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傲晴在祺南镇也多逗留了两天。
做了什么呢?
花银子。
此刻,她一身男子常服坐在酒楼里,跟在她身边的是那个叫苏鸿羽的男犯。
这苏鸿羽换了锦缎常服以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果然人靠衣装。
他长在商贾之家,倒是没有什么锱铢必较的臭毛病,谦和得很。
昨天风傲晴问流放犯人中谁会写字,计数。
余天南站起来:“我会写字。”
“你写个我看看。”风傲晴反正是不信。
余天南就写了个自己名字,还歪七扭八的。
风傲晴揉着太阳穴道:“趁着我还没有毒死你,抓紧走。”
大家明白了,光会写名字不行,于是都退后了一步。
秦沐问道:“夫人,我都会。您也知道,我自小就......”
他爹是户政司的大贪官,谁不知道。
“你就不用了。” 风傲晴直白道。
秦沐有些尴尬,就走开了。
结果又是苏鸿羽站了出来:“夫人,我都会,以前家里帐都是我管,只是我家产业不多,只有四五门。”
“够了。”风傲晴点头。
招招手让他跟自己走。
苏鸿羽也不问为何,跟着就走。
两人忙了一整天,才想起吃口饭。
饭还没有上来,苏鸿羽还在翻看着自己的记录,又打开身边的箱子一一比对,确认无误。
门数倒是不多,只有地。
“好了,休息一会儿吧!我看你不会出差错的。”风傲晴看他一脸认真,于是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劝他休息。
苏鸿羽这才注意到,风傲晴给他倒了茶,忙站起来礼。
“这使不得,我来。”
他把东西一一收好,再开始为风傲晴倒茶。
“我都不记得花了多少银子了。”
苏鸿羽立即答了她。
“地有多少块?屋有多少间?”
苏鸿羽也立即答了她。
风傲晴心里有小本本,空间里还有电脑拉的EXCEL表,所以她很清楚,不过是试试苏鸿羽罢了。
各方面都好,就看忠诚度了。
菜陆续上来,有鸡有鱼有青菜,苏鸿羽有些懵了,吃这样的饭菜,那是在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以后只要遇城,我们就进,然后今天的事儿都再做一回,你做好准备啊!用脑可不比流放轻松。”风傲晴笑。
“是,不怕的,夫人,我想......”苏鸿羽犹豫道。
“你说。”
“我觉得,两城中间沿着官道的地也买些,这样......”
“能串起来。”
“对对,原来您早就想到了,我早该知道的,我多嘴了,您别介意。”
“不,挺好。”
回到客栈,两人在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夜。
对着地图把两州的地形、产业都捋了一遍,之前风傲晴研究过,有了苏鸿羽的补充,就更完整了。
反正一路走下去,她要让祺州、延州不姓李,而姓风。
银子嘛,多的是。
从连盛走时,她虽然把长公主和莫北渊的东西扔下了,但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医药费自然是要拿的。
于是,她在韩朗的注视和保护下,大大方方搬走了城司衙门里的银库,城外的粮库、盐库,还有城司的私库、连盛城排名前五的富户私库。
在山寨,搬走了他们存了两代人的金银财宝。
安磊和安桥还陪她去了镇子上,搬空了大半个镇子。
昨夜,他们又搬空祺南城的公库、城中士家富户的私库。
这一路,风傲晴的零元购行动不会停。
端雅不是不管连州以外的州吗?那她就不客气了。
两人已经策划好一城的计划。
下一城是祺东城,州守驻地,祺州最富庶的地方。
简言之,就是土皇帝老家,这可不能不去的。
“我可能会时不时离开,如果我不在,你看到应该买的地和产业就去买。”风傲晴拿出了一个塞满了银票的包交给苏鸿羽。
“夫人,这许多?您不怕我......”
“看你对孩子认真的态度,就知道你不是坏人。”
“这......”
“你放心,你真要拿了我的银子跑,就应该知道会死得很惨,马成吉还记得吗?乔月桂还记得吗?”风傲晴露出一个邪笑。
苏鸿羽反而是一副安心的表情:“我懂了,一定不负您所托。”
“我知道,你有勇有谋,本就不是池中物,此次你帮了我,以后你若是想有所作为,无论是想做生意还是入仕,我都会倾尽所有帮你,我会是你最忠诚的合作伙伴。”风傲晴认真道。
苏鸿羽的心“砰砰”跳。
“只不过,我的对手是那位,就是不知道你敢是不敢了。”
“我本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能丢的,只不过一条命而已了。”苏鸿羽笑道。
“我和你一样,我也一无所有到只剩条命,所以我也谁也不怕。那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过接下来的日子!”风傲晴也笑着答。
韩朗在屋顶上恨得牙痒痒。
“居然关着门!我下去看看。”韩朗见到子时都过了,就要到房里去看。
“主子,且等等,是在商量正事呢!安磊在门口守着的。”安桥也在屋顶上陪着韩朗。
安磊是守着,但是两人说什么,他完全没有听清。
“居然关着门?!”没过一会儿,韩朗又提起来,又要下去。
“您可想好了,一会小姐要是恼......”
韩朗咬了牙,收回了腿:“买那么多地,银子够使吗?!买买买!”
“我想是够的。那姓苏的只是跟着记帐,小姐虽不让跟,但我今日都跟着呢,没有打眼的时候。”安桥又答。
“她买地这消息按下了吗?”韩朗思想不滑坡的时候还是聪明的。
“您放心,小姐那可是精着呢!全程没有出面,七弯八拐地托三拉四,家家都是收了银连主家的面都没有见着。”安桥笑道。
他跟着没几家,脑子就已经跟浆糊一样了,但风傲晴和苏鸿羽却是头脑清晰。
韩朗这才放了心。
“我想会进祺东城的,不进肯定舒服不了,到了地方,你把存在祺福银号的银子提个十来万两银票给她,金子也拿一箱吧!”
“是。但银票还好,金子小姐她......”
“这你不用管了,她自有办法,我走了。”韩朗接着起身,就跳下了屋檐。
实在待得郁气无比,但为了避免再引起她的反感,他还是离开的好。