧阳志远讲述齐永宝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
而县委这边,齐永宝坐在任和平办公室里,将方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一五一十的给任和平讲述了一遍,言语之间添油加醋,带着歪曲事实的嫌疑。
任和平听完后,却点了一支烟,迟迟没有表态,只是抽着烟在凝思什么。因为昨天晚上儿子任飞龙的事,任和平不好直接站出来替齐永宝出头。
看着任和平稳如泰山的样子,齐永宝有些着急了,“任书记,都这半天了,你倒是发句话呀,到底该咋办?难道我真就认栽了?被欧阳志远那混蛋给拿捏了?”
“昨天晚上树泉同志就提醒过你,让你最近注意点,别往枪口上撞,你难道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这欧阳志远大张声势的搞干部作风纪律整顿,你以为真是为了整顿下面那些干部的作风?照我看,他的目的就是奔着你去的,就是想逮着你做典型示范,好在南水树立起自己的权威来。”任和平清醒的意识到了欧阳志远的真正用意。
齐永宝不甘示弱道,“这么多年了,谁敢断我的羊肉汤,我好歹是个副县长,我吃个羊肉汤又不犯法,他欧阳志远还真拿鸡毛当令箭了,他不就是个常务副县长吗,他这么做,分明是让任书记您难堪。”
“吃不成羊肉汤就不吃,睡不成懒觉就不睡,一进门就火急火燎的,跟丢了魂死的,瞧你这点出息,下面的同志看见了还以为发生了多大的事呢!”任和平数落道。
齐永宝道,“任书记您也知道,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他一下子就给我断了,还大张旗鼓的当着下面那么多人的面数落我,这让我这个副县长的脸往哪隔,我看那小子是存心安着心眼了,他拿着鸡毛当令箭,还要抢班夺权啊?我这么多年的习惯了,任书记您,包括贾书记在的时候,都没人说,他现在站出来冒头,还当众和我撕破脸,我看这不仅仅是为了整我,他这是对您有意见呐!”
齐永宝的神色一变,斥责道,“那怨谁啊?你明知道市委安排欧阳志远和乔芳萍来南水的用意,欧阳志远之所以敢大张旗鼓的和你对着干,后面能没有人撑腰吗?我和树泉同志都提醒你了,牛明被辞退的事就已经给你敲响了警钟,你却把我们的话当耳边风,这下撞到了枪口上了吧。”
“我知道,欧阳志远和乔县长的关系好,有乔县长给他撑腰,要不然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对我,但就算有乔县长给他撑腰,可这南水县的事不是乔县长说了算,是宋书记说了算。”齐永宝自认为宋新科和他们是同一条战船上的人。
任和平提醒齐永宝,“你想得太简单了,如果仅仅只是乔县长给他撑腰,他欧阳志远敢这么干吗?在后面为他撑腰站台的是市委的杨书记。”
“杨书记在南州,南水的事,他的话还不一定有宋书记的话好使呢。”齐永宝说道。
见任和平沉默不语,齐永宝道,“您要是没招了,那我可就来硬的了,刀疤脸这帮人我可不是白交的,不给欧阳志远一点颜色看看,我咽不下这口气。”
齐永宝口中的刀疤脸,就是盘踞在南水的一股地下黑恶势力,这些年,在金山矿业、包括辉煌酒业的征地拆迁工作中,齐永宝正是动用了刀疤脸那伙人,才能十分顺利的让金山矿业和辉煌酒业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落地投产。
任和平不由得脸色一沉,“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啊!在人那败下阵来了,就跑到我这儿来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